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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宣奇女子

第十九章 江州(二)

大宣奇女子 寒九櫻 3993 2019-11-15 21:10:30

  “那副畫現(xiàn)在可還在店里?”寧云修出言問道。

  “在的”小伙計答道。

  “可否帶我們?nèi)タ纯???p>  “倒是可以,只不過掌柜的可能會遷怒與別人,還請二位公子多擔待”小伙計擦干了眼淚,換了一副笑臉,領著他們二人進了店里。

  店內(nèi)很寬敞大氣,架子上擺了不少各個朝代的好東西,只不過看的出來店內(nèi)客人稀稀散散,想來掌柜的的暴脾氣趕走了不少客人。

  那畫就掛在店的最里側(cè),外面是由檀木的畫框裝裱起來的,偶爾有人駐足在前觀賞。

  秦榛和寧云修走進一看確實是精品,畫中人物逼真?zhèn)魃?,形神兼?zhèn)洌B畫中士子們舉杯喝酒時喉結(jié)吞咽的動作都細微的展現(xiàn)出來,然而精妙是精妙,他們都不是品鑒大家,即使看得出這畫的技藝高超,但如何判斷出這是否是一件真品呢?

  二人對視一眼,搖了搖頭。

  這時門口處有傳來對話聲,小伙計回頭一看,眼睛頓時變得目光如炬,看他這樣子,大抵是先前了無音訊的李公子回來了。

  秦榛低聲說道:“天下哪有騙子騙完人后還會回來的,這不是自投羅網(wǎng)么?”

  “現(xiàn)在下判斷未免太早,不妨先看看再說”寧云修道。

  那李公子高聲道:“掌柜的我那幅《士子宴飲圖》可還在,余下的九千五百兩銀子我可是都帶來了”

  掌柜的一看這是財神爺來了,一掃往日愁眉苦臉之氣,一副笑臉的迎了上來,道:“李公子放心,咱們契約都簽了,那畫自然是給您留著的”

  說著領著李公子過來了。

  秦榛和寧云修很有眼色的把畫前的位置讓開,對于這位姓李的公子也多加了幾許關(guān)注。

  李公子環(huán)臂抱胸在那畫前踱了幾步,又伸長了脖子,在畫前仔細的瞅了瞅,突然變了一副臉,氣道:“好啊,你個人心不足蛇吞象的奸商,居然想拿幅假畫來騙我,之前的那幅真品你是賣給了別人還是想自己留下?”

  掌柜的此時還賠著笑臉道:“李公子這是說的哪里話,這畫自從掛在此處就沒動過,每日來往的客人絡繹不絕,如何能偷梁換柱呀”

  秦榛心想果然還是高看了他們一眼,真是貪得無厭,騙了人之后居然還不罷手,反而回過頭來還想訛人家的賠償金。

  “這畫明明就是一幅假畫”

  李公子看到秦榛他倆在一旁站著,對她們說道:“正好旁邊還有二位公子在場,且?guī)臀以u評理,沈弦意乃前朝熙宗時期的大家,當時崇尚簡潔素雅,士子們佩玉都不著其他配飾,熙宗朝后才漸漸流行奢靡之氣,你們且看這幅畫上士子所佩之玉,極盡繁雜精美之飾,如何能是熙宗時代的沈弦意所作”

  秦榛她們離近一看,確實如李公子所說的,如此微小之處是不易觀察到,然李公子是只剛才一看便發(fā)現(xiàn)其中的奧秘,還是之前已經(jīng)發(fā)現(xiàn)卻閉口不言,又或者真是這掌柜的太過貪心把原來的真畫給掉了包呢?

  “李公子,可有什么證據(jù)說之前看到的畫不是這一幅嗎?”寧云修一語問道了點子上。

  那李公子愣了一下,有些氣惱道:“我之前看到的就是《士子宴飲圖》的真品,否則我會吃飽了撐的花一萬兩銀子買一幅假畫嗎,今日你這店必須要給我個說法,否則我就把你扭送官府,讓知州大人來為我做主”

  那李公子拿足了架勢就是賴定了掌柜的換了那幅真畫,掌柜的真是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來,但又不想與官府扯上關(guān)系,無奈道:“這浮云齋不是敝人的,我只是給東家打工的一介管事的,這么大的價錢敝人做不了主,不如我上報了東家,由東家來解決此事,李公子還請耐心等待,還請您大人有大量先不要上報官府”

  秦榛在旁邊看的是目瞪口呆,店家居然讓一個騙子拿住了,這真是沒處說理去了。

  掌柜的又對著秦榛二人道:“二位客人,對不住了,今日小店就先打烊了,您二位若想看些別的東西,這條街上都能找到”

