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天忙亂的補班工作后,生活漸漸的又步入了單純的正軌,工作、吃飯和睡覺,如此而已。
“阿墨,公司旁邊開了一家好有情調(diào)的咖啡屋,那味道真的是太香了?!笨煜掳鄷r,同事麗麗一臉興奮地向楊墨安利一家新開的咖啡屋。
麗麗全名叫歐陽麗,和楊墨同在審計部,一直對自己60公斤的體重表示抗拒,從楊墨進(jìn)公司的第一天起,就被請求時刻監(jiān)督。說起監(jiān)督,楊墨也是無法反駁,這誰讓她只有44公斤呢?
然而,誘惑太多,胃口太好,嘴巴最終選擇妥協(xié)。
楊墨從電腦前抬頭,目光x射線360度掃過麗麗又大了一圈的身形,皺了皺眉頭。
“所以呢?”
“所以你必須也要去喝一杯呀!”麗麗一副理所當(dāng)然的神情,“為了我們兩人的體重更加接近嘛。當(dāng)然了,主要是為了更加增強我減肥的自信哈。”
“額——”楊墨滿臉的黑線,“所以你已經(jīng)喝過一杯了,而且還是加特糖的那種。”
“NO, NO, NO。”麗麗搖搖手指,“就抿了幾小口而已,呵呵呵。”
楊墨無語——
“Enjoy life coffee”,這還是她第一次主動走進(jìn)一家咖啡屋,主要是被麗麗說的情調(diào)給安利到了,不過,這個咖啡店的名字她喜歡。
接待她的是一位穿著鑲滿花邊蕾絲長裙的文藝姐姐,帶著親切迷人的微笑,那笑容仿佛融入了她的眸子,瞬間把楊墨給吸卷了進(jìn)去。
耀如春華,蓮花仙子。楊墨心里忍不住地贊嘆。
她選了一個靠窗的位置,剛好可以透過玻璃看到繁忙的街道。環(huán)顧屋內(nèi),裝修不是很豪華,反而很簡單,顏色以純潔的白色為基調(diào),悠揚的鋼琴聲在耳邊環(huán)繞,與眾不同的是這家咖啡屋里擺滿了鮮花,大朵的、小朵的、紅色的、黃色的,竟然還有藍(lán)色的花朵,楊墨對花沒有研究,她想,可能是老板很愛花吧!也可能是老板很會養(yǎng)花。不過這樣的花海確實和咖啡屋的名字很般配。
“您好!您的咖啡?!币廊皇悄俏唤憬?,楊墨眸光一閃。
“您是咖啡屋的老板吧!”雖然是疑問的話語,但楊墨卻是篤定地說。
姐姐驚愕,隨即抿嘴輕笑,“您是第一位這樣認(rèn)為的客人,別的客人都以為我是服務(wù)生呢!不過說實話,我很好奇您是怎么知道的?”
楊墨勾勾嘴唇,心下得意。
“因為整個咖啡屋就只有兩位員工,一位埋頭苦干在咖啡機旁,從沒有來大廳走動過,顯然是一位咖啡師傅,并且他是一位男性,而另一位,”說到這里,楊墨轉(zhuǎn)過頭來眼睛含笑地看向面前的姐姐。
“一直在關(guān)注著顧客的所有需求,而且,咖啡屋里擺滿了各種各樣的盆栽,顯然,這個咖啡屋的老板很喜歡花,而且我不認(rèn)為那位師傅會喜歡這么驕艷的花。”
“我也有可能是老板請的女服務(wù)員!”姐姐饒有興趣地回道。
“哪有開業(yè)第一個星期老板都不過來的?!睏钅α耍俺沁@老板呀!就是玩玩而已?!?p> 姐姐被楊墨逗笑了,忍不住地贊嘆,“我們既然投緣,今天這杯,算我請您的?!?p> 這下?lián)Q成楊墨驚愕了,低頭看向這杯espresso,很少有人請她喝東西,再加上她自己也并不習(xí)慣白喝人家,因為吃人嘴軟,拿人手短。但是這次,她卻欣然接受了。
“謝謝。”
直到后來,楊墨才明白,生命中的有些人就是有著一見如故相見恨晚的感覺。
離開的時候,楊墨拍了一張咖啡屋的照片,摩挲著手機殼盯著咖啡屋老板糾結(jié)了好一會兒,終于她鼓起勇氣走上前去。
“咖啡很好喝,謝謝!”
