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都死了,你們,憑什么還活著?!”我咬牙開口,周身魔氣四溢,一條黑色巨龍騰空而起,血紅色的眸子仿佛索命的閻羅,散發(fā)起嗜血的光芒。
“害我父母,害我外公,害我母舅,”我攥起拳頭,身后的巨龍,體型瞬間暴漲了整整一倍,“我要讓你們全部,死無葬身之地!”
話落,巨龍向幸存的長老們俯沖而去,游走盤旋間,人們化成粉末,看到因為法力比其他人高,還在茍延殘喘的族長,我交叉雙手,在胸前結了一個決,下一瞬,巨龍化作數柄魔劍,從天而降,族長,萬劍穿心。
這,才是這個為了一己私利殘害至親的人,最好的死法。
滅族大陣,是用所有赤狐族人的性命和法力結成的,害死我母舅的,除了這些長老,還有赤狐族所有的,普通百姓。
我浮上半空,以居高臨下的姿態(tài),俯視整個狐族:
我要毀地屠族,一個,不留?。?p> 魔氣再次化作巨龍,滔天而起,天空烏云匯聚,電閃雷鳴,整個赤狐族被籠罩在一片黑暗之中。
“娘,娘!!”
“阿爹,阿爹你醒醒!”
“嗚嗚嗚……”
兒童稚嫩的哭泣聲此起彼伏地傳來,竟是在剛在的大戰(zhàn)中,昏死過去的赤狐族遺孤們。
他們年齡太小,尚未修煉法術,所以并未成為赤狐族的滅族大陣中的一員,但他們的父母,卻全部參與了這個陣法,并因此而死。
“有……魚……”一個微弱的呼喚聲,從一片廢墟下響起,我一掌擊來廢墟,看到了一抹熟悉的身影。
是,盈雪。
此時內心幾乎被失去至親的悲痛和仇恨填滿的我,一時不知該用什么態(tài)度對待盈雪,只是下意識地落到盈雪身邊,將她抱在懷里。
“不要……怪那些無辜百姓……他們……他們只是被迫加入……加入這個陣法的……陣法一經啟動,全族人的性命都會成為這個大陣的祭品……除了不會法力的孩童……有魚,記住你答應過我的話,讓雜血統(tǒng)的赤狐,再也不被歧視……”盈雪望著我,艱難地開口,剛完這段話后,手陡然從身上滑落。
怎么……怎么會?!
她是赤狐族地長老,而且,還是修煉到九尾巔峰的強者,滅族陣一破其它比她弱很多的長老都沒有死,她怎么會死?!
一滴淚從她粘滿灰塵的眼角滑落,她似乎還有未說完的話,最終卻化在了這一顆,飽含著遺憾和不舍的淚珠里。
“師父……師父?。 卑延┯昧磉M懷里,我淚如雨下。
這件事,不能怪她,和她,沒有任何關系。她是曾傳授我法術,又竭盡全力暗示我離開的,一心護著我的師父,她從未想過害我,而這些痛失親人的孩子們,如她所言,也只是一群命運悲慘的赤狐族百姓們,留下的無辜孩子而已。
思及此,無相的話驀然浮現在耳畔:
“娃子,你要記住,以后,無論發(fā)生什么,都不要傷人性命,更不要,濫殺無辜?!?p> 如無相所言,縱使有再大的仇恨,也不能,傷及無辜,何況還是些,未諳世事的孩子。
幾聲嬰兒的啼哭從遠處的廢墟中傳來,打斷了我的思緒。走到廢墟前,壁殘垣掃到一邊,我在一個墻角的夾縫中,看到了兩個還在襁褓中的嬰兒。
“如今整個赤狐族,只剩下了你們這些不諳世事的孩子,和這兩個,嗷嗷待哺的嬰兒?!蓖鴥蓚€嬰兒用黑白分明,純凈到一塵不染的眼睛,我扯出兩張白布,撕扯連接成一個背帶,將兩個嬰兒背在身后。
將所有的孩子聚到一起,我?guī)ьI著他們,向魔族走去。
剛開始來赤狐族,就是為了統(tǒng)一全族,成為赤狐族的王,如今,舅舅與赤狐族同歸于盡,只剩下了這些失去親人的孩子,我收養(yǎng)了他們,也算成為赤狐族的王了,雖然是,孩子王。
思及此,我忍不住自嘲一笑。
從今天開始,這些人就是赤狐族的先輩了,我一定要把他們培養(yǎng)成,重情重義的好人,絕不讓他們步那些為了一己私利,置所有親人和整個赤狐族于不顧的,卑鄙小人的后塵!
剛走出赤狐族的地界,一片浩瀚的白色,巨浪般,從遠處奔騰而至,將我們重重包圍。
是狐族的另一個分支,白狐族。
雖然六界一直有傳,兩族為了爭奪唯一的統(tǒng)治權互不相讓,但畢竟是同族,關系再僵,見赤狐族被滅,定不會袖手旁觀。
既然如此,我便不用帶走這些赤狐族遺孤了,因為會有人,替我收養(yǎng)他們,只是,我與整個赤狐族的仇,怕是不能就這么過去了。
思及此,我抽出身上的報警煙花,放上天空,之后,握緊已變回原型血弓,橫在胸前。
“你現在,有兩個選擇,”一個騎著不知是虎還是狼的靈獸,飄浮在半空的美貌女子,對著我緩緩開口,“殺了這些孩子,或者陪它們,一起死。”
這個說話的人,應該就是白狐族的族長,在她四周,是騎著各種靈獸的白狐族長老,而她的身下,是連成一片、一眼望不到邊的白狐大軍。
聞言,我難以置信地看向說話者:
這些可是赤狐族,僅剩的一點血脈了,倘若殺了他們,赤狐便會徹底滅絕。女子這么說,是故意正話反說,激我,還是另有用意?
“什么意思?!”我皺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