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都王宮
“快、快、快,給大王上碗?yún)?。?nèi)侍總管王群超,急急的命令身邊小內(nèi)侍道。
偌大的房間內(nèi),只聽得到眾人來去匆匆的腳步聲,和一聲聲蒼老的咳嗽。
寬大的床上,只見一個只穿著白色棉布內(nèi)衣的老者,靠著兩個靠枕艱難地坐著。老者半睜半閉著眼睛,努力的想要輕輕的呼吸,但是猛烈的咳嗽總是將他的呼吸打亂。
床的旁邊是一個端莊的婦人,她一身樸素地坐在那里,只是在老者咳嗽的時候,用手輕輕的扶著他的胸膛。
那老者喝了一口遞過來的參湯,臉色多少紅潤了幾分。待完全平息了氣息,那老者開口道:“寡人沒有多少日子了,只是放心不下你們孤兒寡母的呀”。說話者正是已經(jīng)病入膏肓的胤國國君湯威。
那婦人聽老者如是一說,身體輕微的抽搐起來,眼淚不受控制的大顆大顆往身上落。待到自己情緒稍微平復下來,那婦人輕輕說道:“大王洪福齊天,以后的日子還長,我們母子兩人還指望您看護呢”。說著一招手,一個十來歲的男孩快步走到床前。
那男孩雙手拉著湯威,滿臉歡喜地說道:“今日夫子講到中原以北的少數(shù)民族,世居馬背、悍勇無雙,將是我中原王朝的最大勁敵,兒臣長大之后要做一名大將軍,替父親統(tǒng)一中原,遠征漠北”。
這名婦人正是國君最寵愛的怡貴妃柴清,小男孩自然是胤國的小王子湯進。
國君欣慰一笑,用力的蓄了一口氣,用手輕輕地拍了拍自己小兒子的頭,說道:“好,就讓我們父子并肩作戰(zhàn)”。
小男孩聽父親如是說,更是握緊了他的手,滿臉都是激動神色。怡貴妃柴清憐愛地拍了拍自己兒子的后背,對他說道:“這段時間多來陪陪你父王,他見著你心情就好”。
小男孩聽話的“嗯”了一聲。
國君在短暫的喜悅過后,臉色又變得蒼白下來,緩緩地閉上了眼睛。
王群超小心的上前一步,對怡貴妃說:“娘娘,大王累了”。
怡貴妃抬手搽了搽臉上的淚痕,對國君輕聲說道:“大王,您先休息”。說完,拉起湯進向外走去。
待怡貴妃走遠,年邁的國君慢慢地睜開了眼睛,重重地嘆了一口氣,自言自語地說道:“可惜進兒太小了,可惜我的身子骨堅持不到他長大了,那兩個不爭氣的……”。
國君的話沒有說完,旁邊的內(nèi)侍總管王群超,低眉順眼的站在那里,仿佛一句也沒有聽進去似的。
胤國東宮
“什么,那女人又被國君召去了”。一個白發(fā)長須的老者,疾言厲色的在問一名內(nèi)侍,話語當中沒有一絲尊重。問完,也不等回答,就舉手揮退了來報信的人。
說話之人坐在東宮正廳左側(cè)上首,正是胤國當朝宰輔之一,左相、太子師魏無淵。
“魏相稍安勿躁,國君貴妃應召而去,沒有什么不對的”。這次說話的是坐在魏無淵身旁的中年人,相貌端正、不怒自威。此人正是胤國六部之兵部尚書昂洛。
魏無淵氣憤地說道:“國君身子骨是一天不如一天,這個時候不經(jīng)常召見太子,卻時常召見有個小王子的貴妃,時間長了于國朝形勢不穩(wěn)吶”。說著說著還劇烈地咳嗽了幾聲。
坐在右側(cè)上首的一名老者,悠悠地說道:“國君一生豪雄,怎么會在這種關(guān)乎國朝命運的事上,只憑自己喜好辦事。無非是想享受一下,這種沒有利益糾葛的王族天倫之樂罷了”。此人容貌雖老,但是一頭黑發(fā)、一把黑須更顯矍鑠。此人乃胤國吏部尚書卓儒士。
坐在大廳正中之人穿著便服,隨意的擺弄著手里的一個茶杯,正是胤國太子湯定。此太子身形高大,由于從小的王室培養(yǎng)而自有一股氣勢。只是臉色有些蒼白,也不知為了朝廷的事操了多少心思。
見在座的人都看著自己,他隨意笑了笑,放下玩物,看著魏無淵開口說道:“老師無需多慮,孤是嫡系長子,又蒙諸位朝中重臣關(guān)照,其他宵小能翻起什么浪來”。說著,他徑直走到魏無淵面前,輕輕撫了撫他的背,又說道:“老師,操勞國事,真是辛苦了,您要保重身體,將來孤還要指著您幫忙料理國事呢”。
眾人見太子站起來,立馬跟著站起。魏無淵連忙作禮,說道:“老臣謝太子關(guān)心,敢不從命”。
胤國太子向眾人深深一躬,感慨地說道:“現(xiàn)在是多事之秋,還忘各位將自己那一塊盯緊一點”。
眾人連忙回禮,而后散去。
送走眾人,太子臉上莊重之色迅速散去,急不可耐的朝后院快步走去。
胤都景王府
一位面目深沉的老者開口說道:“殿下,怡貴妃和小王子不足為懼”。怡貴妃又被召見的消息,同樣以最快的速度傳到了景王府。
說話之人就是當朝宰輔的另一人,右相潘林。
當朝左相為太子師,又是胤國文人之首,在朝在野極具聲名。完全不把靠國君寵信上位的右相看在眼里,甚至兩人多有齷齪之事。是以,左相、右相均以對方為大敵。
“右相辛苦,道女已經(jīng)送給王兄了,只是不知道她的功力如何”?與他說話之人,便是在這國朝當中另一個實權(quán)王子,二王子、景王湯恩,只是這句話不是在問潘林。
在座另一人立馬站起身說道:“景王放心,此女為貧道培養(yǎng)多年,確有奇功,保證完成使命”。此人穿著富貴,若是不開口,旁人絕不知道他是個道長。
湯恩笑了笑,看著那道長說道:“此間事了,必定扶持你景華道教為國教,道真掌門當為本國國師”。
聽到承諾,道真立馬跪下,誠懇地說道:“謝景王提攜,鄙教上下愿為王子效死”。
湯恩右手一抬,虛扶道真一下,道真連忙回到座位之上。
右相看了一眼這個有點邪氣的道長,仿佛是在自言自語:“事成之后,這道女只是可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