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呦,奶奶拜托不要再笑啦,那是個意外’’。
莫憶昨被東方奶奶拉著進了廚房,做東西給東方少,就是找機會炫耀自己有看到那甜蜜的擁抱,說完偷瞄著,笑得合不攏嘴。
臉也燒,心也跳,莫憶昨嗔羞著,是無法解釋清楚了,轉(zhuǎn)過身埋下頭一味干活,還真缺少勇氣正視東方奶奶那笑出水的眼睛。
‘‘墨痕,被你害慘啦,等著,看我怎么討回來’’,莫憶昨心里懊惱的忖著,臉上更是哭笑不得的無奈。
‘‘煲的湯還需要幾分鐘,憶兒,你跟奶奶來’’
東方奶奶抿著薄薄的鮮艷雙唇,斂住趣笑,很和藹的輕輕握著莫憶昨的手走去自己的臥室。
在柜子最底層,東方奶奶拿出一個精致的飾品盒,打開密碼鎖取出一只翡翠玉鐲,祖母綠閃眼睛,晶瑩剔透,玉潤光澤,看不到一點瑕疵。
這是一只渾然天成的限量珍品。
望著手中的鐲子卻瞬間幽然變得心酸,隔著鏡片依稀看得見泛起的淚花,聲音低垂;‘‘憶兒啊,這是墨痕太爺爺留下來的,價值自不必說,祖輩們希望它可以庇佑?xùn)|方家的興衰’’,淚還是留下來;‘‘我那淺命的兒子計劃在墨痕的母親三十歲生日時,來個浪漫的驚喜,誰知...’’,哽咽了。
她一直在痛責(zé)自己,兒子的婚姻她至始沒有敞開心扉接受,如果那個女人不是懷了身孕,她是不會妥協(xié)的,冥冥中她就是有種預(yù)感,兒子娶得不是真愛,所以一直在暗中觀察,倒也沒出什么亂子,孫子也有了,她還是有點芥蒂。
生活中雖沒有硬痕的摩擦,而是彼此都在盡量維持平衡,因為兩個女人都在為同一個男人而小心翼翼。
在兒子的耐心軟磨撒嬌硬泡下,與其說她也開始試著接受兒媳婦的同時,答應(yīng)了兒子的請求,將家傳的翡翠玉鐲在兒媳婦三十歲生日時親傳,也就是正式接納其為東方莊園的少夫人。
她永遠(yuǎn)也忘不了兒子那一刻笑得有多幸福,多激動,那聲謝謝至今都可以品出糖的味道。
誰知,兒子卻帶著遺憾永遠(yuǎn)走了,如果自己早些拿出可以庇佑家族的玉鐲,是不是兒子就不會英年早逝,這是她的心結(jié),悔的腸子都斷了,這么多年來,她都在悔中失眠。
只要想起兒子那總是掛著笑的臉,盡孝的哄自己開心,東方奶奶就會痛不欲生,淚流滿面。
即使這么多年過去了,白發(fā)人送黑發(fā)人的心痛與日俱增,不曾絲減。
原來奶奶每天都活在懊悔與自責(zé)中,真的是太可憐了,如果奶奶知道我是租來的會不會崩潰,奶奶應(yīng)該承受不了再次的打擊了吧,自己真的不想讓奶奶在次受傷痛苦。
莫憶昨拿過紙巾為奶奶擦去淚,追逐時尚,反老還童的奶奶心底竟是如此的脆弱,即心疼也有欺騙的罪惡感,陪著簌簌落淚,心里不由暗罵東方少,都是這個‘壞蛋’惹的禍。
‘‘誒喲,是奶奶不好,不該把你弄哭,乖’’,東方奶奶很愧疚轉(zhuǎn)為笑;‘‘好啦,我們以后要笑著過每一天,把幸福過得圓滿,這樣就不會辜負(fù)時光賦予的生命’’,心里蠻自責(zé),自己一大把年紀(jì),怎么會連累一個孩子跟著觸景生情,傷心落淚。
‘‘奶奶對不起我...’’,莫憶昨忙停住,自己在干什么,真是蠢,只想抽自己的沖動,急忙轉(zhuǎn)回話歉疚很深道;‘‘奶奶我不該讓您勾起傷心的往事,是我不好,對不起對不起’’。
這一聲聲的對不起里包含太多的愧歉和自責(zé)。
‘‘好啦好啦傻孩子,奶奶以后不許憶兒流淚喔’’,一推金絲鏡開心笑道;‘‘還有這個鐲子奶奶給你戴上’’,想不到,在自己的有生之年,還能親手為東方家的媳婦戴上,也讓自己的遺憾在追悔中減退。
這么貴重的東西自己怎么能收,莫憶昨慌亂拒絕著,頭搖得像風(fēng)車,千萬不能收,收下就是默認(rèn)了,怎么辦?
