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個面具人紛紛運功抵抗寒氣,寧真也不例外。
可是隨著體內靈氣的耗盡,越來越冷。
身上的補氣丹、回靈丹都吃得差不多了,勉強撐了過去。
沒過多久,紫幽葫蘆開始慢慢升溫,整個環(huán)境就跟蒸籠一樣。
所有人都脫得只剩下褲衩,銀狼在一旁熱得直吐舌頭,它那一身漂亮的毛發(fā)因為出汗變得濕答答黏糊糊的。
最先受不了的是銀狼,“主人,小爺我先回空間洗澡了?!?p> 幾個面具人很快發(fā)現(xiàn),原本在寧真身邊吐舌頭的銀狼消失不見了。
就像是人間蒸發(fā)。
消失的無影無蹤。
難道他們也會和那頭狼一樣最后轉化成虛無?
幾個人都面帶恐懼,對死亡的恐懼。
他們是想戰(zhàn)死,而不是這樣憋屈死。
慢慢等待著死亡總是最折磨人的。
寧真看時機差不多了,緩緩地問道:“你們想活著嗎?”
幾個人面面相覷,其中一個人站出來回答道:“能活著自然是好的?!?p> 幾個人褪去面具之后皆是眉清目清的俊朗少年。
“那就和本少爺進行靈魂契約?!?p> 寧真輕輕吟唱,周身出現(xiàn)了黃色的光芒將幾個人圍繞。
契約的結果出奇的順利,沒有人抵抗,本就是他的奴仆,現(xiàn)在這樣也沒什么不一樣。
不對,有點不一樣,因為只要背叛了寧真,就沒了輪回,靈魂直接被抹殺。
幾人在與寧真成為真正意義上的主仆之后,寧真就把他們都收進了空間。
等等,你要問是不是少了呲雷鼠?
呲雷鼠早在極寒之地的時候受不了在銀狼的威脅下和寧真契約了,此時正在寧真的空間里打洞,忙的不亦樂乎。
幾個少年郎進入寧真的空間之后,就都穿起了衣服,寧大少爺?shù)囊路┰谒麄兩砩嫌行┗?,微胖界衣服差點被撐破,太高的,顯得衣服不合身,最矮的就像是小孩穿了大人的衣服。
幾人乖乖站成排,等待寧真的吩咐。
然而主人沒等著,卻等來那只毛發(fā)極為出色的銀狼。
銀狼臉臭臭的,好似受到了極大的委屈,“你們幾個去好好打理主人的藥田,要是發(fā)現(xiàn)有人私吞或者讓那幾只呲雷鼠禍害了藥田,下場就像這樣……”
銀狼嘯,耳膜要破,靈魂都震顫。
銀狼耍夠了威風,幾個小弟立刻俯首帖耳,要多乖就多乖。
“是,我們幾個現(xiàn)在就去?!?p> 幾個人腳下生風,一刻不敢多待。
留下銀狼在原地生悶氣,“主人,你啥時候洗好澡啊,小爺我還沒洗夠就被你趕出來了,我還是不是你最親愛的崽崽了?”
委屈無助弱小又可憐!
……
在空間的日子里,寧真馬不停地修煉,在試煉場里死了一次又一次,試煉卻沒能結束。
因為他這次的試煉對象不再是銀狼,而是那只兩頭蛇。
一頭會吐冰,另一頭會吐火。
寧真每天不是被火烤就是挨冰劍擊穿。
日子過得那叫一個水深火熱。
兩頭蛇的身體竟比崽崽還要靈活,你攻頭,尾掃你。攻尾,頭找你。攻中間,頭尾都掃你。
打七寸,不好意思,兩頭蛇的蛇皮比銅墻還厚,簡直是刀槍不入。
想把兩頭蛇從中間劈開?它根本沒給你這個機會。
給機會了也沒劈斷!
這還沒算兩頭蛇的蛇毒,更要命。
這日子沒法過了。
寧真暗戳戳地想。
好在兩頭蛇還算仁義,他烤東西吃時,沒對他發(fā)起進攻,讓他餓死。
在一次烤乳豬時,兩頭蛇慢慢地靠近,寧真壓根察覺不到。
他正在專心地放調料,心想等會吃起來美滋滋,修煉與美食兩不耽誤,這樣的日子最舒坦。
當乳豬快要成熟的時候,寧真最先忍不住了,拿起一塊豬蹄就啃。
嗯,他的廚藝越發(fā)精進了,不錯不錯。
等他再去拿第二塊豬蹄時,整頭豬都不見了。
臥槽,我的烤乳豬呢?
隨眼望去,不遠處,兩頭蛇正在啃東西。
寧真頓感稀奇,從來沒看到兩頭蛇吃過東西。吃的啥玩意?
定睛一看,這不是他的烤乳豬嗎?
氣的寧真趕緊去追。
當慢慢靠近兩頭蛇的時候,其中一頭抬頭目露兇光地看著寧真。
好家伙,壓根沒想逃。
可是自己壓根不敢再前進一步了怎么回事?
雙腿像灌鉛似的,不敢動彈。
往后的日子里,都不需要寧真去捕獵食物,兩頭蛇往前一扔,寧真就認命地烤起來,有時候是煮。
畢竟總吃烤肉也會膩。
寧真也曾在食物里下過毒,什么毒都試過了。
然而那兩頭蛇什么事都沒有。
寧真不禁感嘆:這日子啥時候才是個頭???
