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親眼看著顧冉吞咽下去,唐衍皺著的眉這才舒展了些。
他整理了下自己的衣服,低聲對顧冉說:“乖乖在家等我?!?p> 顧冉低垂著眉眼,很溫順的應了聲??赡请p眼中,再也沒有昨日的流光溢彩。
唐衍心軟,伸手揉她柔順的長發(fā),安撫似的口吻說道:“你放心,那兩個人會被放出來的?!?p> 顧冉眼瞼下垂,還是低眉順眼的“嗯”了聲。
一夜過去,她的嗓子干啞疼到冒煙,幾乎說不出話來。
很慶幸,因為她剛好也不想說什么。
唐衍多看了幾眼顧冉,總覺得她今天有些不太一樣,可又說不上來。
他的心抽痛了下,有種難以言喻的陌生感。
可是昨天他剛對顧冉那樣……唐衍沉默,喉嚨動了動,那幾句想安慰顧冉的話,還是沒能說出來,他凝視著顧冉的身影,佇立一陣,轉(zhuǎn)過身離開了。
一直等到唐衍都離開了,顧冉才動了動,從沙發(fā)上坐起身來。
剛走了兩步,渾身都痛的快脫力了。顧冉咬緊牙關,走到床邊去。
她真的冷,雙手環(huán)抱著自己,縮到床的一角,小心翼翼地拉過被子蓋緊自己。
可寒冷始終如影隨形,驅(qū)不散一樣。
萬籟俱靜中,顧冉聽見門外有些許動靜。
她抬起頭看向門處,長發(fā)凌亂的披散在肩頭,一雙眼還濕漉漉的。
顧冉以為是唐衍去而復返了,可沒想到開門后是那個小女傭。
她好像也怕打擾到顧冉一樣,小心翼翼地探出頭來。
見顧冉還醒著,女傭嚇了一跳,可接著又想起來她還有更重要的事,于是硬著頭皮走到顧冉面前去,攤開手。
長年累月做事的粗糙手心里躺著一顆白色藥片。
顧冉盯著那顆藥看了好一會兒,不自覺就紅了眼眶。
因為身體的疼痛與不適,顧冉眼中本來就含著淚,眼下淚花更是泛濫。
仿佛下一刻就有淚花從她的眼眶滴落下來。
顧冉強忍著,沒眨眼,就那么直直地凝著那顆藥片,嘴角的笑越來越諷刺,她沙啞著嗓,說:“怎么?他離開的時候沒有和你說嗎?我已經(jīng)吃過藥了,一次性十多片呢,沒必要再吃了吧?”
顧冉說到最后,笑的勉強又苦澀。
她歪過頭去,一雙眼又紅又腫的看向女傭。
女傭手一抖,連忙低下頭去:“抱歉,小姐。先生離開的時候一言不發(fā),什么都沒說?!?p> 在顧冉直愣愣的視線中,女傭收回手,急中生智的編了句謊:“小姐,您別生氣。這是先生很久之前就吩咐我的。每次事/后,按時給您送藥來,就怕您突然有了,會影響到……”
還沒等女傭說完,顧冉深吸一口氣,打斷她,“我知道,我不怪你。你下去吧。中午也不用叫我了,別打擾我,謝謝。”
女傭于是點頭,躡手躡腳的退下去。
門被關上的那一瞬間,顧冉的視線移向窗外,這里居然也長滿了盛放的薔薇花。
那些美麗的花朵隨風搖曳,仿佛在嘲諷她多可笑,竟然相信別人隨口一句的喜歡。
她忘了,喜歡只不過是很廉價的東西。
顧冉緊咬著唇瓣,滑進被窩里。
不久,極為隱忍的哭泣聲斷斷續(xù)續(xù)地傳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