簽約的合同上是自己填上不能接收貴重物品的贈送,如有違約要接受罰款的,當(dāng)時是想給自己一個約束,不要貪婪,也是想讓東方少明白,這只是單純的‘婚約交易’,合約期滿,一拍兩散,各自回到自己的生活里,但愿沒有相欠。
自己還真是悲催啊,怎么給自己下套,那無情的東方少壓榨起來眉頭都不皺一下的,都說是祖?zhèn)鞯牧?,好不容易攢的錢看來要不保了。
奶奶呀您這不是心疼憶兒啊是害憶兒啊...只要這個鐲子在自己的手腕上,就不用解釋了,兩個字‘受罰’。
絕不能接收,自己積攢的辛苦錢可是大有用途的,絕不能斷送在這個玉鐲里。
‘‘奶奶,現(xiàn)在不是時候,等到時機成熟時您在給憶兒戴上也不遲’’
‘‘早戴晚戴都是一樣的,現(xiàn)在就戴奶奶的心更安穩(wěn)啦’’
‘‘呃那個奶奶,我怎么也要問過墨痕是不是,何況我還沒畢業(yè),不適合戴這么貴重的飾品’’
‘‘這個不用問,奶奶就可以做主,他呀還會感謝奶奶嘞,為什么不適合,你是帥少的未婚妻,你就是唯一的適合’’
‘‘不不不,奶奶您聽我說,這個真的真的不適合,我我...’’
‘‘不要那么激動的,快點過來,奶奶給你戴上,快啦,我都快累斷氣啦’’
莫憶昨一直在躲避,累得東方奶奶氣喘吁吁說完拉起莫憶昨的手直接就套過去,只有戴上這鐲子,無論發(fā)什么她也屬于東方莊園了,東方祖先也會庇護她。
誒呦怎么辦?急得快哭出來的莫憶昨左右為難,不能戴上又不能孑然拒絕,推送之時,姨嫂神情緊張走進來‘‘夫人,夫人’’,不由看了一眼莫憶昨,吞吞吐吐;‘‘是是宇碟然來啦’’。
東方奶奶聞聽立時冷卻下來,莫憶昨倒是一陣暗喜,自己可以全身而退了。
‘‘奶奶,來客人了嗎?那我們快出去吧,讓人等久了不太好’’,莫憶昨笑盈盈催促著,哪還敢提玉鐲的事情,立刻溜掉最為妙,她卻沒有注意到東方奶奶的神變。
自私的人怎么會如此厚顏無恥,無論是誰都不可以攪散自己的家,東方奶奶推一下金絲鏡計上心頭,嘴角那絲笑很古怪;‘‘憶兒,家里來客人啦,我們是不能慢待啊’’,一手握緊玉鐲,一手拉著正在為躲過一驚而舒緩的莫憶昨便走。
‘‘呃,奶奶我一定要見的客人嗎?可以回避嗎’’,宇蝶然的名字她記得,但是跟自己有什么關(guān)系啊,莫憶昨很不情愿,這是莊園里的客人,自己可以不見的,因為租約內(nèi)沒有強調(diào)這一點,不見也不為過。
奶奶就放過憶兒吧,無論是誰不知道莊園里有個莫憶昨很正常的,不知為什么,現(xiàn)在一旦進入角色,她自己都分不清真亦假假亦真了,還要配合的天衣無縫,命苦心累啊...
‘‘一定,不可以’’,東方奶奶一口回絕,步步似帶煞風(fēng)直奔客廳。
情感越是糾纏就越亂,東方少既然選擇了莫憶昨,就不能在拖泥帶水,自己雖然不能替孫子快刀斬亂麻,但身為主人自己還是有權(quán)利維護家里的每一個人。
東方奶奶的頭腦清晰的很,她了解宇蝶然,那是個美貌與智慧融為一體的高智商女孩,可說是看著長大的,曾經(jīng)也是真心的喜歡,即使宇展生卑劣的覬覦著東方集團,東方奶奶確實沒有遷恨于宇蝶然。
可那夜后,宇蝶然突然消失了,一切都回不到原點了。
東方奶奶更不想東方少再次被傷害,有過驚心動魄的一次別離了,她絕不希望重演驚魂的無助與悸怕的痛。
莫憶昨被拉著走出來,一眼看見站在客廳中的宇蝶然,眸中一亮,真的好漂亮,每次見都有不同的美,自顧贊賞起來,是真傻還是裝看不出來,宇蝶然那欲刺穿她的目光都已經(jīng)明晃晃的在面前,她卻渾然不知。
東方奶奶何其精明,一眼就看出來了,故意搖了搖莫憶昨的手很鄭重般介紹;‘‘我還以為是誰那,對啦憶兒,這是宇碟然,曾經(jīng)也是奶奶看著長大的,既然來莊園你可不能怠慢客人,記下了嗎,因為從今往后帥少的一切都要與你相連’’。
儼然是在昭告莫憶昨的身份與地位,有自己在,誰都別想動莫憶昨的主意。
其實,宇蝶然看到莫憶昨走出來的那一刻就明白一切了,痛與恨并發(fā),氣得心都在哆嗦,哪里能有善意的目光投過去,令她如此生氣的是竟然已入住了東方莊園,聞聽東方奶奶的搭話,強忍怒火,方然一笑道;‘‘奶奶,蝶然什么時候變成客啦,您說過的只要蝶然想奶奶啦隨時都可以來莊園的呀,奶奶我想您啦’’。
話落看向莫憶昨的目光‘嗖’就變了,一劃有種讓人化為灰燼的恨芒,隨即又轉(zhuǎn)向東方奶奶,笑得賢順溫柔。
這一次莫憶昨看清楚了,嚇得一哆嗦,好鋒利的目光,差點射穿自己,自己與她又不熟,為什么這么深的敵意啊,怎么長得好看的人都喜歡嚇人啊,自己哪里招惹她了,真是的...
盡管暗自思忖著,很大的困惑,仍還是悄悄向東方奶奶身后挪了挪腳,咬著下唇低下眼瞼。
然而,東方奶奶的一席話驚悚了莫憶昨,更驚炸了宇蝶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