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里有金子(一)
脖子被匕首抵住,柳夏至不敢亂動,她千算萬算都沒算到林子里居然還有人,想了想,睜開眼睛看著床邊的黑影一臉平靜的道:“沒有人教,抖個機靈為了活命而已!倒是高人您,見婦孺被欺凌,明明自己有能力卻關(guān)鍵時刻選擇見死不救,如今又拿著刀回過頭來逼問受害者,這,又是何道理啊?!!”
“哼!”
黑衣人冷哼一聲,匕首輕輕的往下一壓,冷聲道:“少裝相,快說!”
“嗤!”
柳夏至諷刺的笑了笑,直接閉上眼睛道:“都四更了,這么晚才來,證明你已經(jīng)查過本小姐的底了,本小姐沒什么好說的,既然你到現(xiàn)在都沒下殺手說明你留著本小姐還有用,時候不早了,有事兒說事兒!”
“你倒是聰明!”
黑衣人把手里的匕首一收,直接后退兩大步才道:“爺看上你的后山了,開個價!”
脖子上一松,柳夏至立刻坐起來把匕首拿在手里黑著臉道:“本小姐不買的時候誰都看不上,一買來一個兩個的都來打主意!那破地方長了金子不成?!想要山,好??!一口價,十萬兩黃金!如何?!”
“不!柳三妞,你想多了!爺不是要買你的山,是租借,租借三年,你山下那些地還是你的,你明白了嗎?!”
聽著黑衣人勢在必得的口氣,柳夏至眼里閃過一抹貪婪,舔了舔嘴唇揮著手里的匕首小聲道:“這么多人來爭,里面肯定有金子,不行!”
看著柳夏至一副死要錢的模樣,黑衣人氣得夠嗆,冷笑一聲道:“柳三妞,你是個聰明人,莫說你這破山?jīng)]有金子,就算有金子,難道是你一個小地主能擁有的嗎?!人要是太貪心了,可是會引來災禍的!”
見黑衣人起了殺心,柳夏至也見好就收,嘆了口氣放下匕首皺著眉頭嘟囔道:“你說的也對!”
床上貪婪的丑丫頭終于服軟,黑衣人總算是松了口氣,徐徐善誘道:“柳三妞,只要你同意租借,爺可以保證你莊子的安全,從今以后你都不會遇到王大彪那樣的山匪了!怎么樣?!”
說到王大彪,柳夏至下意識的擦了擦額頭并不存在的汗珠,半晌后抬起頭看著黑衣人小聲道:“你要租也可以,不過只能租后半段,而且,兩萬兩銀子一年,還要交三萬兩銀子的保證金,租金一年一付,你要租就給現(xiàn)錢,第一年一共五萬兩銀子!當然,那山上挖出來金子都歸你!”
“斯...??!”黑衣人忍不住倒吸了一口涼氣,握緊了手里的匕首道:“不行!太多了!還有,為什么是后半段?!”
柳夏至翻了個白眼聳聳肩道:“我山里有金子,這點兒銀子一點兒都不多,看你人好,三妞才答應租借給你的,至于前山嘛,就是三妞答應了馮伯伯和趙家莊的幾個弓手在山里打獵,他們都是衙門登記在冊的弓手,不能斷了他們的生計,不過他們一般都不去隔壁縣的,隔壁縣的獵戶也還沒來找過三妞,所以后半段能租給你!”
看著柳三妞一臉堅定的認為自己山里有金子,黑衣人恨不得抽張云豹幾個大耳刮子,他抽著嘴角咬牙切齒的道:“不行!租金太貴了,而且只有一半!”
“那你想怎么辦?!要不然這樣,一年就算你一萬八千兩,剩下的兩千兩你給我按照市場價換成粗糧送來,讓你也賺個差價,你也曉得三妞家里的下人多,還有好幾頭牛,還有雞,可我爹說,新買的地還要養(yǎng)兩年才能產(chǎn)糧,糧食實在是不夠吃嘞!”
黑衣人聞言差點兒栽倒,看著床上頂著個光頭的丑丫頭一臉的無語,他這個樣子用得著去賺那百十兩銀子的差價?!關(guān)鍵是這糧食還要幫忙送到她家里?!這丑丫頭簡直是獅子大開口,真是豈有此理!
見天邊已經(jīng)佛曉,黑衣人心知不能再等,咬牙切齒的道:“柳三妞,算你狠,一萬兩銀子一年,保證金一萬,明晚給你送錢來!”
見黑衣人跳上床想鉆窗戶走,柳夏至一個熊抱,死死摟著黑衣人的大腿道:“三妞要養(yǎng)好多雞,一年再加三十萬斤粗糧!要不然三妞不放你走!”
這丑丫頭怎么這么難纏???黑衣人滿頭黑線,握著的拳頭緊了緊!
“扣!!扣扣??!”門口有敲門聲了,黑衣人看著腳上掛著的人咬著后槽牙道:“知道了!”
達到目的的柳夏至立刻放手,笑瞇瞇的對著黑衣人擺擺手道:“叔叔您真好!后山的金子都歸你了!”
黑衣人腳下一個趔竭,飛快的翻墻跑了!
............
黑衣人一走,柳夏至的臉立刻陰了下來,渾身發(fā)冷,冷得手上的汗毛倒豎,她不由得躺下來裹緊了被子!
雖然剛才那個人極力的掩飾,她還是聽出了外族的口音,準確的說是滿人的口音,如果沒有意外,他們之所以租這塊地是為了屯兵,這就是為什么本來前山的位置更好,一聽她說有幾個衙門注冊過的弓手打獵,不要前山的原因!
租她的山,一是為了掩飾,二是為了找個替死鬼,大軍進駐后山,土匪當然不敢再來,可一旦金國的兵從柳家的山里沖出去,柳家就完了,后山駐兵,關(guān)鍵時刻只要控制住柳莊,前面那片開闊地就可以用來讓大軍安營扎寨了,想到此,柳夏至忍不住又打了個寒顫,難怪連皇帝都被人抓走了,敢情人家這么早就開始布局了!
接下來的一整天,柳夏至都沒出過房門,要人沒人,要錢沒錢,手里沒有半點兒資源,甚至連張像樣的地圖都沒有,迷思苦想半天也沒想出個好辦法,柳夏至無力的趴在堂屋的桌子上用繡花針撥弄著油燈的燈芯!
好在珍娘也習慣了她不怎么說話,拿著框子在一邊做針線,她想多做幾套好衣裳討好柳夏至,希望她能幫到自己!
傍晚,張云豹出門的時候就被人堵了嘴打斷了雙腿,扔在路邊,張府當時就炸了窩,張大郎親自從縣里趕了回來,幾番折騰查不到人之后,張家的人就更低調(diào)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