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章 故人相見相殺

　　魔氣肆溢，幾乎在瞬間就強悍又霸道的將藝如塵整個人纏繞起來，似乎不打算給任何反應的時間，就要將獵物整個吞吃入腹。

　　綠衣劍客握住身后顫動不止的佩劍，面具下的眼眸警惕看著藝如塵周身的魔氣，雖然失去了記憶，但本能還在身上，打算一有不對就用特殊的手段，給對方爭取時間。

　　卻見身著藍衣道袍的少年輕輕抬手，神情閑適的對著他微微搖頭，示意不用擔心后，一抹血霧人形自身后緩緩浮現(xiàn)，不同于魔氣的強悍霸道，而是帶著幾分漫不經(jīng)心的懶散，一點點覆蓋在魔氣之上。

　　“吾會讓閣下復活，但……”藝如塵微微瞇眼，將手自心口放下，指尖靈活移動，在空中畫下清圣道?。骸安皇窃谖岬纳砩?，噬魔??！”

　　一字落，道印成，配合著血霧人形，將魔氣吞噬殆盡后，一同消散在空中，惟有再次跳動的心臟在釋放著不甘怒意。

　　“那是什么？”綠衣劍客未將手放下，依舊警惕戒備。

　　“只是一個道印而已，不會對吾造成傷害的?！?p>　　綠衣劍客搖了搖頭，語氣認真：“你知道我問的不是這個。”

　　“哦~那個啊……”恍然拉長語調，漫不經(jīng)心的笑了笑：“很聽話，不會亂吃東西的?！?p>　　綠衣劍客沉默的看著他，藝如塵回以真誠的目光，對視片刻后，綠衣劍客松開手，無奈轉移話題：“你打算做什么？有危險嗎？”

　　“吾做的事情不是都挺危險的嗎？”藝如塵很有自知之明，在綠衣劍客再次投來嚴肅目光后，聳了聳肩：“吾打算釣魚，可能會死的那種……啊，準確來說應該是，會徹底消失?！?p>　　“我……”

　　“你的好意吾心領了，但這件事你不能幫忙，不然吾會消失得更快?！彼嚾鐗m笑著說出無情話語，綠衣劍客在確定對方?jīng)]有說謊后，輕哼了一聲，回到菖蒲之中。

　　『請玩家不要作死?！浑娮庸馄翉棾?。

　　藝如塵笑了笑：“釣魚而已，算不上作死?！彪S后不等電子光屏再彈出其他話語，拿出之前剩下的金錢：“還剩下一半，要還給你嗎？”

　　『不用，這本來就是為了玩家準備的?！?p>　　“其實吾很好奇，你是怎么在入侵系統(tǒng)的監(jiān)視下，把錢一筆一筆的攢起來的?！彼嚾鐗m說著，將金錢收入系統(tǒng)空間，滿意的看著那幾個零。

　　『入侵的終究是入侵的，權限沒法和一點點孕育而成的正版比。』電子光屏上的字帶上了些許倨傲。

　　“那師父的好感……”

　　『是我?！浑娮庸馄令D了頓，又浮現(xiàn)出一行字：『你那時的脾氣真差?！?p>　　“你又不會做噩夢，也不會畏光，脾氣當然好啦~”藝如塵不置可否，又問道：“那后面控制我救人的……”

　　『當然是那入侵的系統(tǒng)。它剛開始似乎有點畏懼你，所以我才能出現(xiàn)發(fā)布任務，后面它就又開始露面，讓你接觸一些和任務無關的人物。』電子光屏浮現(xiàn)的字透著冰冷:『玩家只用救任務范圍內的人就好，其他人的死活和玩家無關，牽扯太多的話，容易劇情殺。』

