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個不知名的地下室。
葉沐被吊了起來,雙手一邊一只,被拷在上方的鐵管上。
陣陣腐爛的氣味不斷地沖入他的鼻孔,這種臭味,和肉類腐爛的味道很像。
葉沐不知道那是不是動物的肉,但是如果自己再被這么吊著打一會,自己很快也會散發(fā)出那種不新鮮的味道了。
“啪,啪,啪……”
鞭子不斷地在葉沐的身上抽下,葉沐身上的衣服早就爛成了碎片,上半身也變得血肉模糊。
唯一能欣慰一些的,大概是對方覺得他長得比較英俊,所以沒有打他的臉。
經(jīng)過幾個小時的鞭打,葉沐已經(jīng)不再出聲了。鞭子抽到?jīng)]什么大不了的,疼一下而已,最多也就是悶哼一下。
他已經(jīng)有些麻木了。
不過……這都什么年代了,還玩地下室囚禁,皮鞭抽打這種套路,可想而知,對方的內(nèi)心是有多么的空虛。
意識隨著身上的血液,漸漸流逝,又挨了幾十鞭,葉沐又暈過去了。
暈過去前,葉沐心中的想法就是。
為什么是兩個彪形大漢啊……來個漂亮點的小姐姐不好嗎?
真是個……沒情調(diào)的男……人……
“還繼續(xù)嗎?他又暈過去了?!?p> 其中一個彪形大漢揮完一鞭之后問道。打了五個小時,就算是經(jīng)常這么玩的他們,也累得不行了。
“讓他緩緩,一會繼續(xù)打?!?p> 另一個彪形大漢將鞭子扔到一旁,坐到葉沐對面的椅子上喘息。他也很累了。
“這個人犯了什么事?要咱們這么弄他?”
第一個彪形大漢拿出一個水瓶,“咕嚕咕?!钡囊豢跉夂攘藵M滿一瓶水,看著身上還在流血,暈過去的葉沐,滿是不解。
第二個彪形大漢倒是沒喝那么多水,而是從旁邊掏出了一把殺豬刀,細長的那種。
他從桌子下面掏出了一袋牛肉,切了幾片,又從另外一個角落拿出了一瓶酒。
他的小日子過得非常滋潤……
“我也不知道他犯了什么事,但是老板說要搞他,那咱們自然聽命就是了。”
和第一個彪形大漢分享著自己剛切的牛肉,第二個彪形大漢滿臉愜意。
“老板說了,打他個十二小時,如果他能活下來,就一刀結(jié)果了他,如果活不下來……那就直接處理了就行。”
他們口中的老板就是司浩闊,這個無需確認。
“總之,不管怎么說,這個人都得死是嗎?”
“嗯!不過老板打算讓他死得痛苦一點?!?p> “知道了,休息十分鐘,繼續(xù)抽他?!?p> “好!”
兩個彪形大漢坐在椅子上回復(fù)著體力,葉沐則是在那個鐵管上無力的掛著。
不知道又過了幾個小時。
葉沐昏迷了一次又一次。疼痛能使人昏迷,更加劇烈的疼痛或者冷水則能讓人從昏迷中清醒過來。
他們倒是沒有給葉沐注射什么奇怪的東西,畢竟他們都是合法公民,毒品是絕對不會沾惹的。
又一次昏迷之后,第二個彪形大漢拿著細長的殺豬刀走到了葉沐的身前。
“現(xiàn)在時間到了,可以送他走了?!?p> “嗯,你來吧!”
“好嘞……”
這么說著,這個人將手中的殺豬刀向前一捅,目標正是葉沐的心臟。
如果命中,葉沐,必死無疑……
然而,葉沐注定了命不該絕,就在第二個彪形大漢捅他的時候,這個地下室的門開了。
被開門聲嚇了一跳,第二個彪形大漢的手抖了一下,那一刀沒有刺進葉沐的心臟,而是刺到了葉沐的腹部。
雖不致命,但是仍然是讓葉沐受了重傷。
“嗯哼……”
腹部的疼痛,讓葉沐從昏迷中又清醒了過來。
“老,老板……”
心中一慌,第二個彪形大漢習慣性的將刀抽出,但是由于往日里司浩闊留給他的心理陰影,他握刀的手無比顫抖,細長的殺豬刀就這么從他手上掉了下來。
“正好,他現(xiàn)在醒了是嗎?”
來的人正是司浩闊,依然是一身休閑裝。只是,和之前相比,現(xiàn)在的他神情到是沒有那么和善。
“鞭子呢?哦!這里……”
隨手拿起一個鞭子,司浩闊對著葉沐“啪啪啪”的抽了幾下。
“雖然我為人胸懷廣闊,但是有三種人,我非常討厭?!?p> “一,不尊敬我的人?!?p> “啪……”皮鞭飛舞,帶著點點血珠,落到暗紅的水泥地上。
“二,膽敢違背我的人。”
“啪……”幾塊碎肉,被皮鞭稍一碰觸,便不由自主的落到了地上。
“三,我敬酒之后,敢不喝的人!”
“啪……嗒……”已經(jīng)無所謂血或者肉了,葉沐身上已經(jīng)沒有什么皮膚的概念了。
可能是用力太過,這條鞭子從中間斷裂了。
“司……”
葉沐的聲音無比沙啞,嚎叫了很久,現(xiàn)在的他真的對疼痛麻木了。
習慣一件事,真的就是這么簡單。
“你想說什么?”
