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靜本姓盧,十一歲那年被父母賣給馬家做丫鬟,如今已經(jīng)三個年頭了。
如果沒有其他意外的話,她這輩子就是在馬家當個下人,等到年紀大了,找個仆役嫁了,然后侍奉馬家到終老。
雖說沒什么地位,但好在平順安穩(wěn)。
然而這一切都在短短數(shù)日之間煙消云散,馬家沒了。
甚至整個鄉(xiāng)治所都被殺了個雞犬不留,她成了安南鄉(xiāng)堡唯一一個遺孤。
而造成這一切的,就是眼前這個處在昏迷之中的殺人不眨眼的狂魔。
如果不是他和妖猴勾結(jié),安南鄉(xiāng)根本不會遭此大難。
但是她卻沒想過報仇,眼下是保命重要,她要趕緊脫離這個惡魔。
繼續(xù)待在這個惡魔身邊,不知道什么時候就會死于非命。
她寧愿這一切都是一場夢。
但是身邊不停鬧騰的一只小猴子,將她的幻想打破。
這是一只西瓜大小的猴子,一身金色的毛發(fā)如同錦緞一般,分外扎眼,兩只眼睛也帶著金色的紋路,顯得很是奇異。
相比于其他猴子的精瘦面龐,這只小猴子的臉卻有些肥,乍一看還挺可愛的。
但是經(jīng)歷過這一場猴患的小靜卻感受不到半點有趣,心底只覺得這猴子分外恐怖。
然而小猴子卻好像對她挺感興趣的,不依不饒的纏著她玩耍。
她應(yīng)和也不是,拒絕也不是,只好任那猴子蹦跶,盡量不去主動理睬它。
王中醒來的時候,便看見小猴子在纏著少女玩耍,腦海之中多出來的東西卻讓他沒空去理會她們。
那方玉塊不知是什么寶貝,內(nèi)里存儲著一股清流,這清流似乎有凝神清心之效。
一場好睡下來,王中覺得整個人的頭腦似乎都清明了許多,仿佛有一雙手拂去了神魂之上的塵埃,讓人心清神明,妄念全消。
玉塊在清流涌動之后化作粉末飄散,而他的記憶中卻如同醍醐灌頂一般憑空多了一門名為靈猴拳的武學。
這是一門模仿各類猿猴動作而創(chuàng)造的拳法,勝在招式全面,而且靈活多變,配合獨門內(nèi)功心法,出手詭快,讓人防不勝防。
同時他體內(nèi)還多了一團不弱的真氣存在了他的丹田,主動運行幫其熟悉拳法行氣路線。
也能讓他自如施展拳法,只是終究不是他自己修行得來,時間一長,恐怕會自行散去。
雖然如此,只要他在真氣還未完全消散的時間內(nèi),將拳法習練出火候,日后再尋一門練氣法門,自然能夠運轉(zhuǎn)如意。
這一段時間之內(nèi),也算是有了不錯的保命手段了。
雖不知道這門拳法來歷為何,但王中估計多半是肖千歲生前所創(chuàng),看在同為同胞的份上留給了自己。
而說到保命,王中梳理了一下這些天來的遭遇,發(fā)現(xiàn)從進入這個游戲一開始,他似乎就面臨著生死的威脅。
其中最大危機的源頭,就是這個游戲本身。
無論假定這個游戲世界是真還是假,王中的無法退出游戲,和游戲一開始就發(fā)布的難度極高的任務(wù),以及馬元清與猴族這兩方的NPC,都是要置王中于死地的。
在從竹仙山回到安南鄉(xiāng)的時候,他就有所察覺與不滿,其中最大的線索便是來自于任務(wù)欄中的那兩個任務(wù)。
所以他將任務(wù)之一的主要NPC馬元清與馬廷用直接殺了,斬斷了游戲劇情與他的一大牽連。
而猴族這邊,則是肖千歲的遺命幫他保住了性命。
老猴帶著猴族遠走九連山脈深處,永不再出世,間接導致了他的任務(wù)之二也無疾而終。
沒有任何一個游戲會給出如此簡陋的系統(tǒng)以及如此高難度的新手任務(wù),如果假定游戲本身有思想的話,似乎游戲一開始就要殺死玩家。
如果他不是和肖千歲來自同一個地方,那么老猴很可能已經(jīng)將他殺死。
這種推論雖然看上去比較荒謬,但是結(jié)合肖千歲的遭遇,王中的直覺卻覺得這個方向沒有錯。
那么這么一來,玩家可以自由死亡無限復(fù)活的傳統(tǒng)設(shè)定似乎又成了一個最大的陷阱。
也就是說,在游戲里,恐怕根本沒有什么復(fù)活一說,可能死了就真死了,也可能變成和肖千歲那樣,只留下了部分記憶。
游戲的設(shè)置本應(yīng)該是讀取腦電波來進行線上的意識交流,但是現(xiàn)在看來好像沒那么簡單。
但是究竟具體是怎么回事,王中還無法判斷,也不敢去賭,至于為什么會出現(xiàn)這種情況,王中同樣也希望尋找到原因。
眼下還有一個致命的威脅就是,目前的他似乎也處于一種靈肉分離的狀態(tài)。
肉身的枯萎死去,對于他現(xiàn)在這種“類靈魂狀態(tài)”存活在游戲中究竟會產(chǎn)生什么影響,讓人也是摸不著頭腦,純粹就是聽天由命。
但不管怎么說,自己現(xiàn)在還沒死。
奇怪的念頭讓王中自己都有些哭笑不得,哪有人天天說自己死了的。
