尼瑪不管真醉假醉,反正自己是指望不上這廝。本來還寄希望于他替自己撐腰,這倒好又把自己晾曬到了一邊。
這爹真是不靠譜??!
一旁的韓非倒是很篤定的說道:“異人兄從小就是這樣,兩杯酒就能醉上一天!就讓他在端木兄的船上休息吧!我們領著小憨子進城討公道!”
韓非如此篤定,自己都懷疑他們在酒中下了蒙汗藥。
除了自己這個小憨子一切和“白起兵法”相關之人悉數(shù)已被韓非掌控,要殺了自己,那必須支開公孫子楚,這個檔口韓非有理由這樣做!
危機步步逼近,不知前往繁陽城的路上端木勝還有公子韓非如何想著法的要置自己與死地,這時不跑還待何時?
端木勝還未伸手去抓自己的胳膊,自己發(fā)力一躍便跳上了岸。
只要上了岸,沿著黃澤岸邊發(fā)足狂奔一會,跑出津口,找個澤邊蘆葦蕩密集的地方,一頭扎入,而后潛游,天色漸黑,量他們也找不到自己。
“少主,悠著點!”岸上欲要登船照看公孫子楚的屬下迎面一把抱住了趙端,操著憨憨的秦腔不失關心的說道:“秦叔,你帶兩兄弟,守在主公身邊,我和腹黑還有其余兄弟前往繁陽城殺了欺負少主之人再來回來和你們會合!”
想跑都跑不成了,不過也挺好,有公孫子楚的一眾屬下在身邊,還要比公孫子楚在自己身邊更為安全可靠。只要不撕破臉皮,至少端木勝和公子韓非不敢輕易亂來。
繁陽黃澤津本就有端木家常設此地的車馬驛站,端木氏的貨船上又插有自家的旗幟,因而兩輛車馬早早候在了津口岸上。
端木勝得知公孫子楚和一眾屬下并無車馬,還主動叫來了兩輛車馬。
這不得不讓趙端去想端木勝又在玩什么陰謀詭計。
自己多疑,不過公子子楚的一眾仆役卻實誠的有點傻,七八人徑直坐上車,任也未說主動接管端木家的御者駕馬,還把自己獨獨忘在了車下。
那曾被公孫子楚暴揍的名叫腹黑的漢子,望著地上未上車的趙端,恍然大悟,急忙下車,不忘伸手捶打車上的漢子,怒罵:“你們這群廢物,只管自己上車,沒看少主還在地上嗎?”
端木家的華蓋車輿不大,四個大漢坐里面便塞的滿滿。
趙端提醒腹黑:“太擠,要不將御者替換下來?”
“擠,也不能擠著少主!”腹黑一臉謙恭說罷,將趙端抱上車輿,隨后對著車上箕踞而坐的三人又是一頓打頭,嚷道:“你們怎就這般沒有眼色,見到少主,不說正襟跪坐給少主騰出片地坐,還這般沒上沒下的坐??!”
箕踞而坐是一種如簸箕一樣雙腿在前伸直坐地的坐姿,這種坐姿不累,因而是廣大人民群眾喜聞樂見的坐姿。
當然貴族講究禮儀,喜歡那種腳背貼地,膝蓋跪地,腰肢挺拔向上的正式坐姿。不過正坐實在累人,自己試著這樣坐過一刻鐘的時間,結果起不來了,癱在地上足有半個時辰,雙腿血液流通起來猶如刀割一般痛不欲生,從那以后再也不學正坐。
難怪公子子楚斥罵這群屬下廢物一群,但凡端木家的御者在路上稍微做點手腳,比如讓馬受驚狂奔,或者翻進路旁河溝里,都能制造出意外傷亡的事故。
趙端被抱上車,便斜著箕踞而坐,叉開腿又把車上的多余空間給霸占完,為了就是迫使腹黑去接管御車的駕駛座。
誰曾想腹黑倒不和自己客氣,蹁腿上來,一把抱起自己,放在他的身上,還由衷欣賞的贊譽道:“哎!哎!你們瞅瞅,少主真不愧主公的種,就連坐,也跟主公一樣!”
無語!自己心里火大了去了!真也想對他暴打一頓!拉倒吧,該死,活不成!反正漢子抱著自己,即便車毀,自己也是躺個肉墊上。
在黃澤津口到繁陽城的幾里路上,趙端忐忑不已,不過擔心的意外并未發(fā)生,車馬抵達繁陽城東門時天已盡黑。
兜兜轉轉,忙活了一天,幾次生死,竟又回到了繁陽城中。
似乎城門處并無城吏戍衛(wèi),端木勝的車馬未做停留直接駛進繁陽城中,停在大門大敞,人流涌動的繁陽市門前。
今夜喧嘩之聲不再繁陽市,而在一路之隔的繁陽冶鐵工坊門前,趙端轉頭只見冶鐵工坊門前人山人海,工坊圍墻燈火通明。
冶鐵作坊不大,不及繁陽市的三分之一,可因坊中出產兵械,繁陽冶鐵工坊圍墻乃是夯土而成,寬約兩步高達兩丈有余,圍墻上修有磚石女墻,戍衛(wèi)配備有防守勁弩和長矛。
平日都是繁陽城戍卒防守,今日城墻之上卻盡是嚴陣以待手持距來蹶張弩的黑衣人,而繁陽城戍卒卻在墻外持弓對峙。
趙端一見黑衣人,心驚不已,可是隨即就被滿腦子的疑惑取代了。
不僅墻外的繁陽士卒源源不斷而來,就連城中百姓也是不分男女的從四面八方而來。
“出了何事?”端木勝跳下車馬,抓住一名城中士卒急問道。
裝?還在裝?想攤牌就攤牌,還有必要裝嗎?
士卒瞥了一眼錦衣高冠的端木勝,看到車上手持利劍的一眾公孫子楚屬下,怯懦遂回答道:“適才一群黑衣賊盜將縣令公以及呂公衛(wèi)公一眾人從女閭劫持進了冶鐵工坊,通告諸公家人交出家中所藏白起兵法,否則就殺人!”
“黑衣盜賊?公子小心,白日我就被黑衣盜賊所擒,險些要命!”端木勝神情大變,呼喊身后隨從以及御者車夫:“為了公子安危,此地不宜久留,速速護衛(wèi)韓非公子,出城暫避!”
裝!還在裝?
誰想韓非也大為驚異的問道:“不敗兄,你說什么?你被黑衣盜賊劫擄?他們是哪里的賊盜?這么大事的不敗兄咱們不向我提及呢?”
尼瑪!稱他們?yōu)閼蚓稽c不虧。
還裝!兩人一塊裝!
不對??!
端木勝向韓非說話的神態(tài)過于緊張和焦急!他們兩人就是一伙的,按常理說,他們倆沒有必要這般假!
端木勝又說道:“一路趕回絲帛工坊,為了救亂墳崗中的一眾憨傻,也未向韓非兄提起此事,失禮了!”
突然之間,自己發(fā)現(xiàn)端木言語大方真切,看不出一點做作的跡象。
難道端木勝對面工坊的黑衣人不知情?
難道端木勝和公子韓非不是一伙的!
慢著,讓我捋捋,這特么到底是怎么回事?
趙端蹙眉,凝望兩人真切交談,只覺眼前恍惚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