駱南弦伸出的手被人甩了回來,劍眉微蹙,只以為她是為了簡容才這般,方才他被群臣拖著敬酒,眼見著簡容隨著她身后跟了出去。
他將得空便去尋她,又遇上了柔兒,好不容易安撫好她脫身,就聽人來報說她已經(jīng)回了正殿,他趕回來卻見她在此傷情的灌酒。
思及此,駱南弦滿臉陰沉,不顧她的掙扎,就在眾目睽睽之下將她打橫抱起,眾人只以為兩人是情深義重。
走出了大殿,到了馬車旁把她放下。
葉靈蘭此時醉意上頭,腦子里一直浮現(xiàn)的是方才他和舒雅柔在假山后親昵的場景,目光落在他腰間的那枚紫紅色血玉之上,越看越覺得它礙眼,在酒精的驅(qū)使下,扯下玉佩,重重的扔了出去,玉佩瞬間碎成了幾塊。
“放肆?!边@還是頭一回如此疾言厲色的呵斥她。
駱南弦已是滿眼沉痛的蹲下身子,把碎片一塊一塊小心翼翼的撿了起來,動作緩慢,手指還有些微微顫抖,像在極力的隱忍。
這一幕看在葉靈蘭的眼里更是心頭郁結(jié),搖晃著身子,踉蹌的扶著宮墻,倔強的往前走,頭上的步搖吊墜發(fā)出叮當(dāng)響聲。
駱南弦撿好碎片,用手絹包好貼身放進(jìn)懷里,示意車夫上前攔著她。
被擋住去路的人也是滿臉怒容的回頭瞪著他。駱南弦恢復(fù)一貫的清冷,挑眉冷眼望著她說:“你最好乖乖的跟本王回去,否則惹怒本王的后果,你還是掂量看看能不能承受得住。”
這句話落下葉靈蘭耳中,被他話里的寒意嚇得輕顫了顫,思量之下,覺得自己也是無處可去,最后不甘的回到了馬車?yán)铩?p> 兩人在馬車?yán)镒ㄖ?,車夫便駕車往王府的方向走,狹小的空間里,駱南弦定定看著她,看不明白她究竟是為了何事鬧脾氣。
葉靈蘭忽略掉他陰沉的目光,側(cè)身背對著他靠在車壁上,極力的隱忍著胃里的翻滾,終于還是在走了一刻鐘之后,忍不住了,喊了車夫停車,快步跳下去,在路邊把今夜吃的食物吐了個干凈。
駱南弦聽見她在車外的動靜,眉頭皺得更緊了,重重的一聲嘆息過后,還是起身下了馬車,輕拍著她的背,讓她舒緩些,某人確實很不領(lǐng)情,揮手甩掉他的手掌,不耐的說了一句:“別碰我?!?p> “蘭兒,別鬧了!醉酒傷身,本王先帶你回府喝些醒酒湯?!?p> “王爺您還真是演技派,呵,現(xiàn)下沒有外人,這般惺惺作態(tài)給誰看?”
“你知道自己在說些什么嗎?”
駱南弦面色陰沉,冷冷的盯著她,像是要把她看穿。
葉靈蘭不理會他,胃里隱隱刺痛,發(fā)絲被寒風(fēng)吹得也有幾分凌亂,顯得整個人有些委靡,抬起衣袖擦了擦嘴角,腳步虛發(fā),踉蹌的越過駱南弦,艱難爬上馬車?yán)铩?p> 車夫在原地?zé)o措的看了此二人此時的情形,不明白究竟發(fā)生了何事,一兩個時辰前還有說有笑的進(jìn)宮去赴宴,回來時卻變得劍拔弩張的。
兩人各懷心思的回了王府,葉靈蘭回到墨蘭苑之時已是面色蒼白,因為胃里翻滾的緣故,額頭還冒了些虛汗,身上起了一些紅疹,來不及去請?zhí)t(yī)了,初夏喚王新出府請了郎中回來看看,秋霜去煮了些醒酒的湯水給她喝下,
郎中診完脈說:“娘娘這體質(zhì),不適宜飲酒,身上的紅疹待酒精散去,自會好轉(zhuǎn),只是需得留心,會有些酥癢,不可抓撓。”
初夏記下了,現(xiàn)下天已經(jīng)黑透,便讓王新套了馬車,送郎中回去,順便抓藥。
葉靈蘭喝下秋霜端過來醒酒湯,眩暈和胃里的刺痛減輕了不少,簡單的清洗了一番,便沉沉的睡下了。
駱南弦也知曉自己今日不討喜,便沒有跟著她回墨蘭苑,回府之后順道去看了寒云的腿傷,已經(jīng)開始在恢復(fù)了。回明月軒只是,正好撞見王新送郎中出府,就大致問了情形,郎中將方才的話又回稟了一次。
“本王知曉了,退下吧!”
說完轉(zhuǎn)身回了書房處理這幾日的落下的公務(wù),越北的山匪這些日子收刮了不少,大約是等不到年后去了,折子已經(jīng)呈了上去,若父皇批準(zhǔn),怕是年前要出兵,只是剛好才漓、越兩國的邊界,若是不妥善處理恐會引起兩國紛爭,這般想著,又拿出了邊防地圖仔細(xì)的琢磨了一整夜。
一連好幾日兩人都沒有再見過面,駱南弦這幾日不是在皇宮里,就是在軍營里,葉靈蘭則是渾渾噩噩過著,整個人比先前更是沉悶了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