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足飛龍,薄翼,無鱗,或少鱗,成年體連尾部約十米,站立高度約三米,根據(jù)種族不同每個龍種都會對應有不同的魔法抗性,吐息時頸脖處的薄膜都明顯鼓起,吐息一般為純種液態(tài)火焰吐息,少有附帶其它屬性吐息,吐息角度約60°,噴射長度大多和體長成正比,主要威脅來自長達一半身長的尾部掃擊,一般無毒,有毒尾部有明顯尖刺特征,弱點位于下顎,頸部與軀體連接處下一米。-----切記不要在狹小空間與之發(fā)生戰(zhàn)斗。
當飛龍落地那一瞬間,這些沉沒以久的知識瞬間出現(xiàn)在雷歐腦海中,雷歐一聲苦笑:“這知識可沒想到真有用上的一天啊...”
這該怎么打?雷歐凝視著眼前這頭飛龍,仔細觀察著他的一舉一動,腦子思緒萬千,怎么也拿不出一個好主意,該死!這時候為什么那家伙不見了!還好此刻這頭飛龍只是匍匐在地上,丑陋的大頭一雙蛇眼死死盯著雷歐,沒有任何動作。等等,匍匐?阿爾伯特?
雷歐眼角一撇,只見阿爾伯特撐著飛龍的后足,閉眼凝神,胸口的燒傷和身上的傷口正肉眼可見的愈合。
恐懼,慌亂,緊張,這樣的負面情緒很久沒出現(xiàn)在雷歐身上了。人類這種物種如果沒有特殊訓練,對抗大型生物是會有一種先天的恐懼,又何況在人類平均體型中,雷歐也是屬于輕量級的。
雷歐腦中思緒不斷,抵抗著飛龍壓倒性的氣勢,以及忍受著那無法言語的腥臭的吐息,這一刻時間仿佛流動的很慢,無數(shù)的模擬下來皆是自己被瞬殺,不下片刻一個逃字已經(jīng)充斥著整個腦袋,此刻什么戰(zhàn)術,什么技法都不復存在,逃!快逃!拼盡全力的逃!
環(huán)顧場內(nèi),昏迷的布雷伊,拉娜莉,修拉,杰拉,這些能被稱為朋友的人。那個倒在血泊中一臉茫然的國王,那個一臉狡黠笑容死盯著自己的阿爾伯特...腦子一個聲音不斷的告誡自己,逃吧,活下去才有一切,只有活下去一切才有意義,逃吧...
雷歐歪頭慘然一笑,一道火焰瞬間包裹著自己,絲絲電流不斷在身上跳動?!疤?,就不逃了吧...”丟下一句毫無氣勢的一句話,雷歐消失在原地,只留下一串電光。
在雷電之力全力刺激下,雷歐的速度已經(jīng)超越了肉體的承受上限,每挪動一步都感覺身體要撕裂一般,只是此時此刻這種疼痛讓他有一種嗜血的快感。電光閃動之間,雷歐的常規(guī)戰(zhàn)術,利用速度的優(yōu)勢展開突襲,躍至飛龍身前,包裹著火焰的黑劍劃出一道沖天的烈焰自下而上沖擊著飛龍的頭部,哪怕是有著魔法抗性的飛龍也沒有意識到這突然的一擊,巨大的頭顱被火焰的沖擊推得高高揚起,下顎薄弱的部位此刻已經(jīng)完全暴露出來,接下來只需要一擊命中下顎的薄弱點!
倒底是經(jīng)驗不足,飛龍因為下顎的弱點,對來自下方的攻擊命中頭部后會本能直接形成條件反射直接掃尾。
飛龍以一種難以置信的動作扭轉那巨大的身體,粗壯結實的長尾掃過地面,所過之處碎石飛濺,在花崗巖的墻面和地面上留下了一條深深的痕,金色的尾巴帶著呼嘯的風直接拍向地面上的雷歐,所幸此刻的雷歐是全力施展雷電之力,又正準備向上攻擊的態(tài)勢,堪堪避過。
饒是如此,掃尾帶起來強烈的風也讓雷歐如遭重錘一般,飛射出去,一聲悶哼還未來得及吐出,阿爾伯特高高躍起一劍劈下。
“咳!”
