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比無頭蒼蠅般的各國,找到頭緒的國內(nèi)部門開始低調(diào)卻又迅速的運作起來。
而身為“幸運兒”中幸存的一員,經(jīng)歷過昨晚的噩夢后,凌天這一整個白天都精神恍惚,但有些奇怪的是,在他這個年紀(jì),本來一夜噩夢必然帶來第二天的萎靡頹廢,但凌天整個白天除了思緒混亂外,完全沒有任何疲憊的感覺。
平時需要午休的他,今天沒有睡覺,恍惚中忘了吃早飯的他直到中午一點多竟然都沒有絲毫饑餓感。
直到下午,所里的同事隨意問了一聲:“老凌,又在想兒子學(xué)籍的事?看你一整天心神不寧,中午飯都沒吃?!?p> 凌天突然回過神來。
“唉……想太多也沒用,法考現(xiàn)在的通過率連百分之一都不到了,每年幾百萬人考試,幾萬人里都出不了一個!”
同事拿起那有些年頭的茶杯抿了口水,貌似勸解,實則難掩嫉妒。
“想我們當(dāng)年,雖說也有幾十萬人報考,可缺考的就有一小半,通過率更高達百分之十,就那還都被稱為‘天下第一考’呢!”
“唉……我看還是別讓小楓去法學(xué)院旁聽了,可以去學(xué)畫畫嘛!他小時候蠟筆畫的天賦不是很高嗎?還得過幼兒園的獎哩!”
……
凌天壓根就沒聽到他的冷嘲熱諷,當(dāng)他意識到自己沒吃午飯的時候同樣想起自己也沒吃早飯。
但是,他現(xiàn)在根本就不餓??!
晚上回到家,兒子已經(jīng)在樓上的房間里,門縫里透著光,這光不出意外會一直亮到深夜。
凌天默然片刻,他下定了一個決心,雖然這個決心如果說出去絕對會讓所有同事、朋友笑掉大牙,兒子也肯定會一如既往的罵一聲“神經(jīng)病”!
但不知怎么的,少年時看過的無數(shù)小說在這一刻充斥著他的腦海,消失多年的“中二魂”在這一刻熊熊燃燒了起來。
他鬼使神差的走進廚房,拿起了一把菜刀,然后走進臥室,閉上眼躺在床上,手里緊緊抓住那把菜刀。
十分鐘過去了,他又睜開了眼,什么事都沒發(fā)生。
再閉眼,半個小時過去了,還是什么事都沒發(fā)生。
一個小時就要過去了,凌天甚至開始嘲諷自己:“媽的,我這神經(jīng)病吧?”
就在他要放棄,一只手已經(jīng)松開了菜刀之時……他失去了意識。
睜開眼,他身上穿著厚厚的大衣,一只手里抓著菜刀,人還在臥室,躺在床上,凌天想起昨晚的夢也是從臥室開始的。
他猛地推開臥室的門,客廳里一片黑暗。
“娜塔莎!娜塔莎!”他沖著女性機器人喊了幾聲,平時只要一開口就必有回應(yīng)的機器人此刻毫無動靜。
凌天抬頭,發(fā)現(xiàn)兒子的房間沒有了亮光,他連忙沖上樓,大力推門,撞了幾次后把房門整個撞塌。
房間里沒有任何人,凌楓不見了!
“應(yīng)該……應(yīng)該只有我自己進來了!”
無數(shù)小說帶來的記憶告訴他,他現(xiàn)在應(yīng)該在經(jīng)歷一場奇遇,一場非凡的奇遇!
凌天握了握手里的菜刀,靈光一閃,趕忙又快步跑下樓來到廚房,另一只手同樣抓起一把刀。
雙刀在手,凌天頓生天下我有般的豪情。
忍不住,雙刀撞擊了一下,然后左手上那把刀無聲裂了……
凌天駭然,看著墜地的裂刃,又忍不住回頭看右手的菜刀,寒光四射,彷佛寶刀屠龍。
“什么鬼?。俊绷杼鞂⒛抗廪D(zhuǎn)向刀架,上面竟只空了一處。
“等等!”凌天立刻意識到了不同。
“這把刀是我睡覺前拿的……”凌天看向右手。
“這一把是剛才拿的……”凌天又看向左手。
“架子上就一個空位!”凌天又看向刀架。
“那……那這兩把刀應(yīng)該是同一把吧?”凌天雖然開始老邁,頭腦卻比年輕時敏銳了許多。
“同樣的一把刀,不可能有這個結(jié)果吧?”
“難道是說……睡前和睡后是兩個不同的世界?”曾經(jīng)看過的無數(shù)套路文學(xué)給了凌天空前的聯(lián)想能力。
“肯定是了!”凌天低頭時發(fā)現(xiàn)了身上的大衣,于是迅速回到臥室,很快在柜子里找到了同樣一套大衣。
然后凌天用力一扯,結(jié)實的大衣居然裂了個口子。
“我懂了!我是昨天第一次進來,所有的一切應(yīng)該是昨天開始的,這個世界對應(yīng)的一切應(yīng)該是昨天,但是只包括死物,不包括人,還有……”
念頭興起,凌天迅速出門,沖到樓下,看著緊閉的大門,回想起剛才撞開的兒子房間的門,又看了看右手上的這把從睡前帶來的菜刀。
揮刀猛砍,只有一聲不算大的輕響,這扇本該十分結(jié)實的大門上豁然出現(xiàn)了一個巨大的口子。
“這個世界的一切物體應(yīng)該還不穩(wěn)定,菜刀、大門都沒有正常的結(jié)實,會不會還在成長?”
