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五章 京城暗斗
兩大密探加入后,戰(zhàn)斗很快結(jié)束,東廠和錦衣衛(wèi)人雖多卻不敢對四大密探下死手,丟下一堆尸首后便帶著傷員迅速撤離。
曹正淳看著囂張跋扈其實最懂分寸,皇帝要他制衡朱無視,他就一心和護(hù)龍山莊拔苗頭,但在沒有皇帝明旨前他也不敢直接弄死簡在帝心的四大密探。
這次本就是秘密行動,殺完人也要布置成強(qiáng)盜襲擊,明目張膽襲殺解元郎,就算他是曹督主也會被憤怒的文官淹沒,最終逼得皇帝下令處置。
東廠檔頭和錦衣衛(wèi)千戶不是傻子,事情沒辦好回去最多降職,真把四大密探殺了,回去后鐵定被推出去平息皇上怒火,再說憑他們這幫人也真心打不過……
趕跑敵人后,成是非跑過來摟住張凡的肩,笑道:“就說當(dāng)初跟我們一起走吧!今天要不是我們來得快,清明就得給你們燒紙了!”
在杭州的短短幾天,張凡成功和成是非打成一片,帶著他在銷金窟里走一圈,立馬成了鐵哥們。
“呵呵,你身邊還不知道圍著多少蒼蠅……”張凡在心中冷笑。
“我們連夜進(jìn)京吧!”段天涯看向方誠,問道:“解元郎撐得住嗎?”
“我……我沒事!”方誠平復(fù)臉上蒼白,擠出一個笑臉。
“這些人呢?”方誠指著滿地尸首,問道:“可不可以作為證據(jù)狀告曹正淳公器私用、草菅人命?”
迎著解元郎憤怒的雙眼,段天涯搖頭嘆道:“沒用的!曹正淳有的是辦法證明這些不是他的人!”
“難道就拿他沒辦法了嗎?”方誠此刻將無端遇襲的憤怒、眼見無辜者慘死卻無能無力的悲痛和對朝局的失望等情緒演繹得淋漓盡致。
看得凌楓和張凡心中嘆息,卻也受益良多。
“會有的!”老實人段天涯被方誠的情緒感染,動情道:“我們遲早有覆滅閹黨的一天!”
“與君共勉!”方誠同樣動情道。
這一番做作成功提高了段天涯的好感,看著就差插香拜把子的二人,三個社會人默默無言。
此處驛站離京城不遠(yuǎn),連夜出發(fā),天快亮?xí)r便到了京城。
段天涯和成是非回護(hù)龍山莊復(fù)命,凌楓三人則自行前往浙江會館,每逢科舉年,會館會接待本省學(xué)子,免費(fèi)提供飲食住宿,當(dāng)然這也僅限富庶的江南幾省,偏遠(yuǎn)地區(qū)在這寸土寸金的京城連個像樣的門面都置辦不出,更別提接濟(jì)本省學(xué)子。
此時已初春,距離二月春闈只剩月余,方誠一入京自然要恢復(fù)學(xué)霸人設(shè),除了參與文會外,平時很少出門。
京城內(nèi),看不見的交鋒卻不因個別人的缺席而停下。
偏僻的胡同里,張春花舞動魔杖布下結(jié)界,劉小胖手持雙槍,肥彪戴著一雙材質(zhì)不明的拳套,三人虎視眈眈的盯著被圍住的一男一女。
男的身披袈裟,光頭上燙著三顆戒疤,女的身材婀娜,上半身體重嚴(yán)重超標(biāo)。
“阿彌陀佛,三位施主,任務(wù)才剛開始,何苦現(xiàn)在自相殘殺?”三戒和尚一臉悲天憫人。
“禿驢,少裝蒜!”張春花鄙夷道:“死在你手里人還會少了?這次任務(wù)不禁殺戮,落在我們手里算你們倒霉!”
“不想死也行,留下買命錢!”劉小胖補(bǔ)刀道。
輪回者之間的殺戮除了主神明確的團(tuán)戰(zhàn)模式外剩下全是因為利益,主神殿這樣殘酷的地方,每一分資源都代表著生存幾率,如果能輕松到手,自然沒人愿意冒著重傷甚至死亡的風(fēng)險開戰(zhàn)。
“這么說,你們吃定我們咯?”和尚身旁的火辣女子譏笑道。
“騷娘們,又不是第一次打交道,裝什么大尾巴狼!”張春花嘴不留情。
美女冷笑,手一抖甩出根黑色皮鞭。
“阿彌陀佛!”三戒和尚雙手合十,身上陡現(xiàn)金光。
“肥彪,剛正面!”李小胖雙槍連發(fā),子彈竟在空中舞出兩道曲折的光線。
肥彪雙拳一碰,大吼一聲便邁步?jīng)_了上去。
三戒和尚單掌前推,頓時金光大盛,強(qiáng)光刺得三人難以睜眼,肥彪更是感到腳下虛浮、如墜云端,壯碩的身子竟有飄飄欲飛之感。
“該死,是【佛光初現(xiàn)】!”張春花動作不慢,立刻舞動魔杖為三人施法增重,重新穩(wěn)定身形。
劉小胖射出的兩道光線朝美女撲去,黑色長鞭舞出密不透風(fēng)的圓盾,卻被熾熱的白光直接炸裂。
“草!”美女隨手丟棄只剩握柄的皮鞭,臉色蒼白的罵道:“一上來就用圣光彈,錢多沒地方花嗎?”