　　藝如塵不以為然的笑了笑，伸出慘白的指骨撫摸菖蒲翠綠的葉子，菖蒲隨即蹭了蹭。

　　“你看，他多乖?！?p>　　『你是在用自己的壽命……算了，你們玩家都一個樣，不聽勸的?！浑娮庸馄辽系淖謳е鴰追譄o奈。

　　“你不是人類，沒有七情六欲，自然理解不了這種想法?！?p>　　『你現(xiàn)在算不上人類，也沒有七情六欲。』

　　藝如塵動作一頓，隨后恢復如常，笑道：“說的對，所以我們換個話題吧。比如，少白對吾的態(tài)度。”

　　『他的態(tài)度很好?！?p>　　“這點是自然，不用急著護犢子。”藝如塵笑了笑，接著說道：“但他的態(tài)度太好了，甚至是對吾毫無戒備，十分信任。雖然他的人設是如此，但在經(jīng)歷了一系列的變故后，再單純的人都會變得小心翼翼起來，而他的態(tài)度就像是……他曾經(jīng)和吾認識?！?p>　　『在上一個周目，有一個玩家和主角的關系很好，她和你很像?！?p>　　“哦？有多像？”

　　『除了臉不一樣，其他都一模一樣?！?p>　　藝如塵愣了一下，隨后笑了起來：“這樣啊……”

　　另一邊，位于苦境的一處偏僻之地。

　　此時已經(jīng)是深秋了，不過苦境這個地方環(huán)境奇特，四季變化無常，故而沒有看到什么葉落無聲的蕭瑟之景，而是一派鳥語花香，枝繁葉茂的春夏美景。

　　車輪轉動的聲音出現(xiàn)在林中，一輛華麗非常的馬車穿行在樹林間，看似繁重卻十分輕巧靈活，偶爾遇上崎嶇不平的地面，也能保持一定的平穩(wěn)。

　　馬車外一片生機盎然，馬車內的氣氛閑適悠然。龍宿是個極會享受的人，哪怕是這次的出行是一時興起的，馬車里也準備了許多吃食和解悶的物品，而且都是上好的，沒有半點是打算湊合的。

　　清新怡人的熏香裊裊升起，仙鳳低著頭，一絲不茍的泡著茶，熱氣帶著茶香絲絲縷縷蔓延開來，一身華貴紫衣的龍宿倚著紫狐絨氈鋪墊的軟塌，檀木琴擺在身前的楠木小桌上，一只手搭在琴弦上，隨意撥動著，雖然不成調，但也算得上是悅耳動聽。

　　一身青衣道袍，背負長劍的子蓿端坐在對面，雙目閉合，神情平靜淡然，自帶出塵風姿，比起儒生，更像是清冷寡言的道者。

　　仙鳳不經(jīng)意看了一眼，心里的疑問隨之加重，按理來說明明是兩個氣質性格各有千秋的人，不知為何總會因此想起秋宇先生，卻又有幾分違和。

　　吃瓜吃了一路的光球同樣感到疑惑，不過這疑惑的對象是另外一個：『小阿則，都一天了，他為什么還不試探你啊，明明都已經(jīng)生出懷疑了。』

　　因為龍宿已經(jīng)有了答案，比起試探，他更相信自己的判斷。

　　『??？什么時候？你們不是一直都在喝喝茶，聊聊天而已嗎？除了想聽你彈琴被拒絕外，沒其他的事情了啊?！还馇蚋杏X很茫然。

　　子蓿聽著耳邊斷斷續(xù)續(xù)的琴音，手指微屈輕叩身下的軟塌，打著節(jié)拍：當龍宿叫出‘子?！@個稱呼時，他就不需要再試探了，也沒必要，因為他知道吾不會說。

　　光球更茫然了：『他不相信你丟失了記憶？』

　　吾有沒有丟失記憶，和他的猜測并不沖突。

　　『……嘖，你果然是故意的，明明你可以拒絕同行?！?p>　　吾不會拒絕朋友的好意。

　　『tui！』深知兒砸是啥性格的光球表示十分嫌棄，對方如果真的是容易拿捏的單純性格的話，“煞神”這個稱呼就不會落在他身上了。雖然也有將背叛系統(tǒng)全部抹殺的原因在里面，但最主要還是因為……