“那就好,歡迎常來。”咖啡屋老板臉上掛著標(biāo)準(zhǔn)的職業(yè)微笑。
“好......”楊墨應(yīng)道,卻沒有立即離開,順了順自己的頭發(fā),故作輕松地說:“我叫楊墨,墨水的墨,在前面的那棟辦公樓里上班。”
咖啡屋老板順著楊墨的手指方向望了望,隨即輕笑道:“看來我們變成鄰居了,我叫蕭玉,如果你不介意的話,我會很高興你叫我玉姐的?!?p> 楊墨一陣驚喜,連忙點頭,“當(dāng)然不介意,高興還來不及呢?”
當(dāng)晚,她在QQ日記里寫道,“明明初相見,卻似早入心?!辈⒏缴夏菑堈掌?。
“阿墨啊!你怎么才來。”
第二天,楊墨剛踏入辦公室,就聽到老遠(yuǎn)有人在喊。
“麗麗,怎么了?”
“你昨天去喝咖啡了沒?”麗麗急切地從遠(yuǎn)處跑來,一副你昨天沒喝就要將你處以十八方酷刑的架勢。
咖啡,楊墨想起了蕭玉,嘴角不自覺的揚起一抹笑容,但說出來的話卻是玩笑似的,“麗麗大美女安利,我是一定不敢不去的。”說到后面時,楊墨突然湊到麗麗耳邊,哈著氣說:“確實很有情調(diào)?!?p> “咦……”麗麗猛地彈開,用手直擦耳朵,一臉嫌棄,“阿墨,你太惡心了,你知不知道你剛剛的語氣有多曖昧,害的我出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楊墨見“陰謀”得逞,勾了勾嘴,便往部門辦公室里走去。
麗麗追了上來,“我不管,你要賠我的雞皮疙瘩費?!?p> 楊墨聳聳肩,表示人無賴則無敵,一理無賴深似海。
“行,中午的午餐我請了。”
“哇呵呵”麗麗一副欠揍的笑聲,然后又淑女地翹起二郎腿,“其實我也就是隨便說說,不要這么客氣的?!?p> 楊墨無語——
中午就給你點一份紅燒大肥肉,給你胖個三斤,如是想著,嘴角便不自覺的揚起一抹不安好心的笑容。
下班回家的路上,楊墨又去了Enjoy life coffee,竟沒想到一進(jìn)門就被蕭玉熱情的呼喚,她受寵若驚,現(xiàn)在已經(jīng)很少有人對她露出這樣親切地表情了。
“嗨......玉姐?!睏钅肿銦o措地打招呼。
“一杯espresso?”蕭玉帶著肯定的語氣問道。
楊墨一臉驚訝,“玉姐,你怎么知道?”
蕭玉走到咖啡機旁,一邊扭開機器按鈕一邊說:“因為我是老板呀!”
時間還早,楊墨不著急回家,低頭不急不徐地走著,不知不覺竟走在了人行道邊邊上,海風(fēng)凌亂了她的頭發(fā),她滿不在意地一手拂順,眼睛朦朧地、若有所思地從路邊每一樣?xùn)|西上悄悄掠過,她在凝思著什么,心不在焉地緩緩地邁著步子,顯然,她正沉浸在一個她自己的世界里,一個不為外人所知的世界。
突然,一輛黑色的越野車從她身前擦身而過,嚇得她差點扔掉了手中的手機,后想起剛剛的距離,脊背不禁又冒出一層冷汗,楊墨抬手撫了撫驚魂未定的胸口,她剛剛仿佛感受到了死亡的恐懼。
“嗞——”
一聲干脆刺耳的剎車聲傳了過來,她本能的回頭,就是剛剛那輛不要命的車,真是不要命了,此刻正停在咖啡屋前面,車門打開。
一個戴著黑色棒球帽,穿著黑色TSHIRT,黑色休閑褲的男人從車上一腳跨了下來,徑長的身子半轉(zhuǎn)了過來,視線相撞的那一霎那,楊墨覺得很窒息,就像在高空中缺氧一樣,距離隔得太遠(yuǎn),看不大清楚,但楊墨本能的覺得那人不懷好意。
脊背,又再次冒上了一層虛汗。
楊墨攥了攥肩帶,轉(zhuǎn)身快步逃離了那人的視線。
看著楊墨倉皇離去的背影,蕭北辰不禁皺起眉頭,他有這么恐怖嗎?雖然大姐總說他不善與人打交道。
不過,他確實想不明白,剛剛在馬路上,為什么看到那個低頭無神走邊的陌生女孩時,他會想去嚇一嚇?biāo)??也許是在她身上看到了一絲同樣的孤寂吧!蕭北辰想著。
