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與太子斗得最厲害的便是永王李華。”看著跳動的燭火,頓了一會兒說:“我就說王蹊的信來了這么久,王家卻遲遲沒有動靜,怕是被太子的事情絆住了吧!”嘆了口氣,接著說道:“現(xiàn)在最好的辦法,就是不要這么早就定下阿凝的婚事?!?p> 史氏也跟著嘆氣:“誰說不是呢!可女大不中留,留來留去留成仇。你是沒瞧見今天佳慧說起王三郎時阿凝的樣子!”
季開遠煩躁地用罩子把燈“咣”地一聲罩起來:“不管了不管了,愛嫁她就嫁去吧!”說完起身寬衣,倒在床上睡覺去了。
長安王家,王韶明被太子的事情弄得焦頭爛額,好不容易勸說圣人斬了那個樂童了結(jié)此事,但坊間的傳聞仍在繼續(xù)。
很明顯,太子德行有虧,但永王也逃脫不了煽風(fēng)點火、添油加柴的罪名。無奈兩個都是妹妹生的,都是自己的親外甥,護住太子之位要緊,對永王也不能往死里打壓,自己夾在中間,里外不是人。想到這里,又開始埋怨妹妹:一口氣生三個皇子就算了,還個個這么能蹦跶。能蹦跶就算了,偏偏老大還運氣不好傷了腿,好好的儲君如今行事越發(fā)不成樣子,若不是親妹妹,他怎會愿意淌這趟渾水!
王韶明背著手,一邊想一邊進了屋。崔氏忙迎上來幫他脫去官服官帽,換上家常的圓領(lǐng)袍衫和幞頭。王韶明閉著眼睛享受著妻子的侍候,問道:“季家的事情怎么樣了?”
“阿蹊今天來來信問了,最近也忙,我還未著手準(zhǔn)備呢!”崔氏幫他系好最后一個扣子,說道。
“先別急,等我把季家弄到長安來再說!”
“噯!”崔氏歡天喜地地應(yīng)了。
“這小子,真是猴急!”王韶明想到兒子著急娶媳婦的樣子,笑著說道。
而猴急的王蹊,此時卻陷在甜蜜的煩惱之中。
他收到了長安來的一封信,打開一看,竟是那個只有一面之緣的葉綰綰。
“日日悲傷未有圖,懶將心事話凡夫。非同覆水應(yīng)收得,只問仙郎有意無?”
王蹊回想起那晚的魚水之歡,回味之余也有點納悶,雖說睡了一晚,但他給錢了呀,不至于就訛上他,讓他給她贖身吧?想了想,提筆回信一首:
“韶妙如何有遠圖,未能相為信非夫。泥中蓮子雖無染,移入家園未得無?!?p> 雖然很舍不得你,但是囊中羞澀,沒有錢啊!
王蹊拿起信紙,吹了吹,又滿意地彈了兩下,裝進了信封。
又想起來,好久沒給扶疏寫信了,又取了紙張,寫道:
“冬日寒鴉一片愁,雪拂枯樹卻溫柔。若教眼底無離恨,不信人間有白頭。”(改編自辛棄疾《鷓鴣天·晚日寒鴉一片愁》)
可巧他的好哥們鄭闊進來了:“王蹊,走!去打馬球!”
“來了!”王蹊把信放在桌上,跟著鄭闊走了出去。
眼看已到臘月,季家人沒有等到王家來提親,卻等來了季開遠的調(diào)令。季開遠被調(diào)往長安做御史大夫,年后到任,白不易升任揚州刺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