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皇帝與奴隸
皇帝打量了一眼斯巴達,精壯的角斗士,不著甲,身上涂著橄欖油。他沒有什么表示,心里覺得這樣的精壯的奴隸,打生打死真是可惜。
太陽直射到皇帝的臉上,他不能打傘遮擋陽光。這是先祖留下來的規(guī)矩,昭示著帝國君主太陽化身的榮耀。
新帝龐培熟讀帝國歷史。最著名幾任大帝的私人日記他都去看過。從歷史中,他見證了帝國君主是如何一步步的走上神壇。從保衛(wèi)種族的英雄王,到開疆?dāng)U土的征服者。后來變成了地上天神,行走的太陽。君主的權(quán)利在擴大,與民眾的距離越來越遠。
龐培記得他父皇抱著他坐在白銀王座上。接受著百姓的朝拜,他們背負著巨大的鹽塊,頭上頂著裝滿瓦罐的牛奶,手里捧著鞣好的牛皮,他們把裝滿瓜果的柳樹筐放在地上。
他爸爸靠著王座的寬大靠椅打瞌睡。一年一度的與農(nóng)民會面是英雄王留下的規(guī)矩?;实鄄幌嘈胚@些字都不會寫的愚民,狗嘴里能吐出象牙來。他并不與他們交流,只是做個樣子,保持守舊的傳統(tǒng)。
龐培看著新鮮帶著水珠的桃子流口水。這些進獻的東西,他父親是不會讓他吃的。每次進獻結(jié)束,這些東西被胡亂的堆到庫房里。等著腐爛之后扔出去。
皇宮里有一個巨大的水晶溫室。透明的水晶把太陽的光熱留下,阻擋它散發(fā)出去。這里種著各種各樣的果樹,幾乎整個王國的水果都有。龐培一直覺得溫室里的果子不是太甜。
龐培小時候相信了自己是太陽神的后裔。他平攤在烈日下,一會就惡心嘔吐,頭痛了幾天才好。(中暑了)。
小龐培有點不喜歡太陽。他在父親的懷抱里玩耍著一個彈力球。這是獨角獸關(guān)節(jié)上的筋球,龐培最喜歡的玩具。小球掉在地上,滾到王座下面。龐培沿著父親的腿爬下去撿。
他掀開遮蔽王座底部的紫色天鵝絨。他才發(fā)現(xiàn)王座的基石上刻著三排他看不懂的文字。他非常好奇,記在心里。龐培撿到了球,爬回了父親的懷里。
慶典結(jié)束的之后。龐培又溜回了大殿,他拿著紙莎和炭塊,拓印了王座基石上的字。
他溜出了宮殿,帶著貼身的侍從,爬上了高高尖細的學(xué)士塔。
他喜歡這里狹窄旋轉(zhuǎn)的走廊,木質(zhì)的地板踩上去發(fā)出有趣的咯吱聲,這里還有一位胡子拖到地上和藹的老爺子,他總是說知識高于一切。
扯鬼,父親說王權(quán)高于一切,永恒如日。不過小龐培很聰明,他沒有把反駁說出來,白胡子老頭太磨嘰了,和他爭論,又得聽他喋喋不休半天。
他把拓印下來的紙片給老頭看。老人看起來什么都懂,他看著紙片讀出了聲音:“萬民之子,夜晚的第一位守夜人,持劍的牧者,舉盾的播種者,英雄王。他用這塊石頭銘記,王位建于萬民之石。勿忘勿忘?!?p> 競技場上,已經(jīng)當(dāng)上皇帝的龐培用手虛擋著刺目的太陽。
他沒關(guān)注場上的歡呼,心里一直在思考一個問題,統(tǒng)治者和守護者,到底有什么區(qū)別。為什么英雄王說,王座之上,只有守護者永坐。
