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當眾人一陣驚恐時,李修緣應(yīng)該是發(fā)現(xiàn)了什么,便走到篝火旁,用手中劍將其中一塊木炭刺起,直接投擲到蔡建的尸體上。
嘩!
一陣熱浪撲面而來,蔡建的尸體遇火直接燃燒起來。
更奇異的是,尸體在火中擺出各種掙扎的姿勢,似是彎腰,似是扭頭,似是拱手……
眾人不由的后退一步,這也太妖異了,這尸體怎么還動起來了?
但這樣的狀態(tài)并沒有持續(xù)太多的光景,尸體就在熊熊烈焰中化為了灰燼。
眾人呆呆的看著,仿佛失去了語言能力,好一會,王有七才顫巍巍的說道:“這……”。
但他的眼睛卻盯著地上的點點火星,仿佛被其吸引,連最簡單的扭頭動作都做不了。
王有七雖然以前當總工是常聽一些詭異的事,但畢竟是謠傳。
常言道,一傳十,十傳百,故事在這傳播的過程中就漸漸變得夸張了,可以茶余飯后拿來聽聽,做消遣之用,但萬不可以當真。
現(xiàn)如今卻真真正正的發(fā)生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比自己以前聽的故事,其離奇程度有過之而無不及。
而李修緣站在篝火旁,看著面前的場景,平靜地說到:“果然,這東西是怕火的!”
何石不愧是這只隊伍的領(lǐng)頭羊,也是這一行人中最先恢復(fù)清醒的。
其他人就略差一籌,但也畢竟是武者,隨后也接連恢復(fù)過來。
何石便對李修緣說道:“李修緣,這些蟲子真的被火燒死了嗎?”
這一問,其他人的興趣也被吸引了過來,心中也是充滿了同樣的疑問,是??!那些蟲子真的死了嗎?
李修緣倒是不再像之前那樣沉吟,便說到:“雖說這東西詭異,無法用常理來揣測,但據(jù)我之前的分析不錯的話,應(yīng)該都灰飛煙滅了!”
“分析?”這時,何石反問道。
李修緣淡然的看了何石一眼,說到:“沒錯,我是看到那些蟲子雖然在皮囊內(nèi)肆意游走,但卻有一個有趣的現(xiàn)象!”
“有趣的現(xiàn)象?李修緣你快別賣關(guān)子!趕快說出來,我之前怎么沒發(fā)現(xiàn)呢?”張爽大聲說道,似乎忘了剛才還和李修緣作對來著。
李修緣環(huán)顧眾人,順勢說道:“我是看到這些蟲子的位置有些不同。”
但李修緣說到這的時候,何石似乎是想到了什么,陷入了沉思。
“這些蟲子雖說在皮囊的正側(cè)和側(cè)面都有分布,但其中一個側(cè)面極為特殊。”
“據(jù)我之前的觀察,那些蟲子的圖案也不是笑臉,而是那種掙扎,痛苦的圖案!”
“為什么會呈現(xiàn)這樣的不同的現(xiàn)象,我也是思索良久,當我順著那側(cè)面看去時,我明白了!”
“而這個側(cè)面所對的方向,除了那還在燃燒的篝火,我不知道還能有什么能讓這些蟲子發(fā)生如此的變化!”李修緣侃侃說道。
眾人聽完也是一陣若有所思,只覺得當時自己讓那些詭異的蟲子嚇怕了,并沒有仔細觀察它們的異同,不由得感到羞愧難當。
畢竟自己的武道修為都要比李修緣高,在論細心程度上還比不過一個小小的一重武者,頓時感覺臉上實在掛不住。
“倒是這蔡建的死,我實在是沒有想明白,可能是我的那一刀!”說完,李修緣已經(jīng)在大家沉思的時候走到柱子邊,將那把‘飛刀’拔了出來。
“也可能早就被蟲子侵蝕了,變成了一個活死人,在他受到致命傷后,便遭到了群蟲噬體。”
“當之前何石和他們交談時,我看向他們,就隱隱約約發(fā)現(xiàn)蔡勝說話時,喉嚨處好像什么東西在注視著我們!”
“現(xiàn)在細細想來,就應(yīng)該是這蟲子在他喉嚨處吧!看來不止是這蔡建被寄生了,估計連逃走的蔡勝也不能幸免?!崩钚蘧壱蛔忠痪涞恼f道。
在李修緣的話語下,眾人的思想仿佛受到了巨大的沖擊,一波接著一波,漸漸的,都感覺失去了對意識的掌控權(quán)。
倒是何石聽完,看了看眾人,冷靜的說道:“今天之事,確實十分離奇,但都已經(jīng)過去了,大家就休息吧!明天還要趕路,張爽你去給楊濤上藥,今晚就由我來站崗!”
