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武根本不信許朗會玩自己的馬,讓送他去醫(yī)院的司機停車觀看。
當(dāng)攝影機推向韓世忠的時候,施進朝許朗喊道:“許朗,到你了!”
“駕!”
他手握三米八的道具長矛,沖向防線,泥土飛揚,嚇得盾牌后面的群演連忙龜縮著。
誰也不知道這貨行不行,大家都被陳武這個炸屎官嚇出心理陰影了。
戰(zhàn)馬一聲嘶嚦,縱身躍起近兩米高,成功跨過一米五的盾牌陣。
許朗手中長矛同時刺向韓世忠,當(dāng)然不是真刺,而是往手上送。
韓世忠左手抓著長矛,右手長槍刺中許朗胸前盔甲,呼出粗重的熱氣,看著梁紅玉來的方向。
許朗雖然只是兩個主演的背景,但也沒有掉鏈子,手中韁繩甩向馬臉,喝道:“黑龍,躺倒!”
駿馬悲鳴,直接翻倒在地,許朗也跟著落地。
此時攝影機已經(jīng)在拍韓世忠眼睛的特寫,看不到倒地的許朗。
張宇涵畢竟是老戲骨,早已熱淚盈眶,臉上的血跡被沖出印痕。
伍大龍之所以要拍這個難度頗高的長鏡頭,就是想要達到點題的效果。
國仇家恨,英雄氣短,血淚戰(zhàn)場,兒女情長。
韓世忠此刻會明白,對于他來說,皇帝不值得自己賣命,在他和兄弟們危在旦夕時,只有老婆會不顧性命,奮力來救。
不能沽名釣譽,保全家人和性命才是最重要的。
接下來的鏡頭,會從他眼睛的倒影里過渡,梁紅玉一襲紅戰(zhàn)袍,騎著駿馬,手握長槍,帶著清一色的女家將,狂奔而來,利用回馬槍,斬殺金軍鐵浮屠兩大主力武將。
雖然有討好女觀眾之嫌,但還是非常熱血的,本就是商業(yè)片。
“咔……”
伍大龍喊完,又重新看了一遍剛拍的鏡頭,頗為滿意。
他站起來,走向人群,不停鼓掌,攝影師更是手都拍痛了,這種一鏡到底的戲拍得很爽的,視覺效果肯定很好。
“很好,很好,大家辛苦了,許朗沒事吧?!?p> “只是右腿被馬肚子壓了下,沒有受傷。”施進回道。
他早就和現(xiàn)場副導(dǎo)演將許朗從馬身下拖出來。
別看電影成片場面激烈,其實拍攝現(xiàn)場,各種工作人員穿插其中指揮協(xié)調(diào)。
張宇涵終于松了口氣,接過場務(wù)遞過來的熱毛巾擦了擦眼睛和臉,走過去跟許朗握了握手。
“宋悟空老弟,干得不錯,你不僅是及時雨,還是定海神針,次次救我于危難啊?!?p> “涵哥說笑了。”
許朗要的就是這種靠譜的印象,你交給我的活兒,我一定給你干好。
施詩站在伍大龍邊上,笑道:“我就說試試嘛?!?p> “這家伙一把年紀了,真的是令人刮目相看。”
“才三十多,還好啦,不過他有特殊要求的哦。”
兩人走到一邊嘀咕了幾句。
“他的要求也不算過分嘛,《實習(xí)醫(yī)生》不是快要開拍了嗎,給導(dǎo)演推薦下,找個角色面試啊,上次他演文官,不是蠻好嘛?!蔽榇簖堈f道。
“這部戲投資人太多了,都想往里塞人,哪有你想的那么容易,咱們投那點錢,又不是大老板,塞一個沒名氣的陌生臉,得想個合理的方式啊?!?p> “晚上再聊吧,今晚就住在這好了,施進壓不住這些人,可別再出岔子?!蔽榇簖堈f道,吩咐場務(wù)去村民家里給他租間房。
坐在車里的陳武有些發(fā)愣,沒想到許朗真的能駕馭自己的馬,他對這黑龍,比對女朋友還好呢。
果然是畜生啊,人家就喂你幾次,帶你出去放放風(fēng),這么快就被馴服了啊。
這要是換成女朋友,簡直不敢想……
只能嘆氣,恨不得剁了自己的手,為什么每次控制不住賭性,輸錢不說,還把名聲搞臭了。
“可以去醫(yī)院了吧?”劇組司機問道。
“走吧,走吧?!?p> 司機已經(jīng)五十多了,拍了拍自己的大肚腩,揉揉老腰,齜著牙嘆道:
“腰間盤突出,坐骨神經(jīng)痛,前列*腺炎,老弟還沒成家吧,有了老婆孩子,你會悔不當(dāng)初的?!?p> 陳武已經(jīng)32歲,也不小了,冷靜下來連忙掏出手機給老板發(fā)微信道歉,可惜跟了十幾年老板,已經(jīng)將他拉黑。
下午許朗和兩個特技人員配合,又拍了兩場中景鏡頭的戲。
今兒有驚無險,伍大龍沒有那么暴躁了,還跟著大家一起在食堂吃飯。
張東來,孫淳華,許朗三人坐在一起。
許朗特別能吃,不管是進入影視空間,還是工作訓(xùn)練,都要消耗巨大的能量。
他去盛菜的時候,張東來又開始忽悠孫淳華。
“看到?jīng)],你的馬屁沒白拍吧,我就說這小子有前途的?!?p> “其實我也應(yīng)該能做到他這樣努力的?!睂O淳華說道。
“你能堅持多久?看看他的手,肯定是訓(xùn)練凍傷的,你怕痛嗎?”
“有點怕?!?p> 許朗打了滿滿一碗蘿卜燉牛腩放在桌子上,說道:“老張,別又忽悠人家了,我今晚不洗澡?!?p> 吃完飯,他跟丫丫視頻了一會兒。
孩子就是父親的永動機,只要她還沒長大,你就不能停歇,不僅是給她更好的生活,還要豎立榜樣。
唐思諾給他發(fā)了一段小視頻,也沒說什么,后面跟著爸媽和小姨。
三個親人跟到國外護駕,估計是擔(dān)心她傷勢沒有痊愈,拍的又是激烈的打戲。
許朗覺得自己沒什么好擔(dān)心的,唐思諾現(xiàn)在是集萬千寵愛于一身,不再是從前那個只有老公心疼的可憐姑娘了。
他去醫(yī)務(wù)室拿了繃帶纏在手上,才去外面遛馬訓(xùn)練回馬槍。
“許朗,你就遛陳武的馬好了,我們的自己來。”王建說道。
“沒事,反正一起嘛。”
“那謝謝啦。”
許朗看了時間,現(xiàn)在才六點,練到十二點,中途馬要休息一兩個小時,應(yīng)該就差不多了。
十點多的時候,他正在練回馬槍,長矛甩的時候脫手,凍裂的傷口隱隱作痛。
施進正好走過來,嚇得連忙后退,幸好槍頭是假的,沒什么重量,否則甩出去,速度和力量足以將人插穿。
“你他么小心點啊?!笔┻M咋咋呼呼。
“沒看到啊。”
兩人混熟后,說話也隨便多了。
“快去詩詩房間,她找你有事。”
“這……這么晚了,去她房間不好吧?!?p> “想什么呢?騎個破馬,真把自己當(dāng)呂布了?。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