“胖子干得漂亮!”張春花難得夸他一句,魔杖一指,射出綠色的光,大喝一聲:“阿瓦達(dá)索命!”
三戒和尚眼看同伴被圍攻,與肥彪對拼一招,拳掌相擊,借力爆退,同時變招,手掌心竟憑空出現(xiàn)一個小火球,使出一招【金頂佛燈】!
火球迎風(fēng)見漲,瞬間化作火海迎上了綠色的光,兩種不同體系的力量相互沖撞,掀起的沖擊波在結(jié)界中肆虐。
火辣美女的大長腿彈跳力驚人,縱身躍起,順著沖擊波的力道朝躲在肥彪、劉小胖身后的小蘿莉撲去。
不慎落入結(jié)界,但只要擒下始作俑者,結(jié)界一開,二人一心逃跑對方也有心無力。
眼看人質(zhì)即將到手,小蘿莉臉上竟看不到一絲慌亂,反倒揚(yáng)起嘴角露出一抹譏笑。
“不好!”火辣美女大感不妙,只是收力不及,小蘿莉的身影突然扭曲,如霧散去,原地卻出現(xiàn)一株魔法植物,舞動的藤蔓迅速襲來將其綁了個結(jié)實,彌漫的綠色氣體鉆進(jìn)口鼻,美女強(qiáng)撐片刻便兩眼一翻失去意識。
三戒和尚見狀,手中突然多出一根金色禪杖,繼而使出如來神掌首四式里最具威力的一招【佛動山河】,金色禪杖便化作流光朝結(jié)界刺去,強(qiáng)大的力量匯聚在一點,竟憑著蠻力破開了魔法結(jié)界。
結(jié)界被破,張春花臉色驀然一白,顯是受了反噬。眼看禿驢腳下生風(fēng),瞬間跑遠(yuǎn),李小胖忙喊住肥彪:“別追了,他們還有人在京城,我們先撤!”
今日能擒住一人已是意料之外,再貪功怕是得不償失。
……
富家不用買良田,書中自有千鐘粟。安居不用架高堂,書中自有黃金屋。出門無車毋須恨,書中有馬多如簇。娶妻無媒毋須恨,書中有女顏如玉。男兒欲遂平生志,勤向窗前讀六經(jīng)。
宋真宗趙恒的這首廣告詩可謂紅果果的將讀書人出人頭地、一夜暴富、娶妻納妾的愿望描繪了出來,就是為了讓天下人瘋狂的涌進(jìn)科舉這座獨木橋上。
然而真正能走完這座獨木橋的人萬中無一,此刻,經(jīng)過了三年層層選拔的新科舉人和往屆的落第舉子齊聚京城,即將參加三年一次的禮部會試,向著獨木橋的最終點沖刺。
崇文門內(nèi)東南隅,有一座“天開文運(yùn)”的大牌坊,附近匯集著密密麻麻的人群,全國四千五百多舉子聚集于此,等待著順天貢院開門。
只見這座全國最尊貴的考場大門上正中懸著“順天貢院”的牌匾,東、西立著“明經(jīng)取士”和“為國求賢”的匾額,考生們在轅門外按省份集合,等待點名入場。
“方兄,加油!”凌楓抱拳祝福。
“多謝!”方誠微笑頷首,轉(zhuǎn)身走向浙省方陣。
“真是個牛人?。 睆埛灿芍再澋?。
獨自一人即便有系統(tǒng),但面對主神殿和眾多輪回者卻能走到現(xiàn)在,可見不凡。其他不談,光是這十年如一日的苦讀,硬生生學(xué)出了一身狀元文采就讓絕大數(shù)人汗顏。
“能忍住寂寞選擇最難的這條路,還能做出成績……”凌楓感慨道:“從他身上,學(xué)到了很多!”
考生入場后,會試正式開始。
同一時刻,東廠衙門內(nèi),曹正淳的臉色卻不太好。
手下人干活不利,讓本該除掉的方誠走進(jìn)了考場,不出意外定然是個兩榜進(jìn)士,很大可能被選入庶吉士,未來登閣拜相可期。
雖然以曹督主的年紀(jì)不太擔(dān)心對方幾十年后的權(quán)勢,但這小子也不是孤身一人,他代表著死鬼老師所在的派系。要是考出個狀元,回頭再上躥下跳串聯(lián),曹督主會很頭痛,尤其朱鐵膽那老不死似乎也對這個書生很感興趣。
朱無視和曹正淳兩方勢力是游離在文官朝堂之外的特殊力量,若和文官勢力牽扯太深必引起皇帝忌憚。
他曹督主執(zhí)掌廠衛(wèi),天生就不被正經(jīng)文官所喜,道貌岸然的護(hù)龍山莊則不然,日常任務(wù)難免會和各地衙門有交流,只是朱無視也不敢過線惹來皇帝猜忌。
但暗地里遞刀子,以朱無視那個老狐貍的作派肯定不會拒絕。
曹督主新招的幕僚見老板這么為難,于是出主意道:“督主,其實要解決這個解元郎也不難!”
“哦?”曹正淳翹起蘭花指問道:“你有何主意?”
一身文士打扮的中年男人自信道:“‘聯(lián)名結(jié)?!址Q‘五童結(jié)’乃是童生參加縣試時在當(dāng)?shù)乜h衙做下的擔(dān)保,五名童生相互擔(dān)保,一旦其中一人身份造假,其余四人也要取消考試資格?!?p> “只要去查查這個解元郎在紹興會稽是不是具了‘五童結(jié)’……”
“好!”曹正淳大笑道:“好一招釜底抽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