可惜昨天入夢的時候沒有嘗試,明天進來后應(yīng)該再嘗試一下。
心里做著這樣的決定,凌天三兩下劈開門,小心摸進去。
他不能確定樓下這戶人家里有沒有跟他一樣的人,雖然昨天入夢的時候他在附近逛了好久也才遇到一個人,但面臨未知,謹(jǐn)慎是必要的。
“沒有狗,狗不在!”
樓下這戶人家養(yǎng)了一條狗,養(yǎng)了很多年了,跟自家人一樣,今天早上下樓的時候凌天還在電梯里遇到了遛狗的男主人,晚上的時候這條狗肯定也在這間屋子里。
但是現(xiàn)在,狗不見了!
“看來動物也沒有被‘復(fù)制’過來……”凌天又得出了結(jié)論。
“還有植物!”客廳的茶幾上只有空蕩蕩的一個盆子,里面裝了泥土,凌天伸手捏了一把,濕漉漉的,應(yīng)該剛澆過水,但是盆栽里面的植物也不見了。
“這么說,凡是有生命的東西都沒有被復(fù)制到這個世界,而人類明顯是可以進入這個世界的……”
凌天可不會認(rèn)為這是獨屬于他一個人的世界,畢竟昨天遇到過一個人。
“那么類推一下,所有有生命的物體,包括人、動物、植物都可以通過某種方式進入到這個世界?!?p> “這個世界到底怎么來的?進來后要干些什么?能干些什么?有什么好處?”
“對了!我都一天沒吃飯了!而且白天一點都不累!”
作為一個從業(yè)多年的律師,敏銳的觀察力,發(fā)散的思維能力,嚴(yán)謹(jǐn)?shù)倪壿嬐评砟芰€有一點運氣,讓此刻的凌天在此刻的陌生世界里擁有了無與倫比乃至于獨一無二的優(yōu)勢。
他的手里有把菜刀!還是從睡前的世界帶進來的!
更別說因此而得出的準(zhǔn)確情報更是無價之寶。
全球各地,昨天經(jīng)歷過噩夢的眾人除了已經(jīng)死亡的,無一例外再次準(zhǔn)時進入了這個噩夢里,然而迷茫、困惑依舊存在,也有好奇的人繼續(xù)開始作死……
大概是沒經(jīng)歷過曾經(jīng)的套路文學(xué)時代,身為軍人并且從小自律的吳曉也沒空去看那些浪費時間的東西。
所以,今天的吳曉還穿著睡衣,當(dāng)然,四季分明的京城可不像變態(tài)的豫章城,白天的陽光將京城的溫度帶到了春天,即便晚上,溫度也不像冬天。
走在街上的吳曉有了一定的心里準(zhǔn)備,身上的微涼讓她回憶起昨天的身體似乎也感受到過溫度,可昨天的她處在迷茫中,倒是沒去注意這些。
“砰!”
吳曉分明感到今天的響聲比昨天大了好多,抬頭,樓層的高度好像和昨天差不多。
“啊~”片刻后,才有微弱的叫聲從空中傳入?yún)菚缘亩洹?p> 京城不像豫章,高樓的高度普遍翻了個個,千米以上的高樓隨處可見,人從上面墜下,重力加速度會把他的速度加到很快,但應(yīng)該不會超過音速,樓高不夠??!
“沒有空氣阻力嗎?可這樣聲音為什么能傳播?”
非常人行非常事,就算在這個年代,面對墜樓者面不改色的女性也沒有多少,更別說身前一堆爛泥般的血肉,腦子里卻還在思考著物理問題……
面對作死之人,吳曉可不會有絲毫的圣母心,雖然這些人可能僅僅是沒有意識到這里并不是夢境。
走過幾條街,又一個好奇的人踐行著作死之道。
吳曉突然想起在她看過的不多的和軍事無關(guān)的“閑書”里,好像有這么一個有趣的假設(shè)。
假如一個人夢到跳樓,在墜地之前就一定會醒過來,否則他就永遠醒不過來了。
好像還有一部很老的電影,叫什么夢空間的,里面的人就喜歡用跳樓來從夢里蘇醒。
不過已經(jīng)知道真相的吳曉很確定這些好奇心重的人一個也醒不過來了。
轉(zhuǎn)了很久的吳曉只在冷靜的觀察著、感受著,不敢有絲毫的異動。
被無數(shù)套路文學(xué)洗腦過的凌天卻開始了他探索世界的道路,而且步驟相當(dāng)?shù)拇螅?p> “這種草……”眼前,沒有草的草叢里突兀的長著一株翠綠的草,細聞竟有淡淡清香。
沉默片刻,凌天一把拽了起來,舉在眼前注視著。
并沒有猶豫多久,凌天一把塞進嘴里,連根系都沒放過!
蹉跎半生的他太需要變化了!
困頓的生活,兒子的未來,有太多的理由讓他下定決心。
和父輩們不一樣,父輩們?nèi)说街心陼r大多沒了闖勁,上有老下有小的他們渴望著變化,卻又害怕著變化。
但他,已經(jīng)快一無所有了。
再差又能差到哪去?無非一死!
兒子早已成年,如今的他也幫不到什么,死亡之后兒子還能有一筆保險金,也算不錯了。
好在,奇遇之所以稱之為奇遇,就是因為有驚無險!
死掉的,那都是龍?zhí)住⑴诨遥?p> “咦,提神醒腦!”雙目睜開,凌天興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