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顆龐大到遮天蔽日般的大樹下,一名滿頭紫色長發(fā)的四臂蠻族盤坐在虛空中,他的四只手臂捏著古怪的手印,在他的面前,一名足有三米多高的年輕四臂蠻族跪在那里。
他是神樹部落的巫師,這個擁有三百余人口部落真正的統(tǒng)治者。
四臂巫師緩緩睜開眼睛,看向飛船所在的方向,緩緩說著古怪的語言,翻譯過來就是:“我感應到了,祖靈告訴我,有人獲得了獸魂,他的氣息有些古怪,不過,既然得到了祖靈的認可,那他就是我們的族蠻,戰(zhàn),找到他,在祭祖之前把他帶回來!”
“您的意志!”
跪在他面前的四臂蠻族緩緩后腿,直到十米外猛然站了起來,氣勢一盛,轉身站在懸崖邊上發(fā)出一聲長嘯,無數四臂蠻族居住在森林中,聽到聲音紛紛應和。
呼嘯聲不絕于耳,森林中野獸驚恐的四散逃逸。
戰(zhàn)狂笑著跳下懸崖,人在半空抓住蔓藤,在他背后,一只巨獸若有若無的出現,他的身形一蕩,甩開蔓藤,消失在森林之中。
在這方圓三百里范圍,都是四臂蠻族的天下,他們才是真正的森林霸主。
當第二天的陽光升起,輕微的響動從外界傳來,緊接著,一縷刺眼的陽光透過玻璃照耀在王延臉上。
王延一下子清醒過來,下意識的擋住刺眼的陽光,渾身全來疼痛讓他徹底醒來,他悶哼一聲。
“你醒了…!”
一個嬌脆略帶驚喜的女聲在耳邊響起,王延看去,說道:“是你啊,我昏迷多久了?”
站在窗戶口的正是孫以瑾,她聽到王延問話,走了過去,邊說邊扶著王延坐了起來,說道:“沒有多久,就一晚上!”
“那就好!”
王延想到自己昏睡時做的噩夢,感覺那段時間格外漫長,生怕自己一覺過去就大半個月了。
他并不喜歡坐享其成,也不希望把自己的安危寄托在別人身上,更不想在毫無察覺的情況下被殺死。
昏迷,不是一個很好的體驗。
孫以瑾并不知道王延心里想什么,而是囑咐道:“你現在傷勢沒好,不要下地走路,我去給你拿早餐過來?!?p> “那麻煩你了!”
王延坐在床上,感激的說道。
孫以瑾并沒有在意的挽起滑落的劉海,直起身笑道:“別客氣,我們還指望你們來保護呢?!?p> 說著,她便走了出去。
王延看著她離開時帶起門,目光投向了窗口,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很快,孫以瑾便拿著一碗肉羹拌飯與一瓶礦泉水走了進來,她把礦泉水放在床頭柜上,把肉羹拌飯遞了過來,熱情的說道:“這是吞云鱗甲獸的肉,經過化驗可以實用,而且營養(yǎng)價值很高,對你的傷勢很有幫助,給你,趁熱吃!”
還別說,香氣撲鼻的肉羹拌飯讓王延食欲大振,顧不上詢問吞云鱗甲獸是什么,接過碗也不顧牽動的疼痛,狼吞虎咽了起來。
王延是真的餓了,渾然不在意肉羹的溫度,三五幾口就把大半碗肉羹與飯吃了下去,然后才細細品嘗了起來。吞云鱗甲獸的肉被打成來羹,可嚼著的時候不僅非常鮮美,更感覺嚼勁十足。
等王延吃完也不過幾分鐘時間,孫以瑾早已經離開,他把空碗放在旁邊床頭柜上,然后拿起礦泉水一口就干了大半瓶。
等水足飯飽以后,王延倚靠在床上閉目眼神了起來。
可不知道為何,一股燥意從心底升起,越來越煩躁,坐臥不寧,他強忍著控制自己的情緒,索性想要借此修煉。
可是,他的全身開始發(fā)熱,在王延沒法注意到的地方,一股若有若無的虛影籠罩著他。
“好癢,好煩!”
王延使勁抓著頭皮,這種類似于過敏的感覺,遠比海鮮過敏更加嚴重數倍,他煩躁的掀開被子,不顧一身的傷痛想要站起。
結果,還沒起來他就跌跌撞撞,雙腿骨頭欲裂的痛處直接讓他哼出了聲。
好吧,這下他的燥意減輕了不少。
王延半趴在床邊,好久才鼓起力氣爬了回去。
等孫以瑾做完事情抽空過來拿碗時,王延一身通紅就像是一只蒸熟的龍蝦,雙眼布滿了血絲,那模樣著實嚇了孫以瑾一大跳。
“你這是怎么了?”
