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的,嗯,我知道怎么應(yīng)付,不用你教我……”
總督辦公室里,吉布斯掛斷了電話,臉色十分難看。
“該死的……”
低聲咒罵了一句,他起身走到辦公室門前,鎖上了房門,然后在窗戶邊上往外仔細(xì)查看了一番,確認(rèn)沒有什么異常后,再次回到了辦公桌前。
他拿出一張小紙條,飛快地在上面寫了幾行字,然后起身,一邊走一邊將紙折疊起來,來到燃燒著的壁爐邊上,把紙條投了進(jìn)去。
與此同時,他左手大拇指戴著的一個紅寶石戒指上,一陣紅光閃過,只見紙條并沒有在火焰中燃燒起來,而像是直接變成了火焰的一部分消失了。
沉默地看著消失的紙條,吉布斯臉色陰沉的像是能滴出水來。
…………
白塔之林里,一座編號是111號的白塔與其它的白塔相比,外觀上沒什么差別,卻明顯要“胖”了許多。
因為這種獨特性,它沒有被改造成魔靈液的生產(chǎn)設(shè)施,而是被提供給了法師們做研究。塔上依然是被分隔出了許多層空間,建起了好幾個魔法實驗室,佛瑞斯魔法研究會的法師研究員們,一大部分就常駐在這座塔里。
似乎是感覺到了陽光照射在床上,伊麗莎白睡眼朦朧的從床上坐起來,看著窗外陽光明媚的天氣,卻是有些疲乏地打了個哈欠。
昨天傍晚,她給佛瑞斯魔能工業(yè)公司的法師們幫忙,本以為很輕松??烧l也沒想到,又是查看又是統(tǒng)計,然后還匯報,所有的一切折騰完畢,早已是深夜了,這就徹底的打亂了她的作息時間表。
“啊……”
伊麗莎白發(fā)泄似的大叫了一聲,用力的撓了撓已經(jīng)睡成了雞窩狀的頭發(fā),滿頭的金發(fā)也更加凌亂了。
真是糟糕的一晚,睡眠不好會變老的……
可是也沒有辦法,那幾位上門求助的法師,算起來基本上都是她已經(jīng)畢業(yè)的學(xué)長和學(xué)姐,實在是不好拒絕他們的請求。
不過轉(zhuǎn)瞬間她又生起了悶氣,因為她想起了昨天遇到的,那個想要掏槍射她的護塔人,似乎是叫格林沃德,真是個麻煩精!她還沒有遭遇過那樣的對待,耽誤了多少時間……
在房間里好一通收拾,等到開門走出房間的時候。
伊麗莎白已經(jīng)換了一身整齊干凈的法師袍,一頭金發(fā)也不再凌亂不堪,柔順的垂落在肩頭,至少從外表看上去,不再是一副疲倦的神情,也有了幾分精神飽滿的模樣。
沿著樓梯往上走了幾層,她來到了一扇大門前,看了一眼門上掛著的魔法符文研究室的牌子,也不停留,推門走了進(jìn)去。
房間里放置著許多的機器設(shè)備,正中央是一個巨大的圓環(huán)形柜子,上面密密麻麻地堆滿了書籍,圍著柜子一圈,還有許多個工作臺,有好一些法師正坐在工作臺上忙碌。
不過伊麗莎白對他們在做什么毫不關(guān)心,他直接走向了一個正在操控著大型機械的白發(fā)老頭。
只見白發(fā)老頭穿著寬大的法師袍,操作著一臺像是顯微鏡的儀器,只是這臺顯微鏡有些過于龐大,看起來十分笨重,裸露的銅管和巨大的透鏡也顯示出一種別樣的工業(yè)美感。
“教授,上午好!”
……
“教授?”
……
伊麗莎白走到跟前,主動地向她的老師,溫斯特大法師打招呼,不過卻沒有得到任何回應(yīng)。因為可以看見,眼前的這個老頭,都快把自己戴著的眼鏡給戳進(jìn)顯微鏡的觀察窗里去了,顯然是全神貫注地過了頭。
“教授!”