　　原本平穩(wěn)行駛的馬車突然顛簸了下，子蓿指尖一顫，停下了動作，光球也打斷了發(fā)散的思維，感受著空氣中細微的異動，冷笑一聲：『討厭的氣息?！?p>　　子蓿放在軟塌上的指尖微顫，眉頭微皺后又松開，語氣平靜：“到了。”

　　斷斷續(xù)續(xù)的琴音停下，馬車也隨之停下，一只修長白皙的手率先挑起車簾，金眸在望見車外的景象后，眉尾忍不住上挑了下，淺紫云靴落到松散的地面，向著身后的人伸出右手。

　　不能視物的子蓿突然碰到溫熱的指尖，臉上露出片刻的茫然，隨即輕聲道謝，將手搭了上去。

　　不似活人的冰冷觸感順著手指傳來，龍宿面色不顯，待人落地站穩(wěn)后，輕施巧勁將人拉到身旁，松開手，語氣玩味：“此地，甚是怪異啊?！?p>　　眼前所見皆是生機盡失之景，周圍只有漫天的黃沙飛揚，連一抹綠意都沒有，若不是一路過來都是生機盎然的景象，恐怕就要懷疑自己是不是誤入了荒漠之地。

　　子蓿點了點頭，神情嚴肅：“接下來會很危險?！?p>　　龍宿明白他的意思，轉頭向馬車里的仙鳳道：“鳳兒，你留在此地，不要妄動?！?p>　　“是，主人?！毕渗P點了點頭，聽話的縮回馬車里。

　　龍宿叮囑完事回過頭來，就看到子蓿正靜靜地面朝他的方向，眉頭微皺，便笑問：“子蓿，怎么了？”

　　“吾方才說，接下來會很危險?！?p>　　“吾知道，所以吾已經(jīng)吩咐鳳兒不要離開馬車?！饼埶扌α诵?，似乎心情不錯：“汝與鳳兒只相處了一天，倒是對她上心了。”

　　“龍宿……”子蓿無奈，欲言又止片刻，沒有再說什么，轉頭走在他的身前：“不要離開吾太遠?！?p>　　看著青年呈保護狀態(tài)的背影，龍宿眸色微動，笑著應下了。

　　原本看著沒有多大的地方，卻在不知不覺中走了很久，眼前只有黃沙飛揚，若不是兩人以真氣護體，只怕現(xiàn)在都是灰頭土臉的模樣。

　　漸漸的，就分辨不出準確的方向了，入眼風沙遍地，哪怕知道身上不會沾染到這些，龍宿還是忍不住拿出紫晶團扇搖了搖。子蓿循聲微微轉頭，發(fā)現(xiàn)沒有什么危險后，回頭繼續(xù)向前走去，神情依舊平靜。

　　在天色漸暗時，子蓿停下腳步，雙指化刃劃過手心，鮮血頓時滴落在沙石上，鐵銹腥氣蔓延開來。

　　龍宿佇立在后面靜靜觀看，只見子蓿輕輕移動著正在滴血的手掌，雖然不能視物，但依舊能準確的控制著血液滴落的位置，一個從沒見過的晦澀印記漸漸浮現(xiàn)，細看之下隱有暈眩之感，不禁微微閉目緩解。

　　就在龍宿閉目剎那，印記驟然散發(fā)出暗沉黑氣，子蓿睫羽輕顫，緩緩睜開雙眼……

　　“轟——”

　　耳邊傳來震天巨響，夾雜著細微的碎裂之聲，無數(shù)道強悍金光直襲而來，大地瞬間崩裂坍塌。

　　“龍宿，退后！”子蓿抽劍擋在龍宿身前，催動真氣斬散一部分的金光，剩下的避之不及，便打算用身體擋下。

　　龍宿自然不會坐以待斃，真氣皆注入手中團扇，以扇為劍，紫龍劍氣迸發(fā)襲去：“紫龍卷怒濤！”