“你可算來了,我就感覺渾身上下不對勁,你說我是不是過敏了,有沒有過敏藥,給我拿幾顆來?!?p> 王延雙目無神的仰望屋頂,他感覺自己快死了,被這股燥意,這無處不在的瘙癢活活折磨死。
要不是雙腿和雙臂都骨折了,他恨不得爬出去自己去找藥吃。
孫以瑾看王延那有氣無力的樣子,忍不住噗嗤笑了出來,然后哭笑不得的說道:“行,你等等,我馬上去拿特效藥給你吃。”
王延連回答她的力氣都沒了,過了幾分鐘時間,孫以瑾便趕了回來,王延吞服以后,吐了口氣,說道:“這肉怕是有毒喲,我沒有海鮮過敏啊,怎么吃這個世界的肉就過敏這么嚴重了?”
是的,他現在還以為自己是過敏。
孫以瑾拿起床頭柜的空碗,說道:“可能肉里面含有無法化驗出來的東西吧,下次我給你拿其他食物來!”
吃過藥以后,王延放松了下來,雖然還是感覺一身瘙癢,煩躁,卻沒有之前那樣越來越嚴重的情況出現。
可當夜晚來臨,天空上升起的淡黃色圓月立即讓王延從修煉中驚醒過來。
空氣中的靈氣像是不受控制,瘋狂的涌入他的身體,膨脹,骨頭急速愈合的酥癢,以及充斥神經的殺意,撕咬,破壞的念頭讓他忍不住低吼了出來。
啊啊……!
他抓著頭發(fā),卷縮著想要控制自己。
可是,獸魂經過吞云鱗甲獸的血肉牽引,又那里是那么好控制的。
漸漸的,他的皮膚出現若有若無的鱗片,鱗片細碎,好似吞云鱗甲獸要在他的身體復活一樣。
餓??!好餓啊??!
他的身體難以控制的撞擊墻面,走路搖搖晃晃,橫沖直撞的推開房門,血紅的雙眼盯著昏暗的通道,好似熱成像一樣,清晰可見。
這時,貴賓艙的所有人或是沉睡,或是修煉,隔音效果讓他們并沒有察覺外界的王延。
王延跟隨著殘留的記憶,一路跌跌撞撞的沖出貴賓艙,血肉腥味隔著好遠,竟然都被他聞到了。
血肉腥味含有一種莫名的吸引力,吸引他不顧一切往那里去。
“你好,這里禁止進入,請你離開!”
為了防止有人半夜偷食物,張威在下層的貨倉安排了人守著,王延還沒靠近,機組男空哥就趕緊喊住。
王延恍若未聞,依然搖搖晃晃的走了過去,等靠近的時候,他那在昏暗環(huán)境下血紅泛著光的眼珠,以及臉頰上若有若無的鱗甲,著實把空哥給嚇了一跳。
嗚……!
王延低聲咆哮,如野獸一樣張口,尖銳的牙齒無不顯示他目前的狀況迥然常人。
空哥只感覺自己被一只恐怖的野獸盯著,下一刻似乎都能把他撕碎。
這種感覺,讓經過特種訓練的他也有些心悸。
王延見空哥僵硬在那里不動,注意力又被貨倉中的血肉吸引,他粗暴的撞開空哥,頭也不回的闖入貨倉。
空哥看著王延消失,暗道不好。
他沒有強行阻止,而是快步往上層去,這人的樣子和情況明顯發(fā)生了他不知道的變化,這事已經不是他能夠單獨處理的。
王延直徑來到裝著吞云鱗甲獸首領尸體的箱子面前,看著箱子,狂暴的殺意被壓制了一些,露出一絲獸類的狡黠。
當張威帶著人來的時候,入眼便看到王延正在生吞活吃吞云鱗甲獸的血肉,一身衣服被血肉侵染的骯臟不堪,而他的模樣也只能看出少許的人型輪廓,活脫脫的一只直立的吞云鱗甲獸。
他大口吞咽的模樣,視覺沖擊十足,看的許多人五臟翻騰,惡心至極。
“他不就是那個殺了吞云鱗甲獸王的王延嗎?至于這么深仇大恨,生吞活剝了對方?”
“白癡,他這樣子一看就不正常,等會小心點,別留手!”
低聲的細語傳到張威耳邊,張威心里莫名的膽寒,不由得想起殺了吞云鱗甲獸首領后對方身上顯現的虛影,見多識廣的他立即就意識到,對方看來是被獸魂附體了。
這樣的情況很罕見,也就是他地位還可以,從別人口中聊天得到過一些奇聞怪談。
就他所知,被獸魂附體想要治好,起碼需要A階超凡者,因為只有那個階段的超凡者,才開始涉及神秘的靈魂學。
A階?
整艘飛船,最強的就是他,G階退役超凡者!
不等張威下令,聽到響動的王延緩緩轉過頭,滿臉的鮮血猙獰,一雙眸子在黑暗中閃閃發(fā)亮,血紅的令人心寒。
他已經吃飽了,獸性徹底深入體內,殺意狂漲,吞云鱗甲獸王的獸魂不斷驅使著他。
殺了他們!
“動手,捆住他!”
張威被看的有些頭皮發(fā)麻,不顧還沒有恢復的傷勢,一聲大喝,手中的消防斧就砸了過去,先下手為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