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兩日,長安城內(nèi)零零灑灑的飄落著鵝毛大雪,行宮那邊傳來了李隆基要離開行宮,回長安的消息,壽王聽到后,不甚在意,駕馬揚(yáng)鞭,往這王府奔去,天還未全亮,朱雀街上官兵正收隊(duì),百姓們該擺鋪?zhàn)拥囊捕奸_了門,靠著朱雀街開了一個(gè)珠寶玉釵鋪?zhàn)樱笫苋缃褓F人們喜愛,壽王也親自來買幾次,和老板混了個(gè)臉熟。
鋪?zhàn)娱_門早,壽王剛進(jìn)去時(shí),店里的伙計(jì)正擺著東西,鋪里的地龍還沒燒氣,空氣中微微有些潮濕,壽王走上前,粗略的看了一支釵子,是點(diǎn)翠步搖,圖案是小花茉莉,樣子精致,步搖墜的是白玉,雖說不大珍貴,可壽王一眼相中,壽王是個(gè)認(rèn)死理的人,一眼看中的,無論人還是物,都會一直喜歡,比如第一次見玉娘一般,老板也熟悉壽王,只是這次有些訝異,看壽王也是出生大家,這次來這般早,而且也沒多留,挑了一個(gè)便走了。
壽王將白玉茉莉步搖收好,一躍上馬,往著府邸去了,守門的小廝見了來者是壽王,大門便打開了。
壽王一路趕去扶漾院,扶漾院內(nèi)靜悄悄,只有廚房的嬤嬤們在做事,正房門口沒人守著,壽王沿著廊下看到側(cè)房門口的芝春芷樺,覺得眼熟,趕忙過去,芝春芷樺一看是壽王,連忙行禮,壽王無心管這些,問道:“玉娘呢?”
芝春芷樺皆搖搖頭,壽王有些恍惚,進(jìn)了側(cè)房,媛姝還在睡夢中,一旁的奶嬤嬤守著,看見壽王,趕忙行禮。
壽王掃眼看了幾眼,瞧不見玉娘身影,外頭鬧哄哄的,壽王出了房,瞧見了芙香蓉香,二人火急火燎,一看見壽王,連忙行禮,看著四周沒什么人,小聲將玉娘發(fā)生了什么,告訴了壽王,壽王越越來越暈,心中也是悶著一口氣,本來這么長時(shí)間沒有音訊,就更加著急,芙香見壽王臉色蒼白,不敢再說下去了,壽王猛的抓住芙香說道:“說!把事情,都說出來!”
芙香繼續(xù)說了下去,話剛說完,就見壽王一口血猛地吐了出來,嚇得芙香蓉香二人驚呼:“找大夫,找大夫!”
機(jī)靈的小婢子趕緊跑出去了,去了垂花門,告訴了小廝叢慶,叢慶一聽,事情不簡單,連忙從著側(cè)門出去找大夫。
溫媽媽聽到動靜也醒了,芝春芷樺同芙香蓉香一同將壽王抬去了正房,房內(nèi)擺設(shè)依舊,只是地龍沒燒起來,房內(nèi)還有絲絲沉水香的余味。
壽王閉上雙眼,頭暈?zāi)垦?,嘴角還有血跡,他不愿意相信,抓住芙香手臂,一字一句問著:“你說的,可是真的?”
芙香哀嚎道:“奴婢不敢亂說,說的都是真的,娘娘還等著,等著您去救她。”
壽王閉上雙眼,痛苦的搖搖頭,一時(shí)間來不及消化,他已經(jīng)氣火攻心,加上這幾天沒休息好,一直擔(dān)心著。
叢慶沒一刻鐘,便帶大夫來了,大夫是街上一間藥鋪的大夫,知道這里是王府,上下打量著,又看了看壽王,聽著底下人叫著爺,爺,便明了了,躺著的真真是個(gè)爺!連忙把脈,并不是什么大事,就是上火,加上氣急攻心,吐了血,血吐出來,也沒什么事了。
壽王支撐著身子,揮開溫媽媽幾人,一步一步走出房去,叢慶候在園中,壽王抓住叢慶衣領(lǐng)問道:“皇上如今在哪?”
壽王心如死灰,已經(jīng)不愿意稱呼為父皇,或者圣上,叢慶連忙回道:“昨個(gè)啟程會長安的,要好幾天功夫,才能回來?!?p> 壽王步子走的慢,身子也虛弱,一步拖著一步,天空中的鵝毛大雪,下的愈發(fā)大,灑落在壽王披風(fēng)上,染濕了披風(fēng),壽王不愿意相信,他不愿意相信,自幼崇拜的父皇會做出這等亂倫之事,況且事情有一段時(shí)間了,那行宮也沒人告訴他,咸宜公主太華公主還有李林甫,楊洄沒人告訴他,這么遲他才知道,他心疼,他懊悔,他不敢想玉娘有多絕望,沒有自己的音訊,這么嬌弱的玉娘,自個(gè)卻沒保護(hù)好,壽王越想,頭越疼,叢慶在后頭跟著,大聲說著:“爺,爺,您可不能長安?!庇H王無旨意,不可隨意出長安城。
壽王搖搖頭,他懺悔著,也后悔著,忽然面前霧蒙蒙,倒在了雪地中,口中還喚著玉娘玉娘。
那廂蓉香將玉娘的事情告知了溫媽媽,溫媽媽一聽,心中不敢相信,搖搖頭說著:“不可能,不可能,皇上怎么可能這般糊涂!這可是,這可是!”
芙香依靠著門檻哭著說道:“娘娘困在那殿里困了好多天了,中間不吃不喝。”
這事情,溫媽媽一時(shí)間反應(yīng)不過來,呆呆的看著扶漾院大門,抓住蓉香說:“這傳出去,娘娘名聲,名聲可怎么辦!”女子不如男子,出了錯事,世人都會怪女子,說女子紅顏禍水,更何況又是夾雜著兒媳婦,這傳出去,只會說玉娘狐媚惑主,溫媽媽奶玉娘長大的,待玉娘如同自己女兒一般,此刻更是心疼不已,疼到險(xiǎn)些暈厥,芙香攙扶住溫媽媽。
溫媽媽哀嚎哭道:“我苦命的娘娘,這,這該怎么辦?。 钡吐暢槠?,不敢張揚(yáng),唯恐惹得旁人,傳閑言碎語。
蓉香搖搖頭,用著帕子,擦拭著淚珠說道:“怎么辦,只能看爺怎么辦了?!?p> 三人哭的六神無主,青竹苑那邊也是亂糟糟,叢慶也不知道該找誰,便去找了孫姑姑,孫姑姑聽著叢慶說的,也不知道發(fā)生了,叢慶焦急極了。
孫姑姑看著壽王面無血色,也是六神無主,不知道該去找誰,玉娘也不在,找誰都不知道,于是問著叢慶:“可找了大夫?”
叢慶點(diǎn)點(diǎn)頭,拿出藥方,孫姑姑火急火燎的說著:“有藥方,還不去抓藥,在這發(fā)什么愣?”
叢慶點(diǎn)點(diǎn)頭,跑了出去,壽王依舊是呢喃著,只說著玉娘玉娘,孫姑姑聽見后,疑惑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