“稀客呀!”蕭玉不知何時站在了他身后。
蕭北辰收回思緒,叫了一聲:“大姐?!彪S即從后坐中提出來一個紅色的大禮物盒,右手直伸到蕭玉面前,僵硬地說:“開業(yè)禮物。”
蕭玉頓了好一會兒才緩過神來,嘟起嘴唇,不滿地瞥了一眼蕭北辰,道:“送個禮物也這么別扭,看你以后怎么追女孩子?!?p> 母親去世時,她14歲,弟弟才6歲,從那以后,她這位弟弟就變的越來越不愛說話、越來越孤僻,甚至還一度患上了抑郁癥,她費了好幾年的時間才讓他從抑郁的陰影中走出來。再過半年,他也就大學(xué)畢業(yè)了。不過,才21歲的年紀(jì),整個人卻看起來異常的老成,一幅生人勿進(jìn)的面孔。蕭玉真怕他以后找不到老婆。
不過,她剛剛似乎有看到他笑了,嚇的她眼睛都不敢眨一下,還以為今天太陽打西邊出來。隔著老遠(yuǎn)的距離,她也一同望去,只看到楊墨飄過的一抹倉促的身影,她是確定他們不認(rèn)識的,為此,她只當(dāng)自己是多心了。
“招財貓?”蕭玉把禮物放在桌上,一拆開就大叫,“蕭北辰,我開的是咖啡店,你送招財貓?”
蕭北辰剛坐下,一臉無辜,道:“那我要送什么?”
“我開的是咖啡店呀!要浪漫的,浪漫你懂不懂呀!”蕭玉突然想起楊墨的驚嚇?biāo)频谋秤?,徹底放棄了說下去的欲望,“算了,說了你也不懂,喝杯什么?”
“一杯水。”蕭北辰頭也不抬地回。
“來咖啡店就喝一杯水,你也真是太為我節(jié)約成本了?!笔捰裰S刺地說,但她還是動作優(yōu)雅的在蕭北辰對面坐下,右手隨意的撐起下巴,假裝閑適地問:“你認(rèn)識楊墨?”
蕭北辰端起水杯抿了一口,說:“楊墨是誰?”
“合著你還真是對著陌生女孩賊笑??!”蕭玉一拍桌子,大叫。
“不知道你在說什么?!笔挶背胶敛焕頃?。
“不知道我在說什么是吧!”蕭玉重復(fù)他的話,隨即若有所思,“剛剛,在咖啡屋門口,記起來了嗎?”
蕭北辰拿杯的手頓了頓,瞇起眼看向蕭玉,“我怎么不知道大姐有偷窺人的嗜好,還有,我沒有賊笑?!?p> 蕭玉盯著他看了好一會兒,忽然想起眼中看到的最后一抹身影,總覺得不會這么湊巧,于是她賊兮兮的湊過去,道:“阿辰,你要是喜歡就去追,這女孩你姐可是認(rèn)識的,經(jīng)常來店里喝咖啡,絕對一個好女孩,就在那棟樓里上班?!?p> “大姐,我學(xué)校還有事,先走了?!笔挶背讲荒蜔┑卣f,搜的一下從座位上站起來。
口是心非,蕭玉暗暗搖頭,阿辰這么大了都沒有交過一個女朋友,雖然有張迷死人的臉蛋又有什么用?看來還是得我蕭大美女出馬。
“你到底喜歡什么樣的女孩嘛?是不是學(xué)校里有心儀的女同學(xué)呀?不不不,還是沒有楊墨好,她們自己都不會照顧自己,你從小就不愛說話,要是和她們在一起了,肯定天天吵架,應(yīng)該找一個能體貼照顧你的女孩子,嗯......還是楊墨好,有閱歷、有氣質(zhì)、脾氣還那么好、又那么漂亮——”
蕭玉越說越興奮,蕭北辰聽而不語。
獨角戲有什么好唱的,蕭玉沮喪地停住,一會兒又兩眼放光,“我有方法了,你姐先幫你摸清你未來媳婦的喜好,知己知彼,百戰(zhàn)不殆嘛!”
“我走了。”蕭北辰冷冷地開口,徑直往門外走去。
“唉......真是皇上不急,急死太監(jiān)!”蕭玉站在后面無奈地說。
越野車上。
蕭北辰不自覺地譏笑了一聲,原來她叫楊墨,還和大姐認(rèn)識,有閱歷、有氣質(zhì)、脾氣好、漂亮,呵......確實很漂亮,也很有氣質(zhì),不過脾氣好不好他倒是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