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考察

　　第24章考察

　　“你想怎么做？”杜伏威看著這個突然變好的長子問道。

　　“父親，現(xiàn)在來錢快的，不外乎做從商，這是當(dāng)下最適合咱們的辦法了。”

　　又聽到杜言說要做生意，杜伏威打心眼里對商賈有敵意，直接拒絕道：“不行，做什么可以，就是不能從商，踏出這一步，就沒有回頭路了?！?p>　　“父親，現(xiàn)在咱們都這樣了，還有得選擇嗎？行商有什么不好的，悶聲發(fā)大財，管他人怎么看?！?p>　　“不行，想要錢，咱們可以去借……”

　　沒等杜伏威說道，杜言打斷地說道：“借，去哪里借，母親弟弟妹妹，還有那么多的家兵，這贖身的錢可不是個小數(shù)目，誰能夠我這么多的錢借給咱們，再說了，想過這么大的一筆巨款怎么還嘛？不做生意，將來怎么還？”

　　“可是……”杜伏威還是不死心，一想到踏入商賈，往后自己子孫后代都無法參加科舉，不參加科舉就當(dāng)不了官，那么永世只能做一個商賈。

　　“沒有什么可是的了，到了這個時候，我們還有別的選擇嗎？現(xiàn)在沒有人能夠幫得了咱們，自己的事，還是靠自己，誰也幫不了?！?p>　　杜言跟父親為此事吵了起來。

　　看到兒子突然這么強(qiáng)硬，杜伏威看著兒子，有些恍惚。

　　不知不覺，自己兒子已經(jīng)長大了。

　　也罷，兒子大了有自己的打算，現(xiàn)在自己也是真老了。

　　“那你想過要做什么嘛？怎么在最短的時間內(nèi)賺到足夠多的錢？”杜伏威看著兒子問道。

　　“不知道，明天去東西市轉(zhuǎn)轉(zhuǎn)，考察考察，看看再做打算。”杜言聽到自己父親終于松口，心里一塊石頭落地。

　　“由你吧，反正現(xiàn)在我是累了，你現(xiàn)在也已經(jīng)十六歲了，是時候擔(dān)起這個家的重任了。我原來是想著再過幾年，現(xiàn)在既然你這么有主見，我也不管了?！?p>　　杜伏威突然老了許多。

　　“父親，你放心吧，一切有我，要是往后誰敢欺負(fù)咱們，惹急了我，我讓他們統(tǒng)統(tǒng)完蛋。”

　　人善被人欺，馬善被人騎。

　　杜言現(xiàn)在有些明白，在這個人吃人的古代，不狠點不行。

　　自己做了錯事還可以說，要是自己規(guī)規(guī)矩矩地做生意賺錢，要是哪個想再陰自己一把，哼哼，兔子急還咬人呢，更別說是一名特種兵了。

　　什么李世民唐太宗，最好不要來惹我，不然讓你跟閻王下棋去。

　　第二天中午，杜言跟魏叔玉、王石跟韋待價三個死黨向長安縣的西市走去。

　　西市的大門還沒有打開，積聚在門前的客商，熙熙攘攘的人群聚積在西市大門口，馬車牛車舉目皆是，偶爾有高大的駱駝穿梭其中。

　　人群之中，有高鼻深目的突厥人、波斯人、大食人，以及面貌與唐人接近，但是服裝與唐人迥異的倭國人、吐蕃人，還有少量的寬鼻厚嘴唇的昆侖奴。

　　他們牽著駱駝，趕著馬車、牛車，擁擠地排成一排排，隊伍向后一直延伸。

　　牛聲，駱駝聲，驢聲，此起彼伏，道路中間盡是些牛、駱駝、驢拉的糞便，到處都是。

　　好不容易等到了太陽高頂中午時分，隨著咚咚咚三百聲響鼓過后，西市署的官員人才緩慢地推開厚重的大門，一一地檢查排隊等候在門外的客商。

　　管理西市的機(jī)構(gòu)叫西市署與平準(zhǔn)署。

　　兩者都?xì)w朝庭的太府寺管理。

　　西市署設(shè)有市令，主管早晚市的開閉及度量衡的校正、商品價格的編制、買賣奴婢牛馬契約的訂立等有關(guān)事宜；平準(zhǔn)署則主要掌管政府用品的買賣、官司不用之物和沒入政府的物品的賣出。

　　唐朝是當(dāng)時世界的中心，人口第一大城市。西市這個絲綢之路的終點站，其繁華程度比萬年縣的東市要繁華得多。

　　從西域各國進(jìn)口而來的奇珍異寶，在這里擺賣，說著不同口音的突厥人、波斯人等外國人叫喊著。

　　杜言一行四人走在西市里。

　　西市很大，面積占兩個坊，內(nèi)有東西南北各兩條井字交叉大街，寬大約十四米左右。再向里走，有很多小路通向市場的最深處。

　　道路的兩邊都有寬2.5米左右的明溝排污渠，刺鼻的難聞氣味撲面而來。

　　店鋪分門別類地排列在一起。

　　有賣菜的椒筍行，賣水果的果子行，還有賣布料的布行、帛市、絹市。

　　也有賣肉的屠行肉行。

　　“墳典行？”

