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莫憶昨知道是東方少買的單,那又怎樣,又不是求他,佯裝不知免得還欠份人情,在說他冷冰冰的坐在那里,弄得好好的一頓飯減掉了一半的心情,就當是他賠罪的了。
不知為什么,莫憶昨就是不想跟東方少說謝謝,總是找些七擰八歪的根本就不是理由的措詞生編硬湊,這樣也許她的心便不會糾結難安。
可是,每次過后莫憶昨的心里都會有深淺不一的懊悔和愧疚,也會慪自己魯莽失禮,但是一見到東方少就經不住一絲招惹,又原形畢露的無理取鬧。
有時,莫憶昨倒是希望東方少可以兇自己一通,也許這樣她才會心安些,她不是賤喜歡找罵,而是從她那爭辯過后的躲避眼神中明顯就能看出,是東方少給予她的太多了,多到她不知如何回報。
她心里清楚,剛剛東方少是因擔心自己而匆匆趕來,自己呢?為什么就是非要對峙那,倔強甩臉,強詞歪理,想想都替東方少不值,可又能怎樣,都已經發(fā)生了,莫憶昨緊抿了一下雙唇,后悔也無用的自忖著。
回過頭見顧小南左顧右望的偷瞄著,不禁一笑,回手拉住,打了個‘噓’的手勢,她知道顧小南在躲誰,又指了指左側,示意繞過去就可以順利脫險了。
就在兩人僥幸躲貓貓的同時,一聲‘上車’,驚得兩人慌忙直起腰,站定不約回望。
東方少單手插兜側身矗立在兩人米外,在陽光的折射下,整個人都發(fā)著光芒,俊逸的看著。
原以為可以溜之大吉,怎奈被一聲吆喝又拍回了‘五指山’,難道這就是陰魂不散吧。
莫憶昨一努嘴,收回笑顏,聳聳瘦弱的雙肩,猛回過身,很不耐煩氣怨著;‘‘怎樣啊,墨痕你不是這樣小氣的,一句謝謝有那么重要嗎,我們現在休假,有人身自由’’,說完,又不肖的白了一眼。
在墨痕面前,莫憶昨的肆無忌憚可是層出不窮。
帶薪休假也是有人特批的,出爾反爾他就不怕打自己的臉,不怕給那張絕世的臉抹彩盡管放招過來,哼...
‘‘我既是墨痕,休假跟我有關系嗎?再有,我還是提醒你一下,你難道忘了自己的身份了嗎’’。
東方少已經感覺到了,至見面到現在,莫憶昨似乎完全不記得簽約一事,自己還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去辦,不得已還是有必要先點醒一下最為妥當。
接下來要做的事情可是與租約有關系,當事人糊里糊涂的怎么能行。
‘‘什么什么身份’’,莫憶昨隨口一問,瞬間語塞了,也跋扈不起來了,聲音很小略有含糊道;‘‘還真是偶像劇里的霸道總裁,是是是,我就是一小職員,不該越位應該有自知之明,可以了吧’’。
莫憶昨一臉的懵議,這個梗就過不去了嗎?東方少是給了自己資助,的確是份難得的恩賜,可是,有必要在一個微不足道的小人物面前耀武揚威嗎?
大不了就是炒魷魚唄,莫憶昨心里忽閃那么不削,反正自己換工作也習以為常了,想開自己,總裁為大,一句話的事,難過之后還得要生活。
‘‘我開始懷疑啦,你的記憶力如此之差嗎?你的爸爸因何出的國’’。
東方少雖沒有直接戳破,看那不屑的態(tài)度就算拐出九十九道灣也枉然,還不如明確些旁人也聽不出所以然。
‘‘不就是...’’,莫憶昨恍然一驚險些脫口而出因何,自己怎么會忘得一干二凈啊,非?;艔埖目戳丝礀|方少,他不會怪罪吧,自己好蠢啊,怎么就是不長記性,爸爸的安危才是最重要的,秒變可憐求全的眼神里還有些苦笑。
自己只是暈倒而已,怎么在醫(yī)院住了幾日把如此重要的事情忘了,自己不會真的得了什么不治之癥吧,怎么會失憶呢?不過也不對啊,記憶里曾經有的并未忘記,都沒有一點的模糊,這是怎么回事???
莫憶昨敲著自己的頭困惑難解。
顧小南躲在莫憶昨身后心有余悸,這個游戲怎么也敢玩,稍有不慎就會輸得完敗,她就是納悶對孔敬希的死纏爛打也沒有這樣的怒不可解啊,為什么跟總裁就是絲毫不讓分的嗆著來,熟與否畢竟是總裁啊...,啊呦...
