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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始皇弟

第八十章 周室公主

秦始皇弟 戊乙衛(wèi) 2467 2021-01-01 15:59:22

  “小憨子,你為何總要與主公過不去?若非看在侯父的情面上,我一椎就椎死你了!”暴脾氣的朱亥咆哮著就將趙端扔入了一間黑漆漆的屋室中。

  這是工坊中鑄造箭簇的房舍,墻角碼放著整齊木箱,木箱中盛滿了成形的三棱箭簇。

  “信陵公子是世上少有的賢達公子,這么多年未有一人說過他半句不是,出言羞辱更是從來未有之事,你們這群殘廢憨傻真是無法無天……”

  看得出來朱亥很想動手打自己一頓,不過他忍住了,而是將憤怒全都撒在了屋墻上。

  土坯房墻被鐵椎砸的咚咚作響。一時間房中墻壁震顫,塵土飛揚,房頂都似乎在吱呀呀晃悠。

  突然一個輕柔的女音傳來阻止了朱亥的發(fā)狂:“朱亥你又瘋了,主公說過你多少次,要收斂性子,你怎么又忘了!”

  朱亥聞聽如同電擊,立時住手,收斂憤怒,轉(zhuǎn)向院外躬身作揖:“見過夫人,仆下知錯!”

  “什么人,能把你氣成這副摸樣……”甜美女音未落,趙端便見到一張端莊溫潤的臉。

  一身曲裾深衣的女人不是太漂亮,然而一雙靈動的大眼睛,一頭烏黑長發(fā)打成的墜馬髻,配上一張?zhí)耢o的面龐,讓人有種不由自主想去親近的感覺。

  “哇,這么丑??!”女人怔愣看著地上的趙端,捂嘴竊笑說道。

  “這哪里來的孩子?如何惹得你發(fā)這般的火氣!”女人淡然一笑賢妻良母的氣質(zhì)充盈眉目之間。

  “夫人,此童憨傻屢次破壞主公謀劃,他的伙伴還敢羞辱主公……”

  朱亥未說完,就被婦人激動的打斷:“你說,他就是將繁陽城鬧騰的雞犬不寧的那憨傻小童?”

  “正是!”朱亥答道。

  婦人蹲下身,扶起地上的趙端,眼神灼灼的從上到下仔細打量,欲言又止,陡然起身離去,不多時端著一盆清水又回來了。

  “夫人,婢子為其洗身吧!”一個胖婦人手足無措的跟在后面央求道。

  “不必,你去車中為他找身衣裳來?!眿D人說著便將水盆放在了趙端面前。

  “都成野人了,來,姊姊先為你洗洗頭……”婦人拉過趙端,撩起盆中水,就開始從上到下為他清洗身子。

  姊姊?婦人足有三十多歲,自稱姑姑還差不多?

  婦人的大手就著嘩嘩的流水溫柔的清洗自己身上的血污泥垢,那一刻自己完全酥了。

  這是一雙母親的大手,指肚間充滿著一種久違了的母愛,這種觸覺,勾起了自己對那個曾經(jīng)哺乳過自己的女人的懷念,那是一張永遠陰郁而不見笑容的面孔。

  不知她是誰,她如今又在何處?

  婦人大手所撫之處,自己無不覺得體內(nèi)熱流激蕩。

  就在婦人伸手去解趙端牛鼻褌腰帶時,趙端不由往后撤去。

  “這一洗多俊俏,牛鼻褌也脫掉……”

  不是自己害羞,而是腰帶中有塊虎符,那是自己拯救全城百姓的最后念想。

  “你還害羞啊,不解就不解,那讓我洗洗你的腿腳……”婦人一臉母愛微笑,并未勉強。

  一旁的朱亥火氣很沖的嚷道:“小子,你真是走狗屎運,你問問,世上有幾人得到過信陵夫人關(guān)護?”

  趙端一怔,此婦人竟是信陵君魏無忌的夫人,心中的溫暖和感動頓時一掃而凈,隨之生出了戒備之心。信陵君如何出行還帶著夫人?

  “好了,朱亥你都嚇著他了,不準這樣大聲大氣!”信陵君夫人抬頭瞪了一眼朱亥,揮手說道:“這里沒你事了,你下去吧!”

  “我不能走,主公讓我看緊這小子!”

