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海棠居出來,雨下得有些大了,好在方才都拿了傘,照著原路返回。
秋霜幫她提了提裙擺,有些已經(jīng)拖地沾了水!
“奴婢看得出來娘娘您并不高興海夫人懷了王爺?shù)暮⒆樱慰噙€要冒雨給她送補品來?”到底是自家的丫鬟,言語里都是為她鳴不平的味道,好在是下雨,路上并沒有旁人聽到!
“我就算再不高興,那孩子已經(jīng)在她肚子里了,我與海夫人和她肚子的孩子并無過節(jié),自然是該去看看的,這孩子在我入府前就懷上了,我也沒什么好在意的,何況……”何況我注定是要離開的,這句話沒有說出口,只是在心里默念。
葉靈蘭的情緒比起昨日倒是看開了許多,回到墨蘭苑換了身干爽的衣裙,因著下雨的緣故今日的天黑得比以往都早些,屋內(nèi)燃了炭盆,暖烘烘的,閑來無事,便在大堂里逗起貓來。
湯圓睡得正香,被蹂躪醒了,正耷拉著臉,很不高興,不大愛理人,模樣倒是傲嬌的很,葉靈蘭呲笑一聲:“喲,你還有脾氣了呢?!?p> 隨即拿去一條小魚干在它眼前晃了晃,剛才還呆愣的小眼睛,此時已經(jīng)兩眼放光,直勾勾的望著她手里食物,輕輕的蹭了蹭衣袖,弱弱的叫了一聲?!斑鱺~”
在一旁守著的初夏和秋霜,被它這嘴饞的模樣逗笑了,可葉靈蘭偏不讓它如意,在它祈求的眼神里,把手里的魚干扔了出去,湯圓急忙跑去撿著吃了。如此折騰了幾個來回,它倒不似方才那般懶洋洋的了,在屋里活潑的上躥下跳,院里的人瞧著它很歡喜,時不時的都會逗逗它。
雨連著下了幾日,葉靈蘭便只能在書房練字,或是查賬,秋陽和文慧每隔一兩日就會與她匯報一次賬房的事務(wù),又有林管家盯著,省心不少,只是近日芙蘭院好似開支比以往突然出多了幾倍,都是變著法的采買一些貴重首飾,文慧與她說了這事。
正巧林管家也過來請示這個事情,葉靈蘭一時想不到該如何處理,順嘴問了一句:“王爺可曾知曉此事?”
林管家一臉詫異:“娘娘您還不知道么?王爺隨軍去了豐澤城,已經(jīng)走了好幾日了?!?p> 葉靈蘭已經(jīng)好幾日未見著他了,只以為是他不愿意來,她心里又膈應(yīng)著,不愿意多嘴問一句。竟然不知,他會一聲不吭的出兵剿匪去了。
“何時起身走的?”
林修略微思索了一下回道:“四日前,是皇上下的圣旨?!?p> 四日前,就是那晚來用了晚膳的第二日便走了。
葉靈蘭一顆心慌得七上八下的,此一去不知他可會有什么兇險,這幾日雨水又多,應(yīng)該已經(jīng)到了豐澤城了吧?以往聽他提起過,豐澤城地勢險峻,易守難攻。
林管家見她想得這般出神,便在一旁小心翼翼的問道:“娘娘,這白夫人的用度?”
葉靈蘭思量一番后,想著海佳云有了身孕,便讓她們適量的多給兩位夫人撥了日常用度的物品,至于額外采買,若是超了便讓她從自個月利里邊扣。
林管家會意便退下了,葉靈蘭吩咐了文慧去查查芙蘭院的近況,寶林走進來通報說:“娘娘,前院停了一輛馬車,他們自稱是簡樂師府上的人,邀您一道出游?!?p> 葉靈蘭想起在宮里答應(yīng)了簡容的事,便回了話:“本宮知曉了,你去招呼著,我換身衣裳,就過去?!?p> 寶林聞言又去前廳傳話了,葉靈蘭回屋挑了一件男士的暗紅色杭綢印花直裰,讓初夏重新幫她梳了一個男士發(fā)髻,收拾好了,又看了看銅鏡內(nèi)的自己,已是一身男裝打扮,趕緊催促初夏也換了男裝,主仆二人便出門了,一路上家丁丫鬟們,都紛紛看她,不知道她家王妃一身男裝是要鬧哪般?
葉靈蘭也不在意,駱南弦不在府里,她自然不用擔(dān)心他知道了會生氣,走到門口果然停了一輛很是招搖的馬車,看得她眼角忍不住抽了抽,一個大男人的馬車做什么這般花里胡哨的,車身整個都是金燦燦的顏色,從車頂?shù)粝聛韲艘蝗Φ牡{(lán)色流蘇吊墜,車簾有兩層,一層金黃色的綢緞已經(jīng)掀起來了,還有一層大紅色輕紗正垂在車門前,還能隱約的看到車內(nèi)側(cè)臥的紫衣男子此時慵懶的面容,這個妖孽今日總算是不穿大紅色了,只是這紫色的衣物好似也不低調(diào)哈。
見她從王府門口出來,正在閉目養(yǎng)神的簡容,起身理了理自個身上的衣袍和垂下的散發(fā),正襟危坐,車夫幫葉靈蘭掀起車簾,她先是探了探腦袋,打量了他一眼,簡容伸手拉了她一把,讓她進了馬車?yán)飩?cè),正當(dāng)她發(fā)愁孤男寡女似乎有些不妥時,初夏也隨她身后跟了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