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這里,機關術陣圖徹底地失去了作用。再三確定,姬環(huán)終于能肯定這里是后來才有的路。
“嘀嗒”,“嘀嗒”的水珠滴下的聲音清脆悅耳,在這狹小地寂靜的地方,格外明顯。
扒開一塊石頭塊,一股不同于里面的亮光,讓她睜著的眼睛突然閉上,并且給她帶來種強烈的不適感。
然而,就是這亮光,成了她此生的指路光芒。
想象已久的外界出口,就在距離她咫尺的地方,一道石塊組成的壁墻后…
渴了喝流水、餓了吃青苔,經(jīng)過兩個漫長的黑白晝夜,終于她刨出了一個能容她通過的洞口,也簡單的適應了外面強烈的亮光。
她也無法再等待下去,雖然餓不死、也渴不死了,可是她的身體無法長期處在濕漉漉的洞里。
“出來了。”
爬出洞口的那一個瞬間,她腦袋竟然一片空白,坐在被她放在泥土地上的鐵鍋旁,久久不能回過神來。
她無法分辨這里是哪里?也無法辨明這里的方向,或者距離她之前的住處又有多遠?
生和死在這方圓半米的地方,顯得格外的分明,她,姬環(huán)活了過來!沒有被埋葬在祖地中,她十五歲時,遭遇追殺墜落到祖地里,歷經(jīng)磨難,終于又重回了地面。
她重重地對著她出來的出口洞,磕了一個響頭,“感謝姬家祖宗保佑,第二百八十代孫姬環(huán)得以脫離險境,重新回歸地面。必會查出幕后賊人?!?p> 她的臉上一片真誠,重新將石塊放回到原處,又做了一個只有她能看懂的標記,這才倔犟的起身逐漸遠離了她出來的這塊地兒。
她的聽覺好像變得有點出奇的好,茂盛的草叢里藏著的蛇蟲鼠蟻發(fā)出的響聲或是叫聲,細無具細全都傳到她的耳朵里。
吵吵鬧鬧的嘈雜聲不同于祖地石室中死一般的寂靜,可也就是這種吵鬧,讓她黑白色的世界一下變得豐富有彩了起來。
“咦?!彼谋砬橛悬c吃驚,這響動是活水?
為了證明心中所想,拐過了一道彎,豁然出現(xiàn)了一條潺潺流動的小溪。
枯枝、敗葉因為她突然加快的腳步而發(fā)出脆脆地響動,這條小溪大約有兩米寬的橫向間距,小溪的對岸與這岸相隔著往遠方流淌去。
身體的濕滑感夾雜著某些難聞的味道,眼前的水清澈見底,里面的卵石還鋪在小溪的底部。在她眼里,是那么的可愛!
她渾身的細胞都在叫囂著痛痛快快地清洗,然而,她的腿就像被施了朮一樣,一寸也挪不動。
猶如空山新雨后的陽光開始洋洋灑灑,從斜上方的樹叢陰影處籠罩下。暖和的令她有種瞇眼睛的錯覺,然而,她明白最當務之急就是找著衣裳的替代品。
等她做好一切,大地又重新回到陰天的懷抱。看起來外面似乎才不久才經(jīng)歷過一場雨。
之前,竟然都被她忽略了過去。她找著的替代品也不過是一種能夠編織成衣裳的藤條,這種藤條直徑也只有手腕處靜脈的經(jīng)細,仔細看還能看見它紅色流動的植物脈絡。
她的要求這種藤條植物都能很好的達到,不論是柔軟性還是舒適性或者是遮蔽性,都較強。
遮遮掩掩、痛痛快快地洗了一個澡,小溪中的水都因她而變得混濁,她擔心的事情也沒有出現(xiàn),在一股活水邊緣處,將藤脈衣裳穿在身上,身體上原先有的污穢和黑色痕跡,都已經(jīng)被天然的洗浴植物盡除。
能聞見的已不是原先的臭氣熏天,淡淡的植物香彌漫在她的肌膚之上,她滿意地看著在水里曼生開去的黑色長發(fā),一坨坨的地方都被她細心的清洗,實在打結厲害的地方也盡數(shù)被扯了去。
雖說不甚整齊,看起來至少已經(jīng)干干凈凈了。可能是因為之前的臟,對應現(xiàn)在死命的整潔,姬環(huán)有種幾近苛刻的審美標準。
若是條件允許,她就在這溪中泡上三天三夜才是她所想。現(xiàn)實是快要到夜晚降臨時分,晚風一吹來,她身上的皮膚就起了細細密密的雞皮疙瘩,凍的她汗毛倒豎起來,她趕緊回到了岸邊。
若是因此得了風寒之癥,那才是不劃算的!
“好黑!”
她手上拿著一根木枝,伸出手在地上用力劃出一道痕跡。
除了貼身的內(nèi)衣、褲,臟衣已經(jīng)在她看時,不見了蹤影。這下,她才是欲哭無淚,臟是臟了點,好歹能夠避體走在路上;這身,她能走到路上,她的名聲也不要想要了。
沿著小溪岸走了不少路,姬環(huán)終于確定了一件事,那就是她那一身臟兮兮的破爛衣裳,它丟了!
上游的小溪沒有她的污染,依舊清澈見底,還能看見有魚在其中快樂的暢游,間或穿梭在水中的石礫間。
她的肚子“咕咕”叫,不自覺地咽下一口唾沫,曾經(jīng)母親有煮過一次鮮魚湯,聽說是從邊境小國得來的,那奶白的魚湯,鮮味的酸菜和肥美的魚肉,叫人吃的連筷子都放不下。
再看向小溪中游蕩著的魚時,姬環(huán)的眼睛都冒著饑餓的綠光。
一個餓著肚子的饑餓者,理智都已離她遠去。她所念所想,便是用這溪中的魚兒填飽她的肚子。
“哈哈,我抓到了一條魚?!?p> 溪中,她手舉樹枝,高聲笑道。魚被她戳了一個洞,插在樹枝上,只有魚尾還能掙扎,但還是被牢牢地禁錮在樹枝上。
滿面笑容地從水中到岸邊,適時地打了個噴嚏。僵住片刻,在溪邊洗凈魚,拿著魚又看了半刻,最后到不遠處的一片山坡處,將插著樹枝的魚放在干凈地樹葉上。
而她則是手拿一根尖細的木枝,另外她的身前還放著一截更加粗一些的樹干。
“鉆木取火,難不倒我的!”
說著,她的眼神堅定,放著細草絨絨的地方,在她手上使勁下,木枝飛快地轉(zhuǎn)動起來。
“咳咳?!?p> 煙霧吸入咽喉,她劇烈地咳嗽了起來。只冒了白煙,沒有燃燒起來。姬環(huán)一陣失望,又加了一些草末末,平復了因咳嗽劇烈起伏的心情,再度鉆木取火。
“轟”的一聲,一股帶著黃焰的火苗終于冒了出來,在她秉著呼吸添加草絨絨間,穩(wěn)定了下來。
“阿彌陀佛,施主,好本事。”
突然響起的梵音,讓她不自覺地抬起頭,看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