百思不得其解之后,王中將這個疑問暫時拋之腦后,算了,能過一天是一天吧,只是這個女孩倒成了個麻煩。
打開屬性面板,簡潔明了的介紹沒什么變化,任務(wù)欄的兩個任務(wù)果然都已經(jīng)無緣無故的就消失了,而且并沒有新的任務(wù)產(chǎn)生,一片空蕩蕩。
算她躲過一劫吧!王中在心中嘆道。
如果這個女孩身上也觸發(fā)了什么任務(wù),王中不介意將這個NPC也一刀殺了了事。
這個游戲的任務(wù),最好還是不要產(chǎn)生糾葛,絕對沒有什么好事情。
雖然王中有時候在心底也會覺得,這個游戲世界的NPC或許不一樣,說不定就是活生生的人,不是簡單的NPC。
但是涉及到自己的生死安危了,他不介意把自己的態(tài)度扳回到對他們就是對待一群數(shù)據(jù)的道路上來。
而且這群NPC到底是人還是數(shù)據(jù),絕對與這個世界對玩家莫名的惡意有著不可告人的關(guān)系,只是他現(xiàn)在無法調(diào)查清楚而已。
想要查找這一切現(xiàn)象之間的聯(lián)系,最好的方法就是尋找到更多的玩家,進行多方比對求證,只要找到其他的玩家,一定能夠發(fā)現(xiàn)其中的蛛絲馬跡。
但是依靠游戲本身所謂的驛站信息傳遞系統(tǒng),只靠一個名字就能通信的方法肯定就成了妄想。
因為這個游戲除了這個簡單的系統(tǒng)面板之外,王中再也找不到絲毫屬于游戲的元素。
換言之,他想要在茫茫人海中找到崔子辰的可能性幾乎為零,不得不說讓人十分沮喪。
暗中計定的王中起身收拾一番就準備離開,那小金猴卻依舊與少女玩的開心。
這只猴子是肖千歲留下的遺物,雖然王中心底下意識覺得不應(yīng)該與這個世界的生靈有過多的牽連,但是它身上尚且不知道帶著什么訊息,說不定藏著什么線索,所以還得先帶著有待觀察。
那猴子見他要走了,吱吱亂叫幾聲又一個跟斗跳到了他的肩膀上,小小的身軀,一個起落便能跳得一人來高,可見不凡。
小猴如此通靈,自己跟上來,也不用他去專門侍弄,倒省了王中一番手腳,于是起身大步朝前走去。
他還是準備去往州縣之中,人口越密集的地方,找到玩家的機會應(yīng)該就越大。
但是還未走兩步,小猴子卻又吱吱的叫著奔向少女,并且不停的扯著她的衣服讓她前行,明顯就是在讓她也跟上。
小靜在王中醒來的時候還嚇了一跳,不知道這個惡人會對他做什么。
但是王中只是發(fā)了一會呆之后就要走,似乎沒有將她放在眼里,讓她一顆心都差點吊到嗓子眼。
“這個惡人趕快走吧,最好不要管我,我就安全了?!?p> 可是正當她內(nèi)心一番求神拜佛時,小猴子卻跳了過來,讓她差點崩潰。
這是那惡人的寵物,還是一只妖猴,她壓根不敢反抗。
王中回頭看了看,心中莫名的閃過一道殺機,但是忍住了。
兩人一猴的奇怪組合上路了,一場猴患之后,整個安南鄉(xiāng)方圓數(shù)十里之內(nèi)已經(jīng)荒無人煙,路過的每一個村落都是尸橫遍野,沒有一個活口。
王中沒有停留,原本抱著與他分道揚鑣思想的小靜似乎也被這雞犬不留的慘像所嚇到了,變成一路主動緊跟著他,生怕被扔掉。
……
安州縣地處王朝西南邊陲,物產(chǎn)貧瘠,是個窮苦小縣。
疆域雖大,但地廣人稀,而且山嶺縱橫,交通不便。
加上又離九連山脈太近,妖物層出不窮,時有妖獸傷人事件發(fā)生,導致縣衙對各級鄉(xiāng)鎮(zhèn)的掌控力極弱。
唯一可道的,大概就是這里處于大山之圍,冬暖夏涼,是個避暑避寒的好所在。
不知何時起,縣衙實行了員外分管制度。
即每個鄉(xiāng)鎮(zhèn)封賞一名員外郎做主官,主管一鄉(xiāng)鎮(zhèn)之地一切事物,只要按時繳納賦稅就行。
至于具體怎么管轄,無人理會,省得了縣官的清閑,也遂了某些人做土霸王的意愿。
只是這樣一來,縣里與下面鄉(xiāng)鎮(zhèn)的交流就越發(fā)的少了,訊息傳達極為落后。
當王中和小靜帶著小金猴到達安州縣城時,時間自安南鄉(xiāng)被滅早已過去了三天,但是縣里卻仍然沒有任何人知情。
王中是在清晨進入縣城,朝陽升起的那一刻,他幾乎已經(jīng)可以肯定自己的肉身不管是死是活,對他這個在游戲中的角色都不會有任何妨礙了。
因為時間已經(jīng)過去一周,他的肉身在斷水斷糧的情況下,絕對早就死的不能再死。
然而他的意識仍然安然存活在這個“游戲世界”中。
“一半死,一半活,不知道算不算活死人!”
王中自嘲的笑了笑,帶著一人一猴進了縣城。
豬頭魚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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