  秦榛還想仗義執(zhí)言的說些什么,被一旁寧云修給拉了出去。

  “干嘛拉我出來呀,你沒看見那騙子也是太囂張了吧”秦榛路見不平拔刀相助的勁兒又給激起來了。

  “你怎知那人一定是騙子,萬一真的是那掌柜的偷偷留了下來呢,否則他為何不報官?”寧云修道。

  “許是覺得官府不一定能幫他伸張冤屈,不想徒惹一身麻煩吧”

  然而寧云修并沒有順著她的話答,他道:“你對這幅畫怎么看?”

  “剛有一首讖詩暗示江州有前朝李氏皇族,此時流傳出有前朝皇宮收藏的名畫現(xiàn)世,而那騙子又姓李,這個時點確實有些巧合”秦榛略一思量覺得是有些蹊蹺。

  “那位李公子倒不一定是前朝皇族,如若真是,豈會如此明目張膽而不加掩飾自己的身份,最少也會換掉姓氏不讓人有所聯(lián)想,如此行事反倒有可能與前朝皇族無關(guān)”

  秦榛點了點頭。

  “但他與前朝皇族之人無關(guān),不代表此事就如表面上看到的是一起單純的詐騙案”他揮手示意,便有兩個侍衛(wèi)潛藏在浮云齋的附近,暗中觀察著浮云齋中的動靜。

  “走吧,我們再去其他地方看看”他道。

  兩人一路上又在江州城里轉(zhuǎn)了一圈,三教九流魚龍混雜之地都去轉(zhuǎn)過了一圈,這一天下來并沒有發(fā)現(xiàn)其他什么不尋常的事情。

  于是決定先回周府,據(jù)說過幾天江州有場青學講會,一些府州縣生和秀才們都會在這里各抒己見,發(fā)表言論,到時候再潛進去摸摸情況也未嘗不可。

  江州的局勢并未有想象的那么緊張,秦榛的心境倒是有些放松,回到周府,兩人在府內(nèi)一前一后的走著,疏云朗月,星辰漫布夜空,秦榛抬頭望天感嘆道:“這里的夜空真美呀”

  “京城的夜空和這里的夜空不都是一樣的嗎?你這般可算是區(qū)別對待”寧云修道。

  “真是無趣,每個地方的看到的夜空當然是不一樣的,就比如說我在靈山上看到的夜空和這里的又不一樣,躺在山里的竹屋上,明月升至山間的枝丫上,墨藍色的夜幕,星河璀璨,好似伸手可摘星辰,而這里的星星好似離人很遠,伸著手也仿佛離我很遠”說著秦榛還一邊伸出左手比劃著。

  寧云修想她還真是小孩兒心性,搖搖頭道:“不過是所處的環(huán)境不同而已,還說的煞有其事一般”

  秦榛伸出的左手,一截袖子落了下來,露出一小段白如藕的小臂,手腕上還帶著寧云修送給她的半塊白玉手鏈,她看到這手鏈想起來問道:“之前你送我這手鏈時,說是以前便送給過我,我們小時候應該見過吧,可我到現(xiàn)在想起來的也只是些零星片段”

  寧云修抬頭望著天回憶道:“小時候么,小時候?qū)嵲谑翘眠h了,我只記得小時候你兇巴巴的,是個小母夜叉,對誰都冷冰冰的,不愛理人,跟以前比起來還是現(xiàn)在的性格好一點”

  秦榛皺著一張臉想到,本姑娘自詡自己的性格要比自己的臉蛋還要靠譜,沒想到以前的性格竟與現(xiàn)在是截然相反的,她實在想不出自己冷冰冰的時候是個什么模樣。

  “姜大人在你五歲前還會經(jīng)常帶著你和姜芷蘭一同來王府,你對姜芷蘭那個小跟屁蟲的態(tài)度要比對我好多了,這玉么,是樂聞將軍從南越帶回來的戰(zhàn)利品送給我父王的,有次父王讓我拿來送給你,我便送給你了”

  “就這么送的?還以為有什么難以忘懷的情節(jié)呢”秦榛覺得這很不浪漫十分草率。

  寧云修才不會告訴她,當時送給她玉的時候,她死活不要,嫌戴著玉太礙事,走起路來不方便,還是他挨著她的小拳頭硬給掛在她的腰帶上的,也不知道她小小年紀,哪里來的那么大的力氣,還有著點功夫,要不是他自幼跟殷大叔學習功夫,他在她面前可真是討不著好。好在......掛上之后她也沒解下來過。