雷歐心神急轉,半空中根本不及調(diào)整呼吸身形,匆忙間橫劍在胸前,依靠身體硬生生接下阿爾伯特全力下劈的一劍,瘦小的身軀又猛的朝地面墜去,還沒等雷歐墜落,飛龍的掃尾又再次橫掃而來...
‘結束了嗎?’
雷歐心里漠然一嘆,看著那轉瞬就到眼前的金色長尾,已然沒有斗志了。
他從來不是什么相信奇跡的人,哪怕是現(xiàn)在,也不相信會有什么奇跡,他也沒有不甘,人生似乎已經(jīng)經(jīng)歷得差不多了,如果在此結束...也沒關系吧...雖然有些對不起‘她’了...這生命的最后一刻,就讓我再最后燃燒一次吧。雷歐如此想著。
火焰毫無顧忌的綻放而出,熾熱的火光沖天如一顆從天而降的火球,仿佛拉烏爾的光魔法一般,熾光一瞬間照亮了整個空間,卻轉瞬即逝,面對飛龍的掃尾如同燭火般一拍即散。
熾光消失,宮殿內(nèi)又恢復到了幽暗又寂靜的黑夜里,被飛龍撞破的宮殿屋頂上灑落的點點星光也在這強烈的光芒后也顯得暗淡起來。
飛龍咆哮著,嘶吼著,艾拉米爾已經(jīng)絕望的閉上了雙眼,哪怕他知道此時阿爾伯特的腳步正在朝他而來,長劍拖在地上發(fā)出的清脆一點點放大,他明白,他的死期到了。他不后悔,如果再來一次,他依然會向阿爾伯特復仇,失敗,意味著什么,他很清楚,也經(jīng)歷過了。
長劍穿胸而過,維多克帝國第七代國王艾拉米爾結束了他的一生。
阿爾伯特看著已然斷氣的艾拉米爾,放開緊握的拳頭緩緩展開,端詳著手里那枚龍形的紋章良久,又緊緊的握在手里,放聲大笑起來。
為了這一天,他等了很久,而為了達到這一天,為了這枚紋章他也花費了很多時間,回想著過往的一幕又一幕,陰謀也好,權衡也罷,今天他站在這里,這些都是值得的。
阿爾伯特坐上象征著王位的寶座上,淡藍的雙眸環(huán)視著宮殿內(nèi),狼藉又空無一人的宮殿里,碎石殘骸,血跡都仿佛是無上的妝點,那頭匍匐著的飛龍更仿佛是他最忠實的臣民。他閉著眼,享受著這一切,權利是多讓人身心愉悅啊,他甚至看到了數(shù)百萬臣民熱情的高呼著他的名字,興高采烈的簇擁在他的黃金車帳兩旁接駕。阿爾伯特喃喃的念著:“國王,不,帝王阿爾伯特!多么動聽的名字,真讓人如癡如醉!”
正當阿爾伯特還在陶醉在美夢中時,一聲輕佻又沙啞聒噪聲打斷他的美夢:“哎喲喂啊,我的國王,噢,是叫帝王是吧?我的帝王殿下,現(xiàn)在就享受是不是太早了一點?”
阿爾伯特猛然睜開雙眼順著聲音,虎目一掃,那個衣衫破爛不堪的小子正在臺階下輕佻的恥笑著他。
“不可能!你...”
“呵!雖然但是...”雷歐聳了聳肩神色輕蔑的笑了笑接著笑道:“這世上有種東西真是說不清,但我們這些平民一般把這種東西稱之為,命運。而你們,似乎叫什么來著?奇跡?也罷,第三回合開始了!這次,可不要看走眼了!”
