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的馬停了下來,緩緩下馬。
這次敵方人數(shù)眾多,袁凡也不敢直接躍起撲向?qū)Ψ健?p> 而騎在馬上,用近身搏斗見長的短兵刃,去沖擊嚴陣以待,擅長戰(zhàn)場廝殺的長矛,是飛蛾撲火。
所以眾人都下了馬,目光死死鎖住這伙長矛死士,輕輕拍拍馬匹的脖鬃,馬兒會意,遠遠地走開,讓出了場地。
場面靜了下來,空氣都仿佛凝滯了,二皇子和李垣的兩個徒弟,都呼吸不暢,若非不敢發(fā)出動靜,他們幾乎要坐在地上,大口喘氣。
袁凡在細細的打量這一隊長矛死士,看得出,這十六人比之上次的四個人,稍遜一籌。
上次的四人,目光筆直,呼吸平穩(wěn),握住長矛的手,穩(wěn)的就像長在了上面,甚至心跳都未曾加速。
而這次的十六人,目光雖然同樣冷漠,但是會不斷掃過眾人,呼吸的頻率也有些嘈雜,握住矛桿的手,緊了又緊,似乎是不斷地積蓄力量。
看得出,這一批是倉促間訓練出來的,也許見過血,但這次一定是第一次實戰(zhàn)。
所以他們必定不會再被戲鐵玄石干擾,因為他們還沒有拿捏力道到收放自如的程度,他們每刺出一矛,定然不留余力。
而且勝在人數(shù)眾多,配合默契,比上次兇險幾倍。
老俠雙手執(zhí)錘索,丁字步站立,雙腿微蹲,兩柄九龍紫金錘已經(jīng)微微的蕩開。
果如老俠所言,只見這一對錘好似他手臂般靈活。
雙錘并不是普通的搖擺,而是緩緩地按照一定的規(guī)律游走,更神奇的是,兩柄錘的頻率、軌跡完全不同,相互配合,相互補充。
恐怕無論是誰,對上這兩柄錘,都會飲恨當場。
這比左手畫圓右手畫方,難度增加了何止千倍,難怪他說李垣資質(zhì)所限,學不會他真正的絕技。
李垣也套上了自己的兵刃,那是一對爪,尾端箍在手腕處,鋼爪探出手掌七寸,牢牢地護住手背。
既保護了手背,也隱藏了他真正殺招,那一雙鐵爪。畢竟,他可是鐵爪金鵬。
袁凡看得出,老俠和李垣也發(fā)現(xiàn)了這隊人的危險程度,但是他們沒有對敵過這些長矛死士,貿(mào)然上去恐怕會吃虧。
于是他決定先試探一下,讓老俠看出他們的攻擊方式。
念頭剛起就抖手打出14顆蓮子鏢,或急或緩,后發(fā)先至,打向最前排的幾個長矛死士。
“叮?!薄ⅰ爱敭敗?、“叮叮”、“當當”、“叮?!薄ⅰ爱敭敗?、“叮叮”
聲音雜亂,顯然動作不如第一次的整齊,也印證了袁凡的推測,他們是倉促間訓練出來的士兵。
剛上戰(zhàn)場的新兵,袁凡遇到過很多,但也只有兩種情況。
要么是畏畏縮縮,看到鮮血就嚇得縮在一旁,更有甚者,直接嘔吐與地。
要么是不要命的沖上來,不保留自己的體力,不理會自己的性命,瘋狂的進攻著敵人。
顯然,這群屬于后者,而且更恐怖的是,他們要比后者冷靜許多。
磕飛蓮子鏢后,他們的陣勢沒有絲毫混亂,八人一組,四人在前壓低長矛逼近,四人在后,長矛抬起準備策應(yīng),十六桿長矛鱗次櫛比,閃著寒光,看得人頭皮發(fā)麻。
兩組人并排起來,十六個人,竟產(chǎn)生了千軍萬馬的氣勢,如一堵布滿猙獰尖刺的城墻,緩緩壓了過來!
眾人只覺得后脖頸汗毛都要豎起來,顯然個人武技,在開闊地,在這種集團軍隊面前很是無力。
老俠方才已經(jīng)看破這些長矛死士的攻擊方式。
硬桿矛不同于軟桿的槍,長槍可以利用小動作抖出無窮的變化。
長矛桿硬,用法大開大闔,必須是腰馬合一,整體發(fā)力“甩”出長矛刺擊,單一的攻擊方式,很容易被針對。
只要掌握好距離,不陷入陣中就可以應(yīng)對。
長矛九尺,雙手握矛,攻擊范圍最長也只有五尺,縮短握矛雙手間距,或者后手緊握末端,都會降低攻擊的準確性以及威力。
而于洞海的雙錘間錦繩有一丈,這一丈,老俠可以如臂使指。
“左面一隊歸我,右面一隊你們先應(yīng)付?!?p> 說完老俠出手了,整個人竟如蝴蝶般飄忽的飛了過去。
左手握緊錘鎖,右手扶錦繩,一只紫金錘已經(jīng)飛了出去。
前排矛手只管刺向老俠,后排矛手或抬,或架,或磕,或崩,攔向了九龍紫金錘。
可那錘好似活物一般,從矛桿縫隙穿過,狠狠地轟擊在后排一名長矛手鼻梁。
“啪!”