說完,何石便走到了寺廟門口,屈膝盤坐,開始運氣調(diào)理起來。
眾人見何石都已經(jīng)吩咐下來,也不在說什么,倒是張爽和王有七走開時向李修緣投以感激的眼神。
李修緣面無表情,也是找了一處安靜之處,經(jīng)過剛才的廝殺,自己要把這戰(zhàn)斗經(jīng)驗消化,完全轉(zhuǎn)換成自己的東西。
想罷,便閉上雙眼,如老僧入定一般,開始修煉起來。
這一夜,估計是眾人度過的最難熬的夜晚,所有人都輾轉(zhuǎn)反側(cè),難以入睡。
天蒙蒙亮,李修緣豁然睜開眼睛,因為經(jīng)過這一夜的修養(yǎng),自己的真元已經(jīng)全部恢復(fù)了。
看向其他人,也恢復(fù)的差不多,楊濤的右臂也已經(jīng)被包扎好了。
這時何石背對著大家,看著門外說道:“現(xiàn)在外面的山霧已經(jīng)散去,但還下著淅淅瀝瀝的小雨,大家注意一下腳下,就上路了吧!”
于是,風(fēng)滿樓一行人就又踏上了前往玉原城的路上,因為有傷員的緣故,期間耽擱了一些時間,但還是及時到達了目的地。
玉原城,地處山嶺,隸屬于涼州。
涼州有九百八十一城,而玉原城是這九百八十一城中論規(guī)模是首屈一指的,幾乎是僅次于州府的存在。
玉原城又叫山城,是因三面臨山,一面靠江,處于群山之中,故名為山城。
玉原城原本是一處貿(mào)易站,后經(jīng)千年發(fā)展,才演變成如今的樣子,倚山筑城,建筑層疊聳起,道路盤旋而上,給人一種獨特的感受。
這玉原城可以說是整個涼州最大的交易場所了,每三個月都會舉辦一次交易大會,屆時,涼州甚至是相鄰州府的武者,都會慕名而來,來這購買自己需要的東西。
當眾人來到這玉原城的門口,望著幾乎聳入天際的灰白城墻,頓時感到自身的渺小。
整座城池就猶如欺天巨獸,盤桓在這連綿的山嶺中,俯視眾生。
而這門口處,都能看到如長河一般的人流,一眼望不到邊,李修緣不禁暗暗咂舌,這里是強者的世界,隨便從人群中揪出一個人,是祁連山那樣層次的武者都不稀奇。
何石倒是上前跟守門的士兵交流,從胸前的懷中掏出了一張紙,守門的士兵審視了片刻,就對風(fēng)滿樓一行人放行了。
正當眾人正欲進入,就在這時,那長長的人流出現(xiàn)了一陣騷動。
只見遠處浮現(xiàn)一輛猩紅色的轎子,伴隨著兩側(cè)的甲士,緩緩而來。
同時伴隨而來的還有一陣肅殺無情的感覺,隨著李修緣的轉(zhuǎn)頭,這一感覺更加明顯。
那抬轎子的轎夫紅袍加身,如力士臨世,膀大腰圓,渾身青筋暴露,肌肉橫生,充滿著爆炸性的力量。
而立于兩側(cè)的甲士則頭戴青色鬼臉面具,左右肩和腹部有一個猛獸頭,張著大嘴露出獠牙,給人的感覺十分猙獰。
而腰兩邊束有血色抱肚,這是起到束腰加固的作用,使鎧甲更加合身,確保協(xié)調(diào)性,同時防治手臂與腰肋部位的鎧甲摩擦。
這甲士的一身鎧甲一看就不是凡品,光是上面的紋路,就需要高超的手藝進行雕繪,估計這一套鎧甲的價格就是近萬兩黃金,就連一般的達官貴人都買不起。
兩側(cè)的甲士手扶在劍鞘之上,一幅嚴陣以待的樣子,仿佛下一刻就要拔劍斬人,給人以不可小覷之感。
這轎上里面做的是什么人啊,這隨身一個護衛(wèi)身上的裝備就價值萬金,不會是皇子吧!李修緣想到。
除了權(quán)勢滔天的皇子,李修緣想不出其他的可能性了。
而站在門口的士兵,仿佛知道馬車里是什么人,連忙半跪著,恭敬的說道:“大人!請!”