行刑官去掉了斯巴達的鎖鏈,蒙上了他的雙眼。斯巴達沒有選擇使用雙刀,他讓行刑官把一面三角盾牌綁在他的手臂上。盾牌大范圍的保護才是更明智的選擇。斯巴達沒有向觀眾席致敬,他舉盾靜立,去熟悉適應(yīng)競技場里山呼海嘯般的呼喊。
情況比預(yù)想的差,斯巴達沒有見到自己四位對手的形象。他無法準(zhǔn)確的在腦海里模擬出他們的形象,來預(yù)估他們的進攻方向和軌跡。
斯巴達靜立一會,聽到觀眾席上又爆發(fā)出如雷的掌聲。他知道他的對手登場了。
四名野蠻人傭兵比斯巴達更符合觀眾對角斗士的印象。四人中的三位身高六尺五左右(兩米,一尺約為30.48厘米),比斯巴達略高。
而為首的一位達到了驚人的六尺八。為了方便戴頭盔,幾人都是錚亮的光頭。四人都是刀口掙命的雇傭兵,祖上帶路有功,不是奴隸。
他們被小莫奈男爵花錢請來。角斗場里并不是只有角斗士出場,為了金錢,有些破落貴族也會下場。
野蠻人領(lǐng)頭者馬卡魯,手里拿著一根大腿粗細的石棍子。他把棍子杵在地上,棍子往黃沙里陷了兩寸。另外兩人手持著劍盾,一人手持長矛,是傭兵小隊的標(biāo)準(zhǔn)配置。
野蠻人同樣赤身裸體,爆炸的肌肉像是結(jié)實的鎧甲。野蠻人領(lǐng)頭者跪地向新帝行禮,龐培向著身邊的審判長點頭,決斗開始了。
角斗場是打廣告的最好時機。成為貴族的貼身保鏢比當(dāng)傭兵好了不少。領(lǐng)頭的野蠻人馬卡魯打量著對手。
角斗士蒙著雙眼。馬卡魯心想完了:“這人怕不是犯了眾怒,在這里等死。四打一本就沒法體現(xiàn)實力?!?p> 抱著家貓玩弄老鼠的心態(tài)。馬卡魯扔掉了自己的石棍。他讓其他三名野蠻人在身后等待著,他要擒抱住斯巴達,摘下他的眼罩,之后殺死他。
他稍有做功課。知道斯巴達的天賦是空間閃爍。不過他認為角斗士都是花架子,和上過戰(zhàn)場的鐵血傭兵是沒法比。
他知道逃的快在戰(zhàn)場上沒有任何作用,后背留給敵人只有一條死路。
他表面上托大,揮手向觀眾席展示自己的赤手空拳。另三名野蠻人沒有閑著,他們敲擊盾牌,四處的走動,混淆著斯巴達的聽力。
“太臭了?!彼娜说奈恢迷谒拱瓦_的感官里非常的明顯。四名傭兵身上的汗臭強烈又明顯。他們不尊重決斗,不尊重角斗場。沒有沐浴就直接上場。
他聽著他們敲擊盾牌的聲音,兩面盾牌,兩把短劍。有尖銳的東西摩擦沙子的聲音,是尖頭的東西。是長矛,這些人是戰(zhàn)場上的傭兵。斯巴達在心里做著判斷。
他直接拖拽著長桿兵器,這種做法很像是在戰(zhàn)場上長期作戰(zhàn)的習(xí)慣。這是種保留體力的做法。
開場的時候他聽見咚的一聲,一個人的腳步變的輕盈。有人把武器放下了。一般的傭兵小隊都四人,他們?yōu)榱藢Ω赌ЙF和人,都使用一種萬能的陣型。兩名盾牌手,一名長槍手還有一名雙持重武器的突擊手,也一般是小隊的指揮。
斯巴達對場景上的情形有了一個準(zhǔn)確的判斷。這些人為了揚名立萬,要讓最強的人來空手對付我!真是天賜良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