“不是我要舍了他,是我們母子無緣!”葉綰綰嘆了口氣,說道:“上次打胎時,大夫就說過,一年之內(nèi)不能有孕。”
葉綰綰撫摸著肚子,繼續(xù)說道:“更何況大夫也說了,這孩子保不住??v然勉強保住,也或殘或癡!這樣的孩子,只會成為我的累贅,我要來做什么?還不如在他走之前,幫我一把!”
“兒呀,勿怪阿娘心狠,是你來得不是時候!”葉綰綰輕撫這肚子,聽見外面小二的聲音。
“就是這間,姑娘里面請!”
門吱呀一聲開了,一位衣著華貴但相貌平平的少女走了進來。葉綰綰上下打量了一番,心中暗道:世家貴女,也不過如此。不過是憑借家世罷了,樣貌身段,拿什么和我爭?哼!
“季姑娘嗎?”葉綰綰起身,笑著問道。
而在葉綰綰托著肚子起身的時候,蜜橘在她的刻意強調(diào)下,看到了她微微隆起的肚子,心中犯過一陣惡心,心想,幸虧姑娘沒過來!要不然這般惺惺作態(tài),隔夜飯都能吐出來。
心里想著,蜜橘還是回答道:“我姓季,這位娘子是——”
“哦,我姓葉,季姑娘請坐吧!”
兩人坐下之后,蜜橘沒有說話,以不變應(yīng)萬變,葉綰綰自顧自說了起來:“說起來,也是我們倆有緣分。我與蹊郎情投意合,如今已經(jīng)懷了他的孩子。”
說完停頓了,看了下對面的人,依舊云淡風(fēng)輕,事不關(guān)己的樣子,心道:如此穩(wěn)得住,是個厲害角色,看來這一步走對了。
蜜橘低頭撫弄著手腕上的鐲子,見葉綰綰不再說下去,抬頭問道:“然后呢?”
葉綰綰到了一杯茶,走到蜜橘身前跪下,說道:“既然能同侍蹊郎,是你我前世修來的福分,將來你是當(dāng)家的主母,也是要喝妾身這一杯茶的。今兒個就喝了吧!”說著把茶杯舉過頭頂。
蜜橘大怒,正欲發(fā)作,月白悄悄拉了下蜜橘的衣袖,蜜橘壓下自己的火氣,問道:“我若是不喝呢?”
葉綰綰抬頭看著季姑娘,盈盈落下兩行淚來:“是妾身不夠恭敬嗎?妾身哪里做的不好,姑娘只管說,妾身改,一定改!”
蜜橘都不知道說什么好了。身后的月白冷笑一聲,說道:“你既然稱我們姑娘一聲姑娘,就知她云英未嫁。既然未嫁,她喝的你哪門子的茶?葉娘子未免太心急了些!”
月白掐著自己的手腕,才能忍者不罵出一句臟話來。
葉綰綰表現(xiàn)得手足無措的樣子:“姑娘莫生氣,我不是這個意思!”
“姑娘,我們走!”說著,月白拉著蜜橘走出了這間屋子。
街對面的扶疏和鄭闊雖然聽不清他們具體說了什么,但看幾人的動作,也猜到了個七七八八。看蜜橘月白二人出了如意間,鄭闊松了一口氣。
“阿凝,你打算怎么辦?”鄭闊問道。
扶疏呆坐著,沒有說話。
鄭闊轉(zhuǎn)頭,再看向?qū)γ娴娜缫忾g,卻發(fā)現(xiàn)里面的主仆二人鬼鬼祟祟,趕緊戳了戳扶疏的胳膊:“你看那二人在干什么?”
如意間里,小魚拿出早已備好的打胎藥,倒入茶杯中,葉綰綰端起茶杯,仰頭一飲而盡,那樣子,不像是品茶,倒像是在喝藥。
此時剛好蜜橘和月白回來了。
“姑娘,那葉氏太囂張了!”月白氣呼呼地說。
扶疏盯著窗外沒有回頭,鄭闊轉(zhuǎn)身給了她一個噤聲的手勢,二人也湊到了窗前向外看去。
只見葉綰綰躺在地上打滾呻吟,小魚尖叫一聲開門出去,不一會兒喚了很多人進來,眾人把葉綰綰抬到床上。一會兒,又有大夫背著醫(yī)藥箱進來,走時還搖了搖頭。
“我下去打聽打聽!”鄭闊說著出了繡坊的貴賓間,奔下了樓。
扶疏一顆心提在了嗓子眼,原來才不是什么示威不示威,只要她踏進了那個房間,她就已經(jīng)被算計了。若是今天她親自去了,葉氏死了,她就是跳進黃河了洗不清了!
“你們進去之后,她對你們說了什么?”扶疏問道。
蜜橘一五一十地把整件事情都說了。
扶疏強迫自己冷靜下來,覺得葉氏喝下去的應(yīng)該不是自殺的毒藥,而是打胎藥。一個滿臉野心的女人,不可能在一只腳跨進了趙國公府大門的時候選擇自殺,因為這是她榮耀的開始??墒撬秊槭裁匆x擇把孩子打掉呢?如果說她現(xiàn)在一只腳邁進了王家,等她生下兒子,那就真的是站穩(wěn)了根基,她為何要打掉孩子呢?沒了孩子她還會有今日的榮華富貴嗎?是為了陷害自己嗎?這對她又有什么好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