　　隨后快步來到子蓿身旁，正要拉人脫險之時，卻見那些金光仿佛感應到了什么，在他們二人身前散開了，失去目標的紫龍劍氣繼續(xù)向前，似乎撞上了什么，破碎之聲更大，一座生機蓬勃的高山出現(xiàn)在兩人面前。

　　“多謝?！?p>　　子蓿誠摯道謝，龍宿將目光從那座高山上移開，落在那張蒼白平靜的面容上，金眸微暗，若有所思道：“此處果然設下了陣法，只不過……這陣法并不針對吾，都是朝著汝來的。”

　　“原來如此。”子蓿面露恍然神色，隨后說道：“既然是針對吾的，那龍宿你就不要進去了，吾可以應付?！?p>　　龍宿看著子蓿一臉認真的樣子，搖扇笑了笑：“子蓿，汝是真的不明白吾的意思嗎？既然這陣法并無傷吾之意，吾跟在汝的身邊，汝才不會遇上逼命的危險?！?p>　　子蓿愣了一下，立刻拒絕：“不行?！?p>　　“吾都陪汝走到這里了，汝想讓吾乘興而來敗興而歸嗎？”

　　“這……”子蓿遲疑片刻，神情認真道：“那龍宿你記得與我保持距離，免得被牽連。”

　　龍宿搖扇不語，子蓿等了片刻沒有得到回答，不禁面露無奈，只得加快步伐，達到保持距離的目的。

　　光球看著身后很快就跟了上來，嘴角上揚，似乎心情不錯的紫衣儒生，忍不住嘆了口氣：『云霏有句話說對了?！?p>　　子蓿神情不變：什么話？

　　『你可真黑?！焕闷鹑藖碛肋h都是悄無聲息的。

　　子蓿對此不作回應。

　　一前一后進入山洞，里面不像外面看起來那樣充滿生機，剛剛踏入其中，龍宿就感覺到了一股冷意，沉重的不甘和凄愴之感隨即涌來，如同巨石壓在心口處一般，讓人有些喘不過氣來。

　　“還好嗎？”

　　本就滿身煞氣的子蓿并未受到任何影響，聽到后面的呼吸聲有些沉重，摸索著握住對方的手腕，將其拉到身旁。

　　好受許多的龍宿抬頭，看著子蓿淡然自若的神情，自嘲一笑：“看來是吾托大了。”

　　“無事，拉著……”

　　話語未盡，子蓿只感覺一陣灼痛覆蓋在身上，心口處瞬間迸裂開來，鮮血瞬間將青袍染成紅色，手中隨之一空。

　　『哦豁，來了。』光球一副唯恐天下不亂的語氣，甚至可以說是惡劣：『看看今天是會弒父，還是會弒子呢？』

　　如果您只想看戲，不想救那些任務者的話，回去之后恐怕就只有弒父了。子蓿按住流血不止的心口，臉色已經(jīng)疼得慘白，神情依舊平靜如水。

　　『嘖，希望你還能活著回去吧，逆子。』光球不以為意，化光離去。

　　光球一離開，周身的壓力驟然加倍，心口的疼痛也瞬間擴大，子蓿腳步踉蹌了下，隨后挺身佇立，抽出身后長劍，黑色煞氣纏繞，散發(fā)著冷冽的寒意，向著周圍的空氣揮斬而去，劍芒閃過，空氣中留下一道深深的劍痕。

　　卻見耀眼金光浮現(xiàn)，同樣化作劍刃，狠狠劈砍在子蓿的劍鋒上，一陣鏗鏘巨響傳來，子蓿整個人向后倒飛，抵在石壁上，唇邊染紅，隨即迅速揮劍格擋，催動本體力量，空間被壓得一沉，反將金光震退數(shù)步，隱有金色液體滴落，腐蝕大片地面。

　　“許久不見了，[父親]?！?p>　　子蓿抬手擦去鮮血，執(zhí)劍佇立，態(tài)度有禮。

　　“一個污點，沒資格那樣喚吾！”