只能無奈的暗自嘆氣,小心的呼吸。
若不是怕莫憶昨受傷,東方少還真不想在這種情況下自討沒趣,不過莫憶昨倒是安靜了,瞟一眼證實,的確咬著唇知錯的反省,現在也不是計較求真的時刻,心平氣和開口道;‘‘謝謝能抵責任那驚駭一定吞了你,帶你去個地方,走啦’’。
他不指望莫憶昨立刻就能理解自己的這番話,還是很希望她會用心記住這句話,說完轉身便走。
可是那個背影怎么有種不留一點余地,若在違抗有種灰飛煙滅的驚悚。
莫憶昨不由微顫,知道他冰魄,還有點不近人情,也不說清楚去哪里,望著那背影,她卻問不出來,也無力在反抗,拉著哆哆嗦嗦的顧小南,側過身,乖乖上了車,無論是‘天堂’還是‘地獄’,她只知道,坐上這輛車,一切都由不得自己了。
那倔強的執(zhí)拗是從骨子里發(fā)出來的,是吃軟不吃硬,沒有那紙婚約,沒有遠在異國醫(yī)治的爸爸,莫憶昨寧愿犟到底也許也不會坐進車內。
從小到大,她是在無拘無束就是屬于散養(yǎng)的環(huán)境下長大,雖然父親最近幾年身體很糟糕,可是賦予她的愛和溫暖只增無減,這冷不防就被束縛,還真是不習慣。
但是她要履行合約,她真的有信心嗎?她真的做得到做得完美嗎?是與否只有她自己才知道將要怎么做,知情人誰都無法將她看透。
即使就是認可她的東方少心里應該也是三七混攪,因為接下來的日子里要面對的可是念愛,稍有不慎就會有破綻,能否瞞得住精明的奶奶只能走一步算一步。
也許東方少對莫憶昨還是了解不深刻,林楊曾經說過,莫憶昨就像一顆嬌小的種子,但是無論把她種在哪里,她都會因地而異頑強生長,埋藏過往重新燃起生活的氛圍,也就是說她會因適應而改變所有。
此時此刻,坐在車里,莫憶昨真的好想林楊。
‘‘林楊姐,你在那里好嗎?爸爸去治療啦,我我把自己租出了,林楊姐我好累好想你,你快回來吧’’。
她在心里一遍又一遍的呼喚著,她不會打電話哭訴,因為她知道林楊這次去了哪里,那是林楊的心痛之地,所以她不會再繼續(xù)給林楊增添麻煩。
車里的氣氛很悶,悶到讓人窒息,心就好像在喉嚨里,只要張口,就會吐出來,偷瞄東方少那被什么牽絆的凜冽靜容,胳膊上的汗毛都‘唰’豎起,哪里還會多此一問。
莫憶昨心里也有思緒過,她可是個思維敏銳的女孩,她對那個手勢真的怔疑,還有吃飯時東方少接過電話后就變得莫測,看自己的眼神也不對,但是說不出哪里不對,一路開車過來他也一句話沒有,手機都響過兩次了,不但沒有接,反而更加的森冷,又出了什么事情?
她看了又看,就是看不出疑然,這一切她都默默的放在心里和眼睛里,不到萬不得已她不會與任何人提起。
這時顧小南輕輕握住她的手,她不由緩回雜亂的思緒,扯出一抹笑意安慰著,示意不要怕,沒事的,又輕輕拍了拍緊緊靠近自己的腿。
今天也確實連累了顧小南,從醫(yī)院開始她就一直在緊張中煎熬,又險些被摩托車撞到,以為可以輕松吃頓飯,還被神出鬼沒的總裁逮個正著,莫憶昨淺淺笑著很是過意不去。
莫憶昨試著想開口讓東方少停車,哪里都好,放下顧小南,試了幾次,最后都沒有出口,心里很是愧疚。
東方少用余光看得到,他看到了欲言又止的莫憶昨很為難的看了自己幾次。
他是故意不知,不放下顧小南是為了莫憶昨,東方少不想讓她一個人面對一會兒要到達的目的地,有人陪應該不會太糟太傷痛。
‘‘下車’’,聲音溫緩了許多;‘‘簡單帶上你所喜歡的日常用品,暫時住到另一處’’,東方少說完,先行下車,似乎不留商量的余地。
‘‘這...我家誒’’,莫憶昨驚疑叫著,自己被催眠了嗎,一路過來,卻不認得回家的路,難道是被嚇...,不不不...是被氣糊涂了,不過,自己沒有聽錯,要‘暫住另處’,才不要,自己要時時刻刻在這里等爸爸回家。
‘‘你那什么表情,讓她陪你進去,去啊’’,東方少指了一下顧小南,沒有緩沖,直接催促著。
他清楚不會很順利就帶走莫憶昨,來之前他已經想好了最后的決定。
‘‘你到底想怎樣啊,我不要,不要’’,一聲委屈的質問過,忍著眼中的淚飄起一層薄怒。
就知會是這個樣子,東方少緩慢的一句話徹底擊潰了莫憶昨,怒叫著,淚如雨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