司浩闊從地上撿起那把被第二個彪形大漢丟下的細長殺豬刀,在葉沐的身上比劃了幾下。不過他終究是沒有刺下去。
“季……靜……”
葉沐艱難的吐出這兩個字,他的力氣已經(jīng)不剩多少了。
身體上的冰冷,讓他的意識也趨近于冰冷。
“季靜嗎?和你不一樣,她可是我最為珍貴的實驗體……怎么會像你一樣和條狗一樣的死在這里呢?”
單手揪著葉沐的頭發(fā),將他俯下的頭顱提了起來,司浩闊的眼中滿是不解。
“我查過你?你只是一個普通人,為什么要和季靜這種人混在一起?你不怕死嗎?”
葉沐全身上下,只剩下一個腦袋還算是正常了。
對方很給他面子,沒有打臉。所以看上去葉沐倒是不算很猙獰。
“怕……”
葉沐的聲音有些飄忽,音量也低的不行。
他終究只是一個普通人。
“你怕死?哈哈哈……你竟然說你怕死……”
司浩闊笑了一會,將手中的細長殺豬刀扔到葉沐的腳下。自己退后幾步,坐到了之前那兩個彪形大漢休息的椅子上。
“好,我當你真的怕死?!?p> 司浩闊眼中精光一閃,語氣無比冷漠。
“只要你能拿起這把刀,我就讓你活下去?!?p> 司浩闊的眼中滿是戲謔,在他眼中,這件事能做到,但是卻很難做到。
葉沐是被吊在空中的,左手在左側(cè),右手在右側(cè),每個手腕上都帶著一個金屬的手銬。
長時間的懸掛,他的手腕早就已經(jīng)被磨破了。
然而,即使磨破了,他的手掌,相對于空中的那兩個手銬,仍然是粗的不行。
而想要拿刀,只有一個辦法,把手從手銬中取出來。
葉沐試著向下拉手臂,然而,除了疼痛,沒有別的任何感覺。
皮膚,在手銬的剮蹭下,已經(jīng)被劃開了,身上最后的一點血液,也在慢慢的從傷口處涌出。
“加油,加油!我很看好你?。 ?p> 和一心想要求生的葉沐相比,司浩闊就像是看戲一般。
在他的眼中,前方的場景,就是一個小丑,想要將手從細小的洞中取出一般。
幾次嘗試,葉沐都沒有成功,本能,在限制著他的動作。
習慣了身上的疼痛,不代表他習慣了手腕上的疼痛。
那種扒皮一般的痛楚,終究是他所不能承受的,他只是一個普通人。
“沒力氣了嗎?”
司浩闊咂了咂舌,又對著葉沐開出了第二個條件。
“季靜現(xiàn)在是一個實驗體,只要我們成功的從她身上提取出我們想要的東西,她的作用就沒了。”
看到葉沐已經(jīng)無力的身體又動了一下,司浩闊不懷好意的笑了一下。
“沒有用處的垃圾,除了當成垃圾處理掉之外,似乎也沒有什么別的作用了?你說是嗎?”
季靜要被處理掉,處理……
想起那個奇怪的女人,葉沐感覺自己就是一個廢物。智商不夠,明明已經(jīng)取出了終焉藥劑,仍然被人輕而易舉的騙了回去;戰(zhàn)力也不夠,只是隨便一個機器人,就能輕而易舉的取走自己的性命……而季靜……以一當百都只是一件輕而易舉的事情。
看到葉沐沉默,沒有說話,司浩闊嘴角勾起一個詭異的弧度。
“再給你加點砝碼。這樣吧,只要你拿起這把刀,我就放季靜一條活路。你接受嗎?”
司浩闊的話在葉沐的腦海中不停的回蕩。
只要拿起這把刀,自己就能活下去,除此之外,本應(yīng)死去的季靜也能活下去……
活下去……
“我還想帶你去喝奶茶,楊枝甘露,草莓圣代,原葉綠茶……我還想帶你去吃西餐,中餐,法餐,所有的餐……我……不想……你……死……”
季靜的笑臉在他的腦海中來回飄蕩。
笨拙的拿不好筷子的季靜,天真的將奶茶噴射一地的季靜,不知道怎么搭配,只會穿一套白色西裝的季靜……
季靜……季靜……季靜……
不知什么時候開始,最初的好奇,竟然變成了這么深的愛戀……
最初接觸季靜,只是因為他是自己時間循環(huán)之外的存在。
什么時候開始,她變得這么特殊了呢?
是因為她救了自己嗎?
葉沐不知道,他不知道自己為什么會喜歡季靜,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時候喜歡的季靜。
這些都不重要……
重要的是!他,葉沐!不想!季靜!死!
“啊……”
聲嘶力竭的呼喊,痛徹心扉的痛楚……
手指?不要了!
皮膚?不要了!
疼痛?我只要季靜活下去?。?!
血淋淋的右手,大拇指已經(jīng)掉到了地上,他的右手已經(jīng)掙脫了出來。
還有一只左手。
我在乎疼痛嗎?葉沐這么問著自己。
答案顯而易見。
我在乎的只有季靜。
只剩三根手指的左手,只剩四根手指的右手。
皮膚已經(jīng)被撕成了碎片。
手指也無法再彎曲。
雙膝跪地,葉沐張開血盆大口,咬著那柄細長殺豬刀的刀柄……
右手手指比較多,這么想著,他右臂揮動,刀鋒從他的手背刺進,從掌心穿出。
“刀,我拿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