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遼之事算是了結(jié),姜翊帶著藥來探望蘇忌。她前些日子出口疑他傷他,他今日救她是不計(jì)前嫌,也是蘇公子的雅量,可自己不能裝作什么都沒有發(fā)生。
姜翊將懷中的藥膏瓶子抱的更緊了一些,輕輕扣了扣蘇忌招云閣的大門。來應(yīng)門的姜家撥給他的小廝新柳,見到姜翊愣了愣,隨即笑著道:“大小姐。”
“蘇公子呢?”
“在屋里呢?!彼捯魶]落,蘇忌從金陵帶過來,身邊一直服飾著的小廝昭燃推開門出來,手中捧著的托盤里有帶血的棉布,他看見姜翊,有些沒好氣地行了個禮,也不怎么搭理他。
姜翊并沒計(jì)較,心想若是自己許了個不喜歡的人,還為了救這個人受了傷,只怕雀雀見了是要?dú)獾耐驴谒摹?p> 她沖著昭燃笑了笑,示意他不要聲張,抱著藥罐直接走了進(jìn)去。
蘇忌坐在座上,背對著門:“你也開始學(xué)做不速之客了?”
“我錯了。”姜翊笑起來,“那一日是我口不擇言,也是竟兒身世所累,不得不防?!彼恼Z氣像是在哄蘇忌一般,“我?guī)Я怂巵?,公子可別生我的氣了。”
蘇忌也被她的語氣逗笑了:“我沒生氣了?!?p> 他說“沒生氣了”就是“生過氣”的意思,姜翊心想,自己一個從來看不透文章被學(xué)究責(zé)問的人,如今竟能分析出這樣深奧的東西,真是蘇忌的能耐。
姜翊看著他放在桌上的手上還有一縷傷口,有些心疼:“姜遼他要被送回文氏母家了,今天的事情,謝謝你啊?!?p> “小傷而已?!碧K忌淡淡地笑了笑。
“話雖如此,但是你是世家公子誒,養(yǎng)尊處優(yōu)下來的,想必從來也沒受過這樣的傷吧?!苯瓷焓执蜷_藥罐,一股藥香撲鼻而來,姜翊一向不喜歡這個味道,不由地縮了一下脖子。
她這個舉動像是個小孩子,讓蘇忌不由地有些思緒飛揚(yáng):“其實(shí)小時候,我也總受傷的。也在掌心?!?p> “是戒尺打的?”姜翊愣了愣,“你……”
楷模也會被打的嗎?姜翊想,他也是個凡人,怎么能不犯錯呢。
“父親脾氣不好。”蘇忌縮回手,輕描淡寫,”不過,他已經(jīng)去世了?!?p> “你小時候的事情,我一點(diǎn)也不知道,不過以你的知名度來看……”姜翊摸了摸下巴,“你小時候一定很慘。”她想起另一個一樣在金陵城長大的少年,“你看看容遲,活的那般沒規(guī)矩,我猜他肯定從小就是個皮猴?!彼焓质疽馓K忌把手放回桌上,蘸了藥膏要給蘇忌上藥。
蘇忌搖了搖頭:“我自己來。”他從姜翊手中接過罐子,“他也不是一直都是那樣。至少在容懷大哥在的時候,一個金陵玉璧,一個少年神童,比我不差?!?p> 姜翊盯著蘇忌:“我其實(shí)一直很好奇,為何你們會變成……現(xiàn)在這般劍拔弩張的樣子。”
似乎牽扯到了掌心的傷口,蘇忌痛的蹙了一下眉頭,姜翊急忙扯過他的手問道:“沒事吧沒事吧?”她捧著蘇忌的手輕輕吹著氣。
蘇忌淡淡地說:“是我的錯。”他怕姜翊沒聽懂,“我的確做了錯事。可當(dāng)日之我,也無可奈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