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朝節(jié)不過是許瀟等待九江之行時候的一個小小插曲罷了,自宗澤將啟程的時間傳來之后,她便是緊鑼密鼓地準(zhǔn)備起了行李來。
讓的許瀟感到奇怪的是,白渡在聽到許瀟要那一千金幣去賑災(zāi)后,并沒有絲毫猶豫便是讓管家去取了來。
反而是對于許瀟要去九江一事,他幾乎是全力地反對。
整整兩日時間,白渡除了睡覺以外,連那些商事都曾去管,一直就是在許瀟耳邊叨叨各種災(zāi)荒的可怕、饑民的可怕等等。
許瀟也是費(fèi)了極大的功夫,在與李若詩一起向著白渡保證了三十遍不會出事后,才終于將白渡說服了去。
可惜許瀟沒有想到的是,迎接她的是白渡更為頻繁的話語。一會兒讓許瀟帶上五個侍女,一會兒讓許瀟帶上暖被,讓的當(dāng)時的她恨不得直接插翅飛離了仙靈苑去。
最后在許瀟竭力的爭取下,她帶上了不多的金幣以及足夠吃個半個月的糧食。當(dāng)然,還有夠她穿個一個月不重樣的衣服以及白渡“以死相逼”讓她帶上的大花暖被。
“瀟兒啊!你為什么要去那么遠(yuǎn)的地方!給錢讓他們?nèi)ゲ痪统闪藛??”白渡一臉淚痕交錯地說道,讓的許瀟又是好笑又是無奈。
“爹~就這么給錢咱多不劃算??!還有,我去的這些日子,千萬不要忘了打理我的君子樓啊~”
只留下這么一句,許瀟便是一個跳躍上了馬車內(nèi)部去,她是真的怕這老爹又開始沒完沒了起來。
但天不盡人意,就算馬車的門簾再厚,也抵不住白渡的高音攻勢。
終于,忍無可忍的許瀟極其大聲地喊了一句:“啊!爹!我知道了啦!”
馬車外的白渡似乎被這聲音嚇了一跳,許久都不曾再發(fā)出聲音。
緊接著,馬車總算是在許瀟熱淚盈眶中,開始慢悠悠地動了起來。
看來白渡放過她了,長嘆了口氣,許瀟有些“精疲力盡”般地向著極為柔軟的地墊躺了下去。
這馬車是白渡為許瀟專門定制的特款,其內(nèi)并沒有可坐的座位,整個馬車內(nèi)部都鋪上了一層柔軟溫暖的獺兔毛,只在中間有一張可以用來放置茶水的精致小桌。
只要許瀟想,她完全可以在這馬車上睡到隊伍行至九江為止!
就在許瀟有些愜意地斜躺在獺兔毛上品著桌上的糕點時,這極為富貴的馬車內(nèi)部卻是引來了一位不速之客。
隨著馬車外突然傳來李若詩的驚呼聲,那門簾便是被人一手撩了起來。然后許瀟便是一臉懵圈地見著木華如入無人之境一般,自顧自地在另一邊躺了下來。
“真舒服?!睗M意地拍了拍身下的兔毛墊子,木華欣慰地說道。
向著晚一步撩起簾子的李若詩示意無事之后,許瀟轉(zhuǎn)身看向木華說道:“你干啥?”
“嗯?我沒什么錢,請不起馬車,再看你這馬車這么大,不睡不是浪費(fèi)了去?”
聽到這話的許瀟,有些無語地連翻了好幾個白眼,怎得大名鼎鼎的木神醫(yī)還有這般無賴的樣子?她還是葉文瀟的時候,木華在她心中是多么的溫文爾雅啊…
不過她也知道,就算她與李若詩一起恐怕也趕不走木華。因此,許瀟也不再去在乎木華,直接將目光放在了吃的上去。
……
此次的九江之行主要人物共四人,除了宗澤、許瀟、木華之外,還有著一位名為幫忙,實為監(jiān)事的四皇子府的管事,名為于洋。
宗澤與于洋雖都有些羨慕許瀟的豪華馬車,但因著木華與許瀟的關(guān)系,倒是沒有做些令的她反感的事情,也正是因為如此,許瀟這一路頗為清凈。
然這清凈也只是對于馬車內(nèi)部的他們來說。
越靠近九江,路上的災(zāi)民便越是隨處可見起來。幾月前的災(zāi)民甚至到過廣陵城外!好在皇帝下令的及時,倒是讓的廣陵并未受到災(zāi)荒的紛擾。
在此之前,許瀟從未見過那種瘦到只剩下骨頭的小孩,雙眼深深凹陷的少女,更不曾見過像是一幅骨架一般絕望地躺在地上的白發(fā)老人,這一路倒是讓她長足了“見識”。
因著許瀟這一行人的隊伍實在太過龐大,經(jīng)常會有災(zāi)民直接攔在他們前行的馬路上。
剛第一次遇見時,許瀟還有些興奮地隨著木華下車一探究竟,結(jié)果便是她被餓的面容可怕的災(zāi)民們,嚇得整整一天沒吃的下飯,那股惡臭的味道似乎時至今日仍在她鼻尖縈繞。
與她的不堪下場相比,木華的反應(yīng)便是正常的不太正常。就連宗澤與于洋都因受不了而呆在馬車上,木華卻是神色平淡地為每一個災(zāi)民把脈診斷。
無病的便會送上一包干糧,有病的便再加上一副對癥的藥材。
這樣帥氣的木華,讓的許瀟很是崇拜。
因此,第二次開始,許瀟雖然不適,但也會帶上木華為她添加了清香鮮草的布罩下馬車,然后幫著木華安撫其他人的情緒。
當(dāng)然,與災(zāi)民相比,更為危險的情況是,期間發(fā)生過一次的災(zāi)匪搶劫棉衣的事情!但他們也只是些有了上頓沒有下頓的百姓轉(zhuǎn)變而來,很快便是被押送棉衣的士兵們控制了去。
對于這些災(zāi)匪,于洋本想就地斬殺了去,但許瀟著實于心不忍,便攔了下來,給了他們些糧食便將他們放走了去。
雖說她并不知道這樣做會不會留下隱患,但從未見過血腥的她,絕對是忍不了這十幾條生命在自己眼前逝去的。
不過也正是因為這件事,那于洋似乎有些不待見許瀟來。畢竟就這件事來講,許瀟算是出盡了風(fēng)頭,而他卻是成了那嗜血的壞人。
但就算如此,他們也一直前行于去九江的路上,不過也正是因為對這些災(zāi)民的醫(yī)治,許瀟一行在十六天后,才堪堪到達(dá)了九江。
值得一提的是,許瀟與木華的善舉帶動了極多的災(zāi)民跟在他們的馬車后頭,只要是他們二人下車,那群災(zāi)民便會紛紛跪拜下來,嘴上還喊著些祝福的話語。
這一壯舉令得九江出來迎接之人,震撼至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