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被他那如白玉般,指節(jié)分明的手,把我的手緊緊地握在掌心,我有一剎那的無措,覺得他這樣做似乎有些逾越,但看他那急促的腳步,似乎這也是因為太過著急而為之,貿(mào)然推開難免顯得無禮,我便先由著他去了。
他帶著我一路狂奔,奔得我一陣腹誹:
如果離得遠(yuǎn)怕趕不及,直接乘風(fēng)或者遠(yuǎn)遁就可以了,為啥非要跑,而且,攥得我的手好疼……
到了一棵參天古樹前,龍雪終于停下了腳步。
他轉(zhuǎn)過頭,似乎想對我說什么,卻在看見我緊盯著他握著我的手時,眼底劃過一抹慌亂,忙松開了手。
見他松了手,我也暗松了一口氣。
“這棵古樹叫望桑,是冰鳳族通向妖族地下交易場的大門。”整理了下情緒,龍雪正色道。
“哦……那……那就進(jìn)去吧!”他的不自然像個催化劑一樣,激化了我之前的無措,我慌張開口,不等他回應(yīng),已一個箭步向古樹沖了過去。
“碰”的一聲身體與木頭撞在一起的悶響,我腦袋上腫起一個鴿子蛋大似的大包。
門呢?我不無委屈地摸向自己的頭頂:
嘶——真疼!
“噗……”身后的龍雪突然笑了。
“我還沒說完呢,”龍雪一邊笑,一邊走上前,抬起一只手,輕柔地按上我頭頂?shù)镍澴拥埃斑@種門不是想進(jìn)就能進(jìn)的,需要一樣?xùn)|西。”
一陣溫潤的氣息從他手心傳來,減輕了頭頂?shù)奶弁?,讓人感覺十分舒服。
“什么東西?”
“行木珠?!?p> 原來是這樣。
怪不得他會笑,雖然見過撞樹的,但他絕對沒見過像我這種像趕著投胎一樣撞樹的人。
老臉一紅,我忙轉(zhuǎn)移話題:
“那……那你有這種東西嗎?”
“有?!狈畔率郑堁┑?,從懷中拿出兩顆閃爍著棕色光芒的珠子,看得我既羨慕,又慚愧。
“你是從哪里弄到的啊?還有,你怎么知道冰鳳族有個地下妖族交易場,虧我之前還是冰鳳族的族長,竟然什么都不知道……”
“你剛來不久,又忙著管理鳳族,自然是不知道了。”微微一笑,龍雪安慰似的開口,“冰鳳族離天宮近,這里又是附近唯一一個可以進(jìn)入交易市場的通道,是以,我對這里十分熟悉?!?p> “好吧?!贬屓灰恍?,我道。
妖族的地下交易市場,真的是五光十色,炫彩奪目。
雖是夜晚,這個地下妖族交易場上卻燈火通明,如同白晝,但這里雖如同白晝,卻比白晝多了一股夢幻般的,撲朔迷離之美。
地下交易場上用來交易的物件,千奇百怪,功能各異;攤位上用來販賣的商品,色彩斑斕,琳瑯滿目;舞臺上舞動的女子,身姿裊娜,如柳如蛇;長河上,雕刻精美的畫船里,賓朋滿座,笙歌繚繞……
真是,美得驚艷,美得離奇,令人神思旖旎,目眩神迷。
“真沒想到,這世上竟有如此超凡脫俗之地,怪不得龍兄經(jīng)常來此呢!”我不禁脫口驚嘆,說這話的時候,正經(jīng)過一個舞臺,舞臺上的女子正跳著美艷的舞蹈。
見狀,龍雪神色一緊,道:
“我來這里,只是為了辦公,與這些舞臺上的女子并無關(guān)系?!?p> “與女人有關(guān)也沒關(guān)系啊,”我有些詫異,不知道他為何要解釋這一下,“舞女本是這地下交易場中的一大美景,來了這里若不能看上一眼,豈不是人生中的一大憾事?”
說著,我意猶未盡地沖舞臺上長袖善舞的佳人擠了擠眼兒:“瞧,跳多帶勁兒?。 ?p> “即使跳的傾國傾城,不是我心上的人,亦入不了我的眼。”不知是不屑還是鄙夷,龍雪道,快步走開。
“哎,你走得那么快干嘛?”見狀,不熟悉路的我忙追上去。本是散心娛樂,卻偏要擺出一副一本正經(jīng)的樣子,真是……拿他這個大冰塊沒辦法。
不過好在這地下交易場極大,一望無際,雖一時煩悶,但很快我就被其它紛至沓來的新奇事物,吸引了注意力。
“哇~~這個木頭做的鳥兒竟然不用施加法術(shù)就能飛,是怎么做到的?”
“嘖嘖嘖,這畫技,您若稱自己為第二,恐怕那普天之下,沒人敢稱第一了!這些畫,多少一幅?。俊?p> “艾瑪,泥人竟然變成真人了!!簡直是太神奇了!嗯……老板,你說他們一旦覺得熱想洗澡了,會不會把自己給洗沒了?”
“這個用神木制造的靈獸,不過是塊木頭而已,為什么會賣到一萬顆上等靈珠這么貴,而且賣這么貴還有這么多人搶??天哪!它竟然能變成真的,而且可以施展出不次于二等靈獸的法力!真是太神奇了!”
“不愧是三界最大的地下交易場,任何交易都是以物換物,金錢在這里無人問津,如同一文不值的爛泥……”
“姑娘,你確定不換嗎?只要用你身上的兩縷仙氣,就能換到這個可以時刻知道對方位置的情侶連心人偶!”老板拽住我的袖子,依依不舍地開口,“你看你男友對你這么溫柔,就買一個送他嘛!”
男……男友?
聞言,腦海中第一個浮現(xiàn)的,就是凌風(fēng)。只是,自重逢后,他便經(jīng)常不在我身邊,說是要出去解決一些和自己身份有關(guān)的麻煩。
不擔(dān)心是不可能的,但想到他法力那么高,而且也算是身經(jīng)百戰(zhàn),這種擔(dān)心就沒有那么重了,在加上最近我也忙于自己的事,就暫時由他去了。
我驚喜地循著老板的目光望過去,卻只看了默默站在我身后,如月華當(dāng)空,溫潤如玉的龍雪。
唉,又是一場空歡喜,凌風(fēng)沒有像以前喜歡帶給我驚喜一樣,突然出現(xiàn)。
“老板,我的男友并沒有在這里,而身邊這位,和我只是普通朋友的關(guān)系,您可不可以不要亂開玩笑?”我有些不高興地開口。
“姑娘竟然,已經(jīng)有男友了?”聞言,那商戶不無惋惜地?fù)u了搖頭,“可惜了這么一個才貌無雙,萬里挑一的人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