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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有秋墳愁無舊人

長信宮問安

山有秋墳愁無舊人 殊好 2014 2019-10-27 17:25:00

  孝帝十四年七月初一,鬼門關大開,天狗食日,各路小鬼涌入人間。舉國震驚,各地謠言四起,百姓陷入恐慌。前有地動,后有日食,已經有小規(guī)模的民眾武裝,與朝廷對抗。

  孝帝立刻下詔,“皇天見異,以戒朕躬。是朕之不逮,隸之不稱?!庇H設祭臺祭祀,將男子的徭役由十六歲改至二十歲,田賦減半,并頒布大赦令,使政局迅速穩(wěn)定。

  幾日間,懷淵王忙的腳不沾地,幾乎都不在府中。劉彭離回了上林苑屯兵營,溫仲也早就出發(fā)前往蜀郡。

  劉聆閑人一個,被同樣閑人一個的劉不識拉著一起進宮給陳太后請安。

  前日碰上了周太尉家的孫小姐,昨日遇到李御史家的二姑娘,都是要去給太后問安的。

  陳太后和溫老夫人絲毫不受日食影響,精神頭很足,兩位老人家一人拉著一個小輩的手,一聊能聊一個下午,有時還留個晚膳才放人出宮。

  劉不識苦不堪言,說什么今日也要拉著劉聆一起去。

  今日劉不識的運氣很好,在長樂宮門口,還碰到了重靜言。重靜言帶著弟弟重慎行,也是準備進宮給太后問安的,四人便一起進了宮。

  宮內不得御馬,四人下了馬車,換乘步輿,叫人抬著到了長信殿。

  陳太后住在長信殿已十余年,先帝去世,孝帝即位。因為純嫻皇后已逝,后位空缺,孝帝本不想陳太后勞累搬動,仍讓她留住椒房殿。

  陳太后沒有答應,“這椒房殿,就且空著吧,我自有我該去的去處?!焙芸彀徇M了長信殿。

  比起裝潢奢華的椒房殿,長信殿就樸實很多,但各類器物的擺放講究,低調穩(wěn)重,都無處不在的彰顯出主人的身份地位。

  陳太后端坐在主位上,一旁是溫老夫人,一下來了四個孩子,兩位老人都笑瞇了眼。

  個各人問了安,陳太后招招手,讓重靜言上前來,“重丫頭,好久沒進宮看我這把老骨頭了,怎么看著清瘦了不少,可是身子不好?!?p>  重慎行兩步一邁,跨過重靜言,搶話道:“姐姐最近忙著繡嫁衣,日日挑燈,所以就瘦了。太后,您快下懿旨,讓姐姐晚幾日出嫁吧,也好多給姐姐些時間。”

  十二歲的重慎行長的不高,還不及劉不識的胸口,稚氣未消,聲音也是沒有半點男子氣。

  他說話做事都把自己當成一個大人,但里里外外都透露出一些小孩子才有的想法,讓人發(fā)笑。

  陳太后就笑了,重靜言把他拉到自己身后,“慎行,你又在這兒胡說。”臉上飛快閃過一抹紅暈。

  “無妨,無妨,慎行這孩子也是憐惜你這個姐姐,就是想的太簡單了些。”陳太后沖著重慎行問:“慎行,你知道這嫁娶的日子是誰定下的嗎?”

  “是皇上?!边@么簡單的問題,他當然知道,“但您是太后,是皇上的母后?!彼X得,母親這個職位,就該是天下最大的官職了。

  陳太后不想聽到這樣的話,她說了笑,雖不至嚴肅,卻顯語重心長。“哀家雖然是皇帝的母后,但也不能隨意左右皇上的決定。重丫頭的婚期是由靈臺丞觀星,太史令推算吉日后,上報給皇帝的,豈是說改就能改的。”

  皇家威嚴,不容置疑。

  重慎行不再叫囂著讓陳太后更改婚期,但表情仍有不服。相反是重靜言,她就只是安靜的站著,嘴邊是他一貫的淺淺笑意。

  她像是天生不會有情緒波動的人,劉聆從未見過她與誰置氣,也沒有看到過她為什么事高興。她都只是淡淡的,平靜的。

  在別人眼里,重靜言是溫婉端莊,劉聆是任性張揚。懂事的姑娘招人喜歡,會撒嬌的女孩更讓人疼。

  劉聆在溫老夫人的懷里坐不住了,“皇祖母,別說靜言姐姐,聆兒這幾天也是穿針引線,您看,手都扎破了?!彼屈c小傷,拿出來叫人找都找不到。

  偏陳太后和溫老夫人一口一個心肝兒的叫著,重慎行聽著刺耳。

  溫老婦人將她摟在懷中,陳太后又牽著她的手一頓揉搓,“你急個什么勁?!标愄髮χ讣饽菐缀蹩床怀鍪莻诘男〖t點吹了吹,“扎疼了吧?!?p>  劉聆找到了靠山,放聲訴說她的委屈?!岸际嵌缯f,再過兩日就是乞巧節(jié),非讓聆兒繡一副手帕送給他,才害得聆兒將手扎成這樣,現在還疼呢?!?p>  她本來只是想岔開話題,說著說著自己都信了,眼淚汪汪地瞪著劉不識。

  劉不識還暗自高興著,今天沒有碰上哪家的姑娘小姐,不用去敷衍應付,沒話找話。

  自己找了個不起眼的位置,起先當真沒人想起他,他不張嘴,安心在長信殿里當起擺設。

  一襲醬紫色直領對襟,腰部用黑牛皮束起,未佩玉,未戴冠。

  “我虛歲已經十五,不是什么總角孩童了?!毙⒌坌J哪甑哪瓿跻灰贿^,他就鬧著把兩個羊角解了,束起了發(fā)。

  為這個還在年節(jié)里挨了頓好打,可打也打了,罵也罵了,劉不識還是堅持不肯扎。最后雙方各退一步,懷淵王妃在他束起的發(fā)里擰了兩股小辮兒。

  劉不識指著頭上的發(fā)向劉聆炫耀,“看見沒有,這就是男人的象征?!?p>  他趴在床上,褲管擼到膝蓋,兩條小腿露出,被竹條抽出的紅痕以前有些已經高高鼓起。冒雪在替他上藥,劉聆的白眼兒翻得老高。”

  當擺設當的很稱職,思緒不知道飛到哪里去了的劉不識回過神來,發(fā)現自己成了眾人的目光聚集所在。罪魁禍首的劉聆在那兒吹胡子瞪眼。

  “我繡好了,二哥他還嫌棄?!?p>  溫老夫人發(fā)話了,“不識,你妹妹給你繡的手帕,你怎么能嫌棄呢,看把我們聆兒弄得,怪可憐見的?!?p>  “外祖母您不知道,聆兒繡的那都是什么呀,我都不好意思拿出來見人?!眲⒉蛔R又羞又惱,從束腰里抽出一張手帕來,“皇祖母你們看,這上面是不是繡的只王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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