整個鼻梁砸進了臉內(nèi),那名長矛死士鼻子登時傳來酸澀,漲麻,接著是劇痛,眼睛也被鮮血糊住,立時失去了戰(zhàn)斗力。
這一錘于洞海未用全力,否則中錘之人早已斃命,他左手一扯,右手一拽,那柄錘又快速收回,老俠身形一如蝴蝶般翩翩后退,躲避著前排刺來的長矛。
長臂飄然叟,果然名副其實。
可那柄緊隨他撤回的紫金錘,收回到前排一名死士后腦時。
老俠右手猛地一壓錦繩,那柄錘也猛然下墜,狠狠地砸在死士的后腦上。
“啪!”
那名長矛手登時眼前一黑,昏死過去。
老俠襲擊的是后排第三人,和前排第四人。陣型中間的兩名死士失去了戰(zhàn)斗力,陣型也就亂了。
接下來如法炮制,老俠解決了左面那一隊死士。
右面這隊由李垣和袁凡應(yīng)對,顯然不是那么輕松。
李垣如一發(fā)炮彈般轟向了左側(cè)四人,他雙手微曲前探,亮出兩柄鋼爪,短兵器,只得拉近距離。
前面兩名長矛手先后刺來,后面兩名仍是保持陣型的前沖,并未理會鋼爪。
顯然,這么短的兵刃,還是固定在手上,并不會產(chǎn)生很大威脅。后排只待前排長矛被撥開后,再抓準時機戳過去,前排也會同時撤矛再刺。
這樣一來,李垣就陷入了長矛絞殺陣中,無法逃脫,應(yīng)付不了幾次就會命喪當場。
可是他們不曾想到,那對鋼爪只是李垣的幌子,真正的殺招是他那雙手。
李垣雙爪探出,前后握住了長矛,想要運氣狠狠地掐斷。
卻未曾想這矛桿堅韌異常,一時竟無法掐斷。
原來這矛桿是由上好的柘木,破成均勻的篾子,沁油風干。復以魚膠膠合,外層再纏繞麻繩。涂生漆,裹葛布。既強且韌。
他還沒掐斷長矛,后排的矛手已經(jīng)抓住機會,戳了過來。
李垣深知自己不能撒手,只得卯足力氣,握著兩桿矛揮舞護腕鋼爪,撥打后隊兩桿長矛。
而前隊兩桿被他握在手中的長矛,也瞅準機會突然發(fā)力刺擊,讓他應(yīng)接不暇,陷入苦戰(zhàn)。
李垣兩個徒弟也反應(yīng)過來,側(cè)翼包抄,襲向了這隊長矛死士,只是他們用的尋常刀劍,一時無法近身,只能稍作牽制,緩解師父的壓力。
袁凡在李垣沖出去的一剎那,也跟著沖了出去。
這樣可以互相成犄角,不至于陷入絞殺陣中。
他手持的是兩支峨眉刺,軟劍無法應(yīng)對當前場面,仍縛在腰間。
左手上撇,右手下捺,護在身前。這是他目前想到的最優(yōu)方案。
同樣前隊兩柄長矛刺出,后隊兩柄長矛蓄勢。
袁凡借助肘力,用兩支刺的下半段劃開長矛。
后隊長矛也已經(jīng)刺到,袁凡更是加速前沖,快過前隊長矛撤回的速度,同時兩支峨眉刺上半段探出,別開后隊兩支矛。
瞬間雙手順勢后舉,肘部向前點去,貼在手肘的刺尖如蜻蜓點水般點在前隊兩名死士喉間。
一點既退,這是老俠傳授的經(jīng)驗,七分進攻,留手三分策應(yīng)。
果然,后隊長矛已經(jīng)撤回并在此刺了過來,袁凡雙肘前深已經(jīng)不及應(yīng)對。
可并未全力前沖的他,立即身形后撤,兩柄矛頭始終頂著他身體刺出,甚至刺破了袁凡的衣衫,卻不能傷及分毫。
然后他在兩名矛手招式用老之際,雙肘向下,內(nèi)畫半圓,再抬起時已從兩柄矛中間探出,再次蕩開長矛,同時身形疾沖,雙刺再次點出。
這次是用前尖,速度更快,范圍更遠,所以后隊兩名長矛手再次被戳中喉嚨倒地。
隨后的老俠和袁凡聯(lián)手,料理了剩余四名長矛死士。
李垣和兩位徒弟已經(jīng)身上掛彩,所幸不急要害。
二皇子在后方始終舉著火銃,只是場面混亂,無法開槍。
肇事老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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