亮堂的屋子里,許瀟仍舊處于昏迷之中。
本是極為簡單的傷口處理,木華卻是犯起了難來。好在此刻,他的邊上還有著一個可以商討主意的人存在。
李若詩。
李若詩是在黑衣人退去后才趕到的營地,想來黑衣人也派人去特地照顧了她一下。
當進入屋內的李若詩看到衣服被鮮血浸濕的許瀟后,直接是用眼神將木華刮了千萬遍。
自知理虧的木華在尷尬地避開視線后,輕咳了一聲說道:“李小姐,如今當務之急是要處理好白瀟的傷口?!?p> 見李若詩沒有絲毫反應,木華皺起了些眉毛想要表達內心的不滿。不過在他看到許瀟的樣子后,立刻便又無奈地舒展開了去。
“白瀟的真身我們都知道,若讓其他醫(yī)師來看自然是不行的…”
“營地里有女醫(yī)師。”
這大概是李若詩對木華說的第一句話了吧。
“你確定要讓白瀟的身份被暴露?白瀟這幾日可一直是以男子的身份與我同睡的…”
就私來說,木華并不想讓許瀟的女身暴露出去,他也并不放心將許瀟交給其他任何人治療;就公來說,一旦許瀟的身份暴露,那她的清白一定會被污了去。
畢竟這幾日許瀟與他同睡是事實,就算并沒有發(fā)生什么齷齪之事,但天下眾口,又有誰能將他們全部遮上呢?
因此,于公于私,木華都不想將許瀟交給其他人,哪怕對方是一位女子。
“…如真讓你診治了去,那以后主子的清譽才是真的毀的一干二凈了去!”
見李若詩仍然不愿妥協(xié),木華也是有些著急了去,時間拖得越久,許瀟的生命便越是受到威脅。
“如果我一定要替她治療呢?你以為你能攔得住我嗎?再者,白瀟的傷口所處位置并不隱秘,你只需要將…遮住便可,我自不是那種小人。”
因著木華前兩句話正想暴走的李若詩,在聽到他后兩句話后,終于是松了嘴去。
“好!你先轉過身去!待得我將主子的傷口清理出來,你再轉過身來!”
李若詩的退步讓的木華也是悄悄松了口氣,隨后按著她所說背過了身去。
事實上他著急的原因還有一個——一旦葉致安排好了所有事,必定會來這里一趟!
他必須在葉致來之前為許瀟處理好傷口,然后重新?lián)Q上完好的衣服!
輕呼了口氣,木華在李若詩的聲音中轉過了身去,隨后凝重地用干凈的紗布將一部分凝成黑色的血擦拭干凈,再在其上撒上他自己配置的外傷藥粉。
“先就這樣處理一下,待會兒肯定會有很多人來探望。晚點我需要你去找一些干凈的水源來,之前有幾次白瀟都是一身清爽的回來,你們應當是有什么秘密之地吧?”
“我要…”
聽得李若詩似乎想要拒絕的語氣,木華立刻有些嚴厲地說道:“你要是不想讓白瀟留疤就照著我說的去做!”
此話一處,李若詩在猶豫再三后,終于還是沒將拒絕的話說出口。
但令的二人有些措手不及的是,在木華為許瀟處理背上的傷口時,此間屋子來了兩位不速之客。
“快!外面有人來了!你去攔一會兒!”
木華的武功絕對在營地所有人之上,因此當他先于李若詩聽到門外的腳步聲時,立刻便是語速極快地說完了這幾句話。
李若詩自然知道此刻哪件事更為危險些,因此在木華聲音剛落的那一瞬,她便是沖出了門去。
見得李若詩這次沒有反駁,木華在放下些心來的同時,手上的速度也是加快了幾分。
宗澤在后于木華趕到營地后,自然是假惺惺地先去了葉致與丁仁義的屋子探訪了一下,在“自責”地說完自己不應該在這個時刻出去云云后,立刻便是將話題引到了許瀟身上。
隨后,那葉致在擔心許瀟生死的情況下,便是與宗澤一同來到了此地。
對于李若詩所說的“木神醫(yī)正在包扎,不能打擾”的話,葉致自然是相信地在門外等待,但宗澤絕不會愿見許瀟真的被救活了過來。
畢竟許瀟一旦身死,那么他的四哥至少這段時間得“小心”了,這對他而言絕對是百利而無一害的事情。
因此在李若詩說完不能打擾后,他立刻便是將懷里隨身帶著的傷藥拿了出來,然后借著“御賜之物”的名號強行闖了進去。
雖說木華在聽到外面對話的同時便是放棄了最后一道傷口的包扎,及時地為許瀟穿上了新衣,但那些散落在地的東西卻是來不及去收拾了。
其他用來擦拭污血的紗布倒并沒有什么,但是那條用來束縛上半身的白布…如此長度,絕對會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極為自然地走向那堆白布的前方,木華只希望自己的身影足夠將那白布遮了去。
“不知七皇子有何御賜好藥?白公子下一次換藥或許可以用得上呢?!睒O為淡定地說著,木華有些神色不善地看向宗澤,眼神中充滿了警告意味。
有些驚訝于木華對許瀟的在意程度,正在猶豫要不要就這么放過許瀟的宗澤,其視線突然被床上臉色蒼白的許瀟吸引了過去。
李若詩與木華可能已經看慣了許瀟此刻的樣子,但對于宗澤與葉致來說,這般披頭散發(fā)的許瀟卻是第一次見。
尤其是宗澤,葉致可能因著年齡問題,覺得許瀟只是個過于秀麗的孩子罷了,但宗澤卻是不同。
源于男性本能的直覺,宗澤只覺得在見到許瀟時,一股難以壓制的血氣便是瘋涌了上來。
沒有了平日里極為男性的裝扮,此刻躺在床上的許瀟幾乎是展現(xiàn)出了女性極為柔弱的那面。當宗澤將視線下移到許瀟脖子處時,他的雙眼中閃過一絲明了。
雖說十五歲的男孩尚還不會有多么明顯的喉結,但像許瀟這般躺著還看不出一絲的,應當是極為稀少了。
“七皇子?”見著宗澤將視線牢牢地鎖定在許瀟臉上,木華有些不快地提醒道。
“呵呵,倒是我分心了,看來白公子著實傷的不輕?!闭f著,宗澤從懷中掏出一瓶外傷藥來,然后緩步走至床邊,將藥放在了一邊。
借著這個動作,宗澤更加近的欣賞到了許瀟極為細嫩的皮膚,當下心中的猜測又明確了七八分。
怪不得木華會如此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