　　杜言走在最前面，仔細(xì)觀察看西市內(nèi)的店鋪種類，突然看到一家店肆門楣上門掛著一張匾額，上面寫著“墳典行”三個黑色大字。

　　由于此時店門才打開一道門縫，看不清里面。

　　“不會是棺材鋪吧？”杜言心里想著，推門走了進(jìn)去。

　　“這……”杜言被眼前的商品給驚呆了。

　　跟自己相像的完全不一樣，這里并不是什么棺材鋪祭品，而是……而是一家書店。

　　尼瑪，好好的書店名你不用，用墳典行，這么晦氣的名字也想得出來，這名字誰起的？

　　站出來！

　　“魏叔玉，你能告訴我，這明明是一家書店，賣書的地方，為何用‘墳典行’這么晦氣的名字？”杜言看著四個人中的讀了點書的魏叔玉道。

　　“向來都這么叫呀，怎么了，有什么不妥嗎？”魏叔玉不明所以地看著杜言回答。

　　有什么不妥，不妥的地方多了去了。要是擱在現(xiàn)代，這么晦氣的書店名字，誰不敢來？不關(guān)門才有鬼了。

　　這應(yīng)該是棺材鋪或者是鬼屋才對。

　　杜言心里想著，同意說道：“反正與墳這個讓人感到恐怖的字眼就不應(yīng)該是一個賣書的地方應(yīng)該用的，直接用‘書店’二字多好?！倍叛月裨沟卣f道。

　　三人跟著杜言把西市考察了一遍，找了間酒肆坐了下來。

　　酒菜上完后，大家一邊吃著，一邊討論起來。

　　“杜言，你也看了一天了，有什么想法？”韋待價夾起一塊羊肉往嘴里塞問道。

　　杜言想了想，說道：“要想賺錢，咱們就做別人沒有的稀罕物，才行。總是跟在別人后面，吃沙子都沒你份，別說賺錢了。”

　　“正所謂物以稀為貴嘛?！?p>　　杜言說道。

　　“怎么樣的才是別人沒有的稀罕物？”王石也問道。

　　“這么熱的天，你說咱們要是開一間冰肆，賣冰棍什么的，你說會怎么樣？”杜言說完嘿嘿笑了兩聲。

　　“冰棍是什么東西，用冰做成棍子？”他們知道杜言自己會制冰，可是冰棍是什么東西大家可還沒有吃過。

　　“不是，是往冰塊里加入蜂蜜，然后在中間插一根小木棍，拿著吃。又甜又冰?！?p>　　“現(xiàn)在的糖可老貴了，這能賺錢嗎？”王石說道。

　　“貴了怕什么，咱把價格往上漲就是了，這么熱的天，這里多的是有錢人?！倍叛哉f道。

　　杜言經(jīng)過剛才的考察也算是了解了西市里面的客戶群體。

　　這里的大部分客戶都是來自五湖四海的胡商，跟富得流油的波斯人。

　　這些人占西市總?cè)藬?shù)的一半。

　　他們從境外販來香料、石密（蔗糖）等大唐稀缺的物品在這里發(fā)了大財，剛才杜言還看到在西市的北面正中間有一塊區(qū)域叫波斯邸，那里居住的全都是波斯人。

　　波斯人在唐人的眼中就是“富豪”的代名詞。

　　后世的李商隱的《義山雜簒》曾經(jīng)記載過一首民謠“不相稱”里是這樣寫道：窮波斯，病醫(yī)人，瘦人相撲，肥大新婦。

　　這些都是相互矛盾的現(xiàn)象。

　　意思就是在大唐沒有窮的波斯人。醫(yī)生也不可能總是病懨懨的，你見過瘦人的相撲嗎？

　　而古代，剛剛嫁到婆家的新娘子，家里家外都自己操持，勞心勞力，怎么可能有肥的新媳婦？

　　“那好，到時候，嘿嘿。”王石當(dāng)場拍板同意。

　　他好像看到源源不斷的黃金向自己走來。

　　想到自己四人要在這個占了兩坊之地的西市里開一間唯一的冰肆，這么熱的天，別說是一根十文錢，就是二十文那些有錢的波斯商人烏央烏央的。

　　壟斷行業(yè)，哪有不賺錢的道理。

　　大家對杜言的想法舉雙手贊成。

　　“大家聽我的沒錯，兄弟幾個就等著收錢吧?！?p>　　前世自己什么樣的生意門道沒見過。

　　自己現(xiàn)在就是一個庶民，開個冷飲店算什么，人家清華大學(xué)畢業(yè)還賣過豬肉呢，而且越做越大。

　　“我們要是把水果榨成果汁，再加入蜂蜜，放幾塊冰塊，做成冰鎮(zhèn)果汁，你們想想，這么熱的天，會怎么樣？”杜言把前世喝的冷飲說了出來。

　　反正這里有的是賣水果的果子行，不擔(dān)心原材料短缺。

　　“哇，那不用說，那還不擠破了門檻?！表f待價說道。

　　西市的店鋪可不便宜，地段的店鋪更是寸土寸金。

　　要做就做大的，三人回去跟家里有商量了一下，湊了一千貫錢作為啟動資金。

　　其中杜言用技術(shù)入股，點四成，其他三人每人兩成，在西市最好的地段獨柳樹旁邊買了五間店鋪。

　　西市的店鋪面積都比較小，都是十來平米的，所以想做成一間像樣的冷飲店，面積不能太小了。

　　五間五十多六十平米的店鋪打通做成一間。好在幾家都有木匠建筑工人，花了一個星期的時候蓋起了三層小樓。

　　裝修也很別致，杜言把前世的高腳桌椅都“發(fā)明”了出來，用的木材都是高大上的紅木做成。

　　為了節(jié)省空間，杜言干脆做成飯?zhí)檬降囊慌排砰L桌，兩邊有長有凳。

　　后面是商庫，前面是店面。

　　冰棍都是在幾個人在西市附近買下一所小院進(jìn)行制造，里面的工人都是幾家的家奴，不擔(dān)心技術(shù)外泄。

　　院子四周都王家、韋家派來的精兵12個時辰看守，不是里面的工人，誰也不準(zhǔn)進(jìn)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