李修緣卻看到著些士兵的腿肚子在不自主地抽搐,而且額頭上出現(xiàn)了豆大的汗水,但他們不敢用手去擦,手上依然保持著左手背后,右手繞胸的恭敬姿勢。
馬車里人并沒有說話,但給周圍的人施加了巨大的壓力。
這強大的氣場,比當時白馬義從的文泰來將軍強的太多了,感覺完全不是一個數(shù)量級的,李修緣暗想。
半響,才從馬車里傳出一聲敲窗沿的聲音,頓時,這個隊伍便緩緩向前走去。
但就在這時,人流的上空突然出現(xiàn)滿天劍影,直接對著猩紅轎子直接刺了過去。
“什么人?竟敢當眾在這里襲殺朝廷官員!他不想活了嗎?”人流仿佛炸開了鍋,議論紛紛。
這滿天劍影,道道鋒銳,鋪天蓋地之間,使這一片天地全都是劍嘯之聲,充斥在眾人的耳朵里,周圍一些修為低下的人,耳朵都已經(jīng)滲出了點點血跡。
這給人的感覺就是無法抵擋,無法逃避,甘愿被這劍氣擊殺,這幾乎是絕殺之劍。
使出這一劍的是一個中年大漢,周圍靠近這中年大漢的幾個人,直接被劍氣絞殺致死。
死去的那幾人的氣勢不比當時的祁連山弱,但還是擋不住那中年男子的一招。
“可笑!”轎中出來一聲嘲諷的聲音,那聲音是男音,聽起來十分年輕。
光是這兩個字,直接將那還在襲來過程中的劍氣,化為虛無。
這中年大漢使出的強大殺招,被轎中人一句話就徹徹底底的瓦解掉,化為灰塵,不復(fù)存在。
眾人都是驚呼不已,這是什么手段,隔空就將那劍氣化解,簡直不可思議。
說時遲那是快,只見中年男子,騰空一躍,如蜻蜓點水,踏著旁邊人群的腦袋,攜劍沖殺過來。
中年男子臉上兇狠,眼中充斥著幾乎凝結(jié)成實質(zhì)的殺氣,仿佛眼前要殺之人與之有不共戴天之仇。
中年男子身邊是縱橫四周的劍氣,整個人都被籠罩在這劍氣之下,這劍氣似是充滿了靈性,在空中任意揮灑。
忽然,周圍劍氣全部匯集在這中年男子的前方,在空中形成一把巨大的長劍,當空劈下,勢要把這轎子劈成兩半。
這中年男子要一舉擊殺轎中人,在空中大聲吼道:“狗賊,受死!”
呼!
這巨大的聲勢直接將轎上的紅色窗簾吹起,在這一瞬間,李修緣從中看到的是一個俊朗妖異的少年,那少年長著孤傲的臉龐,如寒星般的瞳眸,冰冷中略帶邪魅的眼神,透出一股不可抗拒的貴族氣息。
只見,少年輕輕的吐出一個字,“死!”
天上的巨大長劍直接破碎,而那中年男子,直接在空中爆裂開來,變成了血霧,連說話的機會都沒有。
這隔空殺人手段,聞所未聞,見所未見,周圍人看了都驚為天人。
而那中年男子展現(xiàn)的實力,估計已經(jīng)無限逼近神游境的高手了,但還是被轎中人一句話給秒殺了。
這轎中人的實力實在是不敢想象,當那轎子離開眾人的視線時,眾人才從巨大的震驚中緩慢恢復(fù)過來。
這時,何石小聲沖李修緣說道:“看那甲士的裝扮,這應(yīng)該就是以前張老跟我說的燕國名聲赫赫的凈天司!”
“凈天司?那是什么?”李修緣反問道。
“凈天司是燕國的特殊的組織部門,為了處理特大案件,特意組織了一批武道高手,知名捕快,密探,把這些人組織成一個的機構(gòu)?!?p> “而那些甲士都是受過特殊訓(xùn)練的死士,在任務(wù)中有著獨特的作用。”
“之前在望夫亭碰到的那個梟狼就曾經(jīng)被凈天司緝拿,打入天牢,這天牢是凈天司專門關(guān)押重大犯人的牢獄。”
“據(jù)傳那梟狼以前是神游境的高手,也只有神游境的那個層次才能上的了凈天司的通緝名單!”
“因此千萬不可招惹這凈天司,據(jù)說凈天司是有著驅(qū)使兇徒的能力!連我們影衛(wèi)對這個組織都十分的忌憚?!焙问⌒囊硪淼恼f道。
李修緣聽完,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
也不知李修緣是否聽進去了,便引著眾人進入了玉原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