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漸晚,李隆基信步走至沉香亭,瞧見簇?fù)碓谝槐娕熘械挠衲铮靷兊囊r托更顯玉娘的嫵媚嬌媚,玉娘眼尾輕輕帶了些粉黛,襯得眉眼細(xì)長,如同狐貍一般,慵懶的談笑著,李隆基著迷著,心中將玉娘比作那吸人精氣的狐貍,自己心甘情愿,甘愿被吸精,玉娘意態(tài)閑閑,抬眸正巧與李隆基對(duì)視,李隆基深邃的眼神,盯著玉娘,眼眸如同干柴烈火一般,盧妃先行請(qǐng)安,李隆基視若無睹,徑直走向玉娘跟前。
玉娘臉如火燒一般,兩朵霞云悄然爬上,火燒的原因并無旁的,全賴?yán)盥』谑廊搜矍?,?duì)自己這般,這般直接,玉娘心中可嘆可氣,可終究無可奈何,只能甘愿被李隆基牽住玉手,緩緩走至中間,眾人見狀也多少明白了。
嬪妃們?nèi)齼蓛啥计ばθ獠恍?,都不知道心里想的什么,玉娘不想管這些,如今已經(jīng)被推了上來,只能作戲一般的和李隆基站在眾人跟前,玉娘早已經(jīng)不知道臉皮這兩字,入了宮,什么倫理道德,早已經(jīng)被李隆基逼走了,繞是日日被妃嬪們?cè)谏砗蠼揽谏?,也不如現(xiàn)下這般讓人難受。
玉娘勉強(qiáng)的笑了笑,笑比那哭還難看,索性就拿著娟扇掩面。
眾人便開始敬酒獻(xiàn)禮,盧妃本就是位份最高的,獻(xiàn)壽禮自然也是由她開頭,玉娘有些散漫的依靠著交椅,不遠(yuǎn)處瞧著玉真公主緩緩走來,適才一直未瞧見,許是來遲了,玉真公主看著心情倒是好極了,先是嬌聲請(qǐng)罪,李隆基本就偏愛一母同胞的妹妹,只是說了兩句,便讓其入席。
玉真公主坐下后,側(cè)眸悠悠的看了眼玉娘,玉娘倒也沒躲避玉真公主的目光,舉起杯盞朝著玉真公主方向敬酒,玉娘坐在李隆基右側(cè),玉真公主則坐在左下方,李隆基瞧見二人關(guān)系甚好,也是龍心大悅,貞順皇后在世,玉真公主與貞順皇后關(guān)系不大好,這讓李隆基頗為頭疼,如今看來玉娘和玉真公主關(guān)系倒是極好。
眾人壽禮都有條不紊的一一獻(xiàn)上,除了董芳儀和玉娘,李隆基挑眉看向了玉娘,悄聲問道:“怎么不見玉娘為朕備下的壽禮?”
玉娘纖纖玉手尖上涂抹著妖冶的丹蔻,紅唇白齒,丹蔻配著白玉瓷,很是相配,濃淡相宜,玉娘嬌嬌一笑:“玉娘已為圣上備下了壽禮,只是粗鄙之物,不能入圣上眼。”話說的都是臺(tái)面上的話,李隆基聽了些許不喜。玉娘嬌笑中也不知有幾分真心實(shí)意。李隆基不知,玉娘也是不知,她如今身在其中,如濃霧一般,困在其中,不知自己心中所想所要的到底是何物?是兩情相悅?還是共之到白頭?還是虛假一生,保全壽王和楊氏九族?
李隆基今晚的目光過于熱烈,像是要把玉娘同化一般,玉娘知曉今晚怕是躲不過去了,李隆基呵呵一笑道:“玉娘所送任何東西,都是天下頂尖尖的珍貴之物!”
玉娘聞言掩袖而笑道:“圣上這般打趣,玉娘愧不敢當(dāng),待回凝云宮,再將壽禮獻(xiàn)給圣上?!庇衲镏毖灾闭Z,倒也是沒想到旁的,只是入李隆基耳里,也是別有一番滋味,李隆基心中猜想,玉娘是否邀自己去凝云宮,這在后宮里早已經(jīng)見怪不怪,只是玉娘倒不是這個(gè)意思。
玉娘有些薄醉,董芳儀在席下,看著玉娘和李隆基調(diào)笑,暗暗道:“好個(gè)狐媚子,眾人皆在,還這般調(diào)笑,可是個(gè)輕浮之人?!倍純x拿起青玉酒盞,緩緩走至李隆基跟前,只見董芳儀梳了個(gè)長樂鬢,身著妃色芙蓉花樣落地紗裙,微風(fēng)徐徐吹來,輕紗勾勒的董芳儀身姿豐韻,李隆基倒是注意到董芳儀,抬眸看向董芳儀。
玉娘饒有興趣也看著董芳儀,董芳儀微微一笑,很是得體的屈膝行禮道:“妾見過圣上,太真娘子,這廂有禮了?!甭曇魦蓩?,如同黃鸝鳥一般,嬌嬌鶯鶯。
李隆基放下酒盞道:“你身子?jì)扇酰┘喨褂行﹩伪?,高力士!取朕的披風(fēng)。”
玉娘挑眉,倒是坐正了幾分,只見高力士連忙拿來披風(fēng),董芳儀侍女見狀,機(jī)靈的接過為董芳儀穿上。
董芳儀得了好大的恩典,風(fēng)光無限,將自己如何精心準(zhǔn)備壽禮,之后又被損壞的事情,一字不漏的徐徐說來,一個(gè)字的廢話都沒,生怕李隆基聽岔了,李隆基惋惜好好的琵琶損壞,只是一聽是自己跟前之人家中幼子,也就沒有放在心上,還贊賞了幾句董芳儀大度。
董芳儀忙做驚恐之色道:“妾愧不敢當(dāng),只是,只是妾頗為頭疼,又精心為圣上備下了一份薄禮?!闭f著,身后的侍女端上雞翅木托盤,盤中規(guī)規(guī)矩矩放著一顆碩大的夜明珠,董芳儀家底殷實(shí),這等好物也是數(shù)不勝數(shù),李隆基也是見慣了,倒也沒有多意外和喜歡,但還是給足了董芳儀面子,讓人將董芳儀位置挪了挪,坐在了玉娘下首。
董芳儀坐定后,可謂是風(fēng)光無限,意態(tài)閑閑的看著下面的盧妃幾人,心中往日的惱火之氣也是一掃而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