這天,寧真烤好了兩頭蛇最愛吃的迷花鹿之后,就醞釀著接下來要說的話。
眼見兩頭蛇吃的差不多了,寧真小心翼翼地說道:“我要走了,看在我為你烤這么多次肉的份上,可不可以放我走?”
寧真說完就一邊分析著自己的逃跑路線,就怕兩頭蛇發(fā)怒。
兩頭蛇向視一眼,其中一頭率先開口:“可以,但是你要為本君的妻子講一個情感故事,本君妻子說你能走就可以走了?!?p> 妻子?這頭蛇口吐男聲,那另一頭是母的了?
寧真細細觀察,怪不得兩個蛇頭的蛇皮顏色不一樣,一只深褐色,一只金色的。
這個世界太神奇了,難不成兩夫妻共用一副蛇身?
另一頭包裹著深褐色皮膚的蛇有些興趣缺缺地說道:“寧真,你且好好說罷?!?p> 寧真驚詫,果然和自己想的一樣。
情感故事?自己單戀女神算不算一個?寧真想想還是打算把前世的自己說給兩頭蛇聽。
沉默了一會,寧真緩緩開口:“從前有一個小乞丐,整天過著有上頓沒有下頓的日子。”
說到這里,寧真稍微停頓了一下,似乎是回憶那個時候的艱辛,那個時候沒有人可以為他撐腰,他時常受老乞丐欺負,同齡孩子欺負。時常在惡犬下奪食,那個環(huán)境告訴他,只能靠自己。
哪怕是生病了,冬天身上長凍瘡,能挺過去就行了。
寧真繼續(xù)說道:“有一年冬天,他實在撐不下去了,饑寒交加,他想或許他就這樣死去了。然而,哪一天,他遇上了對他來說至關重要的人,給了他兩個熱乎乎的饅頭,最終他活了下來?!?p> 寧真的聲音忽然變得有些哽咽:“從哪天起,他的生活開始有了盼頭,心里有了一道光,他活著就是為了追逐那道光。他勇敢地與欺負他的人斗智斗勇,時常新傷添就傷,終于成了那一塊地方的乞丐頭。他用大部分積蓄買了一身體面的衣服和一束花,去和那個給了他生活希望的女人表白?!?p> 聽到這里,金色皮膚的男蛇開始躁動起來,似乎聽得有些不難煩了,這種梗他也經(jīng)常講給自己的妻子聽,他就怕眼前這小子惹到自己妻子不高興。
可看到自家妻子十分感興趣的樣子,它只能按捺住自己。
一旁的母蛇用清澈悅耳的聲音說道:“然后呢?”
“他的女神回應,她喜歡的是有錢人。然后那個乞丐就去賺錢了……當他滿身的金項鏈金鐲子戴在身上,出現(xiàn)在女神面前時,女神回應,她喜歡有學識的人。為了這句話,他白天打工,晚上上夜校,去讀了很多名人的書。當他自以為滿腹經(jīng)綸去和女神念詩時,她說她喜歡的是帥哥。”
寧真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心中早已淚流滿面:“為了能成為帥哥,此時已經(jīng)不能叫小乞丐了,多年的蹉跎,已經(jīng)成了中年乞丐,他花光了之前所賺得的財富,小整大整全身整了上百次,終于如愿以償?shù)爻蔀榱藥浉?。他滿心歡喜地用剩余的錢去買了玫瑰花,懷著激動的心第三次和女神表白,然而……”
寧真眼角已經(jīng)濕潤,他沒有擦拭,“女神說她已經(jīng)有喜歡的人了,是一個大夫。乞丐眼中的光黯淡了,徒留給女神一個孤獨的背影?!?p> 故事剛說完,寧真就被一記蛇尾掃出了金色分界線之外。
寧真揉揉差點摔成兩半的屁股,“你們也太不友好了,讓我走也不通知一聲。”
一抬頭就看到銀狼在一瞬不瞬地盯著他,“崽崽,你在這里啊,這些天有沒有想我啊,你主人我老慘了……”
“活該。”銀狼留下這一句話,頭也不回的走了。
要是蛇夫妻因為主人的故事感情不和,那它就一個月不和主人說話,哼!
寧真被這句“活該”搞得莫名其妙,連忙追了上去要問個究竟。
這邊,男蛇看著妻子一臉的悲傷,整只蛇都手足無措。
“夫人,寧真那小子說的就是一個故事,完全沒有任何出彩的地方,你何必為此傷心呢?”合著它之前給自己妻子講的故事都是浮云,寧真講的就深入人心了?
“的確不出彩,但是很有感情,夫君你剛剛應該沒有認真聽,他的悲傷、絕望、真摯的眼神都流露于表,讓人忍不住沉浸到故事里面去。”這讓它想起了當年夫君的背叛,那時候的它和現(xiàn)在的寧真沒什么兩樣,慶幸的是,夫君現(xiàn)在心里都是它。
“這有什么,不就是有感情地講故事嘛,本君也會,來,夫人,本君給你講一個。”意思它以前講故事沒有感同身受?那好辦。
男蛇不知道這時候已經(jīng)觸及到了妻子的敏感地帶。
越講周圍的氣壓越低,突然一道火光迎面而來,男蛇避無可避,整張蛇臉都灰撲撲的。
他立刻露出委屈的表情。
蛇夫人在心里暗樂:“誰叫你當年在外面拈花惹草,你不理虧誰理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