　　冷聲怒喝傳來，金光猛然暴漲，周身石壁崩塌，重擊毫不留情的落在子蓿身上。子蓿再次抬劍，擋住襲來的金光，青藍相間的光芒逸散開來，穩(wěn)住了將要崩毀的山洞，一口鮮血咳出，神情卻是漠然。

　　“那么，前任天道，吾奉大人之命，前來將汝……”青藍光芒暴漲，冰冷殺意充斥其間，劍鋒劃破空氣，帶起尖銳的聲響，刺向虛無身影：“抹殺！”

　　“狂妄！”冷聲歷喝，金光化作巨掌拍下，帶著驚濤駭浪之勢，將青藍劍芒吞噬。

　　轟！

　　兩股力量相撞發(fā)出劇烈的碰撞聲，一圈漣漪擴散開去，周圍山石崩裂，青藍光芒被巨掌壓制，漸漸黯淡消失，而巨掌卻依舊如初，仿佛沒有任何損傷般，繼續(xù)向前壓去。

　　“規(guī)則抹殺天道？簡直是癡心妄想！”

　　巨掌拍下，子蓿以劍尖刺向地面，借力避開，卻仍是被余波打中胸口，再次倒飛出去，勉強穩(wěn)住身形，神情漠然：“雖然殺不了，但能重創(chuàng)?！?p>　　“那就看看是吾殺了汝這個污點，還是汝能將吾重傷了！”

　　另一邊，光球循著凄愴怨氣來到山洞深處，再次用力量穩(wěn)住搖搖欲墜的石壁后，忍不住抱怨一句：“要打就出去打嘛，萬一山洞塌了，傷到了任務者和那個劇情人物，我要耗費的力量就更大了?！?p>　　嘟囔埋怨間已經(jīng)來到了山洞深處，只見山洞深處是以寒冰作為周圍的洞壁，地面泛著一股粘稠的血紅色，如同剛剛取下的鮮血一般，不過沒有什么刺鼻的血腥味，反倒有股說不出來的清香，同樣血紅的藤蔓從地下伸出，攀伸著纏繞在最里面的一個冰棺上，源源不斷的輸送著生機。

　　而這生機，一半取自周圍的景物，一半是從藤蔓所纏縛的人身上處強行取走的，那些人穿著各式各樣的服裝，有古代也有現(xiàn)代，發(fā)型發(fā)色也不一樣，年齡都在二十歲左右，有些還是學生的打扮，雙眼緊閉著被藤蔓所困，有的身體已經(jīng)開始透明了，仿佛隨時都會消失。

　　“一、二、三……嗯？怎么才九個，還有一個呢？”光球環(huán)視了下四周，最后將目光落在被藤蔓纏繞的冰棺上，帶著暖意的金光浮現(xiàn)，覆蓋在血色藤蔓上。

　　藤蔓如潮水般向后褪去，一道散發(fā)著虛弱光亮的魂體懸浮在冰棺上，光球滿意的上下打量著，后面似乎看出了什么，詫異出聲：“這個人是……？！”

　　洞口處，與子蓿陷入鏖戰(zhàn)中的虛無身影察覺到了什么，動作慢了片刻，被攜帶著青藍光芒的劍鋒劃過，帶下了幾滴金色液體。

　　“聲東擊西？”

　　虛無身影抓住再次揮下的劍鋒，金色光芒與青藍光芒相撞，子蓿身形一顫，又是一口鮮血吐出，卻是微微笑了笑：“任務才是首要的?！?p>　　“大人根本沒有下令讓你抹殺吾，對嗎？”

　　“有區(qū)別嗎？”子蓿斂去笑意，神情冷漠：“這次只不過是，任務者比抹殺你更重要?！?p>　　“也比汝這個污點重要。”虛無身影冷聲嗤笑，嘲諷道：“吾看出來了，那個被大人接納的新天道完全有創(chuàng)造新規(guī)則的能力，