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賢儀素手搭在交椅處,心中思量著,芊芊玉指一下沒一下的點著,側(cè)著臉,打量著玉娘,只見玉娘頭梳烏蠻髻,身著大紅金絲襦裙,交領(lǐng)嫩黃上衣,略顯平常的衣物,穿在玉娘身上,也顯得格外雍容華貴,繞是武賢儀看了那般多的美人兒,玉娘也是能排尖尖的,只是帝王心思,武賢儀也是聰明的,知道李隆基看慣了玉娘這等美人,越是依順?gòu)尚〉目扇藘?,如今才能更得李隆基偏愛?p> 武賢儀看著殿外淅淅瀝瀝的秋雨,意態(tài)閑閑的抿口茶,不僅感嘆道:“娘娘這的茶,可真是后宮中尖尖的。”
玉娘玉指上涂抹著丹蔻,妖嬈多姿,端起白玉茶盞,更顯得素手白嫩,淺淺一笑道:“武賢儀若是喜愛這茶,可多來這凝云宮與本宮一同品茶。”
“那敢情好!只是近日怎么沒瞧著,太華公主或咸宜公主入宮來看娘娘呢!這等上好的茶葉,公主也是無福消受呢。”武賢儀狹長的桃花眼,透露著精明,往日保養(yǎng)甚好的皮膚,凝脂若雪,倒也有半老徐娘的韻味。
玉娘聽得武賢儀這般說,心知肚明是何意,只道:“咸宜和太華怕也是有事未能入宮,賢儀也是好雅興,這般惦記!”玉娘本不是柔柔弱弱的性子,心直口快的說出。
殿外秋雨綿綿,一陣秋風掃過,只讓人覺得深秋寒意來襲,玉娘畏冷怕熱,云容端來暖手的手爐,玉娘順手拿過,看著武賢儀被堵的不知怎么回,也是展顏一笑,繼續(xù)說道:“公主下嫁楊家,楊家本不是小家小戶,自然日日要忙于各種宴席,沒時間入宮也是應(yīng)該的?!边@般說著,既抬高了母家,又能堵著武賢儀探究的心思。
武賢儀握著茶盞,皮笑肉不笑的點點頭,玉娘忽然想起什么道:“趙才人膝下一公主,也是要出嫁了,是否有這事?”趙才人是宮中老人,素日里深居簡出,鮮少拋頭露面,很是安分守己。
新茶添上,武賢儀抿嘴道:“可不是嘛,趙才人也是有福,公主冊封為壽光公主,不日就要下嫁秘書監(jiān)太原郭液。這郭液呀!出身名門士族太原郭氏,也是簪纓世族,公主如今也是受圣上寵愛?!?p> 玉娘怎會不知這些?只是不想氣氛太過于尷尬,便說起了這個,于是說道:“如今正值盛世,許久未舉辦宴席,宮中花房也是培育了早梅,不如舉辦個早梅宴,一方面都聚一聚,另一方面是壽光公主要出嫁?!?p> 月夕出了殿,吩咐小廚房備下茶店,心中掂量著玉娘也是有些餓,也知道這個時辰,往日李隆基都會來凝云宮。
武賢儀瞧著玉娘這般想,也不敢有異議,只能附和稱好。待雨停了后,武賢儀便知趣的離開了,玉娘獨自依著窗戶,看著窗外,她也知道這個時辰,約莫著李隆基要來了,只是他也怕,怕若是李隆基去了兮棠閣怎么辦?玉娘顯得有點坐立不安,綺渠宮上下,更是大氣不敢出,都兢兢業(yè)業(yè)的做這事,無人敢吭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