雷歐舔了舔干燥開裂的嘴唇,身形瞬間消失不見,沒有任何先兆,就憑空不見。
阿爾伯特眉頭一皺,大手一揮,匍匐的飛龍再一次站立,咆哮起來警惕著。半晌過后,阿爾伯特沒有受到攻擊,也沒有發(fā)現(xiàn)雷歐的痕跡,一切仿佛是幻覺一般,他無法相信,那個身形與身影如此真實。這是最后的一刻,自己已然勝利,絕不能出任何差錯。
“也太緊張了吧?這么怕我?謹慎一點是沒錯啦,畢竟,生與死就一線之隔吶~”
阿爾伯特立刻轉身尋找著聲音的來源,空蕩蕩的大殿堂里,哪里有什么活人...活人?他似乎意識到了什么,朝著修拉杰拉,布雷伊與拉娜莉的位置掃去,只見本來應該躺在碎石中的人都不見了,只留下一道空洞證實曾經(jīng)在那里有過一次劇烈的碰撞,他連忙轉頭看向艾拉米爾的尸身....
“不可能!”阿爾伯特大吼。艾拉米爾不見了?連帶自己的佩劍也不見了?怎么可能?
回答他的只有那頭飛龍疑惑不解的吐息聲。
“嘖嘖,確實...很神奇...”
阿爾伯特咆哮著大叫著:“雷歐小子!不要裝神弄鬼!”
“什么裝神弄鬼,講那么難聽,噢,我現(xiàn)在確實很神呢!允許你頂禮膜拜吧!”
阿爾伯特不斷的環(huán)視著,只看雷歐正站在飛龍的身旁,而那頭飛龍全然不知,怎么會?
指揮飛龍攻擊?如果他能辦到的話,他現(xiàn)在恨不得讓這頭蠢龍把這皇宮拆了不可能,辦不到!看著手里的紋章,他的權限只能...
阿爾伯特又不懂了,或者說他根本就沒懂過。不論是手里的紋章也好,亦或者是艾拉米爾的那個奇異的黑色護盾,還是眼前這個一驚一乍的小子。他什么都做不了,別說沒有武器,哪怕現(xiàn)在自己現(xiàn)在依然是全勝狀態(tài)也贏不了這個詭異的小子,能怎么辦?
什么都做不了,哪怕是自己不斷的催動手里的紋章,那頭飛龍也傻傻的不知應該做什么的徘徊著,哪怕雷歐此時用著那黑色的劍,一劍又一劍刺進它的心臟,直到飛龍轟然倒地,他也沒辦法阻止。
雷歐看著眼前那飛龍龐大的尸身,他哪里會想到,自己有一天屠龍會比殺雞還簡單,雞還會掙扎一下呢,而這頭龍不僅完全看不見自己,連自己的攻擊也完全沒有任何反應,他看了看手中的黑劍,殷紅的龍血沾染在劍身上,在這昏暗的皇宮里顯得十分邪異。
“來吧,到你了,很快...”甩掉黑劍上的血液,雷歐朝著阿爾伯特的方向看去。
阿爾伯特從震驚中恢復,他不會逃,就如同雷歐不同,但是他是無路可逃,也不愿意逃,這幾十年的努力...深深的吸了一口氣,阿爾伯特湛藍的雙眼因為充血變得血紅,身上的肌肉膨脹青筋暴起,猙獰的臉上透露出一種向死而生的決絕,這就是最后的決死戰(zhàn)。
看著阿爾伯特的神情,雷歐深深嘆了一口氣搖了搖頭,只是一個眨眼的頃刻,瞬間出現(xiàn)在了阿爾伯特身前咫尺,黑劍透胸而過。
龍型紋章啪塔啪塔滾下臺階,阿爾伯特強壯的身軀也隨之翻倒,不可置信的睜大著雙眼。
雷歐看著阿爾伯特的尸體深深的嘆了口氣,整個皇宮里如同一扇被擊碎的玻璃,在某個虛空中碎裂,殘片一點點崩潰成各種不同屬性的魔法元素,它們?nèi)缤瑓R聚成媲美星空般的螢火緩緩從那巨大的洞口升上夜空,手中的黑劍也一點點化為那點點螢火隨之而去,在那片螢火之中,他似乎看到了拉烏爾。
隨著手中最后一粒螢火也消散在天空,一個時代結束了。這場嘩變會對這個國家造成什么對于他而言都無所謂了,此刻作為他個人的戰(zhàn)斗真正開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