  “那你躲遠一點,孩子見到你就怕!”

  “這憨子,膽大包天,死都不怕,他能怕我?”朱亥雖是這樣說著,可以按照信陵君夫人之意,退出了屋門,退到了高爐之下。

  “夫人,婢子不知該取何種衣裳,包袱里的衣飾都讓婢子拿來了!”適才那個胖女仆抱了一大堆的衣飾來到屋中問道。

  “也好,放到箱子上,讓他挑吧!”夫人看著趙端身上污穢洗的差不多了,便起身,伸了伸腰,指著墻角一口木箱說道。

  “喜歡哪件,就穿哪件,慢慢試著,聽著你肚子咕咕叫,我給你弄些吃食來!”夫人疼惜的摸摸趙端的光滑臉蛋,微笑領(lǐng)著婢女離去。

  “別去打擾他,人家扯著牛鼻褌緊緊的,生怕丟了人!”夫人出門咯咯的大笑不完叮囑院中的朱亥。

  自己屢次破壞信陵君的大計,信陵君恨不得先殺而后快,為何他的夫人卻對自己如此關(guān)愛呢?

  趙端掂掂侍女放在木箱子上的華貴絲錦童衣,心中疑竇重重。

  合身!

  趙端找出一件裲襠穿在身上,發(fā)現(xiàn)相當合身,短褲也是如此,就連所拿木屐也是一雙童鞋。

  奇怪!

  信陵君出門怎還帶童衣童鞋?難道他們出行也將孩子帶了出來?

  趙端站起身來,在房中踱步凝思這些不合理之處時,不經(jīng)意腳下被啥東西絆了一下,借著院外的燈火這才發(fā)現(xiàn)墻角堆碼箭簇的木箱沒有碼放整齊,突出了半尺長。

  趙端起先并未太過注意,然而走回來時,看見黑黢黢的墻角一下子就想起了端木勝。

  端木勝不就是在這院中和自己擠眉弄眼,不多時就出現(xiàn)在自己所關(guān)押的房舍了嗎?這墻角會不會是地道出入口?

  趙端想及于此,擠入墻角處,探摸地面,果然是空的,有個洞口。

  趙端用盡全身力氣推動木箱,將縫隙擴大至自己可以擠入,這才順著洞道出溜了下去,落地之處有臺階,雖然地道之中漆黑一片,可憑借這些年在亂墳崗瓦甓陶管拱爬的經(jīng)驗,摸索前進游刃有余。

  在黑暗摸索之中,突然聽到信陵君夫人悲悲切切的哭泣聲:“像,太像了,儼然就是父王再生……”

  旁邊有個虛弱的聲音安慰道:“公主,你該高興,天佑我周室,侯父又找回了少主!他是我們周室復興的希望!少主有情有義,有膽有識,為了去救養(yǎng)父不惜舍身飯香用命去換。

  少主能在危急時刻,隨機應變,還會寫字要挾韓國公子保得自己平安,小小年紀,如此多的心思,實在難得!

  更可貴的是,我們的少主,心中有萬民,宅心仁厚,若非我周王骨血,如何能有這番胸襟?

  公主,不要哭,而是該笑。

  呂不韋和信陵君一直在為如何將少主替換掉韓王之子而煩憂,沒想到他適才對秦將蒙武的一番話漂漂亮亮的就把這事辦成,真是先王護佑??!”

  這不就是司空馬的話音啊?他如何跑到了這個院中,還和信陵君的夫人親密的交談了起來?

  公主?難道信陵君的夫人也是周君王赧的女兒?

  司空馬還提及了呂不韋和信陵君還要用少主換下韓王之子的謀劃?難道呂不韋也在繁陽城中?

  少主是誰?

  電光石火之間,聯(lián)想到適才信陵夫人那番關(guān)愛,自己這才敢確定,司空馬口中所言的少主,不就是自己嗎?

  可是自己怎就被兩方同時認為各屬他們的子嗣呢?

  難道自己既和周君王赧長得像也和秦王公孫子楚長得像?

  好像是這么回事,要不然侯贏,司空馬,信陵君夫人如姬怎么會一致認為自己就是周君王赧之子?

  啥情況呢?這里到底啥個情況?

  另外自己坊墻上一席言,怎就說替換下了韓王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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