  “那玉既然在我身上,我失蹤之后又怎么到了你的手里?”秦榛問道。

  “是姜芷蘭拿來的,你失蹤后姜大人就帶著姜芷蘭來過王府一次,你落水后她說那玉上的帶子勾在了船的橫桿上,她撿到后知道這是我送給你的東西,就拿來還給了我”

  “橫桿上?難道我是從高處墜下的?”秦榛環(huán)臂疑惑道。

  “你落水之后我父王也派人探查過,只不過當時甲板那一側(cè)并無下人,別處的下人說是都沒有注意到只有你們兩人上了甲板,不過你們兩個小女童上了甲板身邊居然沒有下人看著,這未免有點不合常理,只是當時姜大人也沒有查出頭緒,只當是意外,我們也不好過多插手,后來也沿河找了一段時日,都不見蹤影,最后只好放棄”

  寧云修回憶著當時的情況,眼神變的深邃,一眼好似望不到底。

  當年他們兩個不過算是常在一起玩的玩伴,婚約之事哪里懂得,驟聽得她失蹤的消息,他的確哭了幾次,求著父王全力去找,可能是對失去玩伴的傷心,覺得這個性格兇巴巴,高冷又高傲的小女孩突然不見了還有些不適應。

  但那時對她的感情也只是小孩子間的情感,等時間慢慢過去,一點一點的被沖淡,不再那么撕心裂肺了,只是偶爾會想起來曾經(jīng)有個小女孩已經(jīng)不見了,只把當日送給她的玉貼身帶著留個念想。

  當然他也沒有想到有朝一日那個小女孩還會回來。

  就在自己面前活蹦亂跳,問東問西的。

  真好。

  她......

  又回來了。

  秦榛還沒注意到他的神色變化,點頭道:“是有些奇怪,估摸著是有人把下人們支開了”

  “你覺得會是誰?”寧云修問道。

  “這個嘛,當然有,姜夫人對我敵意那么重,第一個懷疑的便是她”秦榛不假思索的道。

  寧云修也贊同,的確她的嫌疑最大。

  他又問道:“那姜育衡呢?”

  秦榛并不遲疑道:“他不會的,一方面他深愛我娘,即使知道我不是他親生女兒的情況下,都未曾吐露一字,必定不會傷害我而致使我娘不歸的,另一方面我既和你家有婚約,當時他不過是朝廷新貴,還仗著和睿王府的聯(lián)姻鞏固地位呢,傷害我對他一點好處都沒有,我想應該不會是他”

  “那可曾懷疑過姜芷蘭嗎?”

  秦榛不答,那個夢在她腦海里揮之不去,反問他道:“你覺得芷蘭如何?”

  “她,很善良也很柔弱”寧云修思索了一下答道。

  “那,后來我那爹說要芷蘭與你聯(lián)姻,為何不答應?”秦榛目光炯炯的看著他。

  寧云修仰頭望月道:“與我有婚約的是姜芷櫻,不是姜芷蘭,既然有了一紙婚約如何會改”

  “是嗎?”秦榛用直直的眼神瞅著他道。

  “當然,我看今天天色也不早了,你早些回去歇息吧”寧云修道。

  “那連青睡哪兒呀,我看他今日神色很是疲倦,像是昨夜沒有睡好,擠在別人的屋子總歸是睡不好的”秦榛好心的說道。

  “是他自己要跟連赤,連橙一起睡的,又不是我讓他走的,不然你一個姑娘家難道要跟一個男人同住一屋嗎?”

  寧云修突然俯身過來,如此近的距離把他原本就精致的五官又放大了一號。

  “那當然不至于,我是想著他可以跟你擠在一起睡嘛,反正你那屋里還有一張塌”秦榛一臉無辜的道。

  “你真的不介意?”寧云修俯身的距離更近了。

  “兩個男人睡在一起有什么可介意的?”秦榛攤手坦然道。

  “那好,連青你過來,今天晚上你在我屋里睡”寧云修直起身子,命令連青道。

  今晚的房間就這么換好了。

  然而這一夜沒睡好的人又多了一人。

  秦榛為自己的好心感到十分的后悔。

寒九櫻

這一章的末尾大家一定能看出來,這一晚是要發(fā)生一些事情的,下一章是一本正經(jīng)來搞笑的,如果能博朋友們一笑,就算是成功了~   日常感謝下投票的朋友們,感謝大家的支持,也希望有新的朋友支持,投票,加書架哦,十分感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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