一臉的無奈,可是也沒有辦法,她知道老師向來如此,只好稍微放大了些聲音,又扯了扯溫斯特教授那寬大的衣袖。
不過看來這樣還是沒有效果,她只要一扯袖子,溫斯特教授就下意識的往回縮手,連頭也不回,壓根就沒注意到她。
伊麗莎白滿頭黑線,平復(fù)了下心情,深吸了一口氣。然后突然爆發(fā)似的,沖著溫斯特教授的耳朵大聲吼道:
“教授!?。?!~”
這音浪之強,穿透力之猛,仿佛給人以余音繞梁之感。
屋子里的所有人都被驚動了,好幾個研究員嚇得一哆嗦,本來手上拿著的東西掉落在工作臺上,發(fā)出哐當(dāng)?shù)捻懧暋?p> 終于,這一聲大喊叫醒了沉迷于研究的溫斯特教授。他有些不太舒服的撓了撓耳朵,回過頭來看到了正站在他面前的伊麗莎白。
“哦,是伊麗莎白呀,你干嘛喊這么大聲???我耳朵又不背?!?p> 看著有些氣鼓鼓的伊麗莎白,他有些疑惑,不過轉(zhuǎn)眼又變得十分高興起來,就像是剛剛得到了玩具的小孩子一樣。
“對了,你是什么時候來的?來的正好,你得看看這個,真是太神奇了。這是從1188號白塔上復(fù)制下來的一個魔法符文,我在顯微鏡里觀察到它內(nèi)部居然有8層結(jié)構(gòu),而且最底層還是用古精靈語寫成的,簡直不可思議!先不說古精靈語已經(jīng)失傳多少年了,光是這種結(jié)構(gòu),這么多年我就沒在魔法符文上見到過……”
看著溫斯特教授一臉興奮地講述著他的發(fā)現(xiàn),伊麗莎白卻關(guān)注到了他那微微泛紅的眼睛。
“額……教授,您該不會一夜沒睡吧?”
“哦,這不算什么,和我這一夜的發(fā)現(xiàn)比起來,這點小事不值一提!”
聽著溫斯特教授那滿不在乎的語氣,伊麗莎白有些無奈地輕撫了下額頭。
“唉,我算是明白,為什么這次輪崗,研究會的那群人要提議由您這位大法師來白塔之林了,他們這樣壓榨您,良心上不會不安嗎?”
“什么意思?我是自己想來白塔之林的,這也正合我意。”溫斯特教授被伊麗莎白的話弄得有些摸不著頭腦。
“就是這樣才可怕!教授,您不能這樣,您得反抗他們的‘壓榨’!研究是做不完的,您得學(xué)會休息,您不能再和年輕人比了……”
伊麗莎白一邊說著,一邊將溫斯特教授從座位上拉了起來,強制的推著他向研究室外走去。
“不,伊麗莎白,你干嘛?我研究還沒做完呢!等等!而且我怎么就不年輕了?我今年才432……不,431歲!”溫斯特教授似乎很堅決的不想離開。
“教授,如果我沒記錯的話,您上個月剛過了433歲的生日……”
“額,或許是我記錯了……但不管多少歲,反正我還很年輕!”
伊麗莎白無奈地看著開始耍賴的白發(fā)老頭,她毫不退讓,也不說話,只是一臉堅定地攔在溫斯特教授面前。
過了一會兒,溫斯特教授還是在這場對峙里認(rèn)輸了。
“好吧……好吧……伊麗莎白,我回房間里去睡一覺,不過在此期間你得幫我把剩下的符文結(jié)構(gòu)給記錄下來。唉,你總是這樣,欺負(fù)老年人……怎么能對你的老師這樣呢?還想不想畢業(yè)了……”
戴著眼鏡的溫斯特教授在伊麗莎白的“護送”下,慢慢的往研究室外走著,一路還絮絮叨叨的,仿佛受了多大的委屈。
而聽著他的話語,伊麗莎白更是感覺到自己的額頭上青筋突起,心口一陣一陣的狂跳。糟了,這是心梗的感覺……
研究室里的其他法師也都沒有被這一幕所影響到,對于這位新來的“研究狂人”大法師和他弟子的日常,已經(jīng)見怪不怪了。
“噢,對了!昨天你去幫忙,事情處理的怎么樣了?是怎么回事?”
臨近走出研究室的大門,溫斯特教授忽然想起來了有這么一回事,回頭問道。
“昨天是一大群海妖襲擊了白塔,護塔人們的傷亡不算太大,不過魔導(dǎo)器遭到了嚴(yán)重破壞,佛瑞斯打算派出一個調(diào)查團來處理此事。”伊麗莎白簡單地描述了一下前因后果。
“海妖?”
“是的,海妖。”
“是風(fēng)暴海進(jìn)入了狂暴期的緣故嗎?但一大群海洋魔物上岸來襲擊白塔還真是有些奇怪……難道是風(fēng)暴海產(chǎn)生了什么變化?或許可以研究研究……”
溫斯特教授又陷入了沉思,不過伊麗莎白可沒有給他過多的機會,一把就將他推出了研究室。
“教授,您還是回房間好好歇會兒吧。沒那么多可研究的,等調(diào)查團一來,專業(yè)的法師們會解答這個疑問的,就不勞您這位大法師操心了……”
說完之后,伊麗莎白快速的關(guān)上了門,擦了一把額頭上并不存在的汗?jié)n,松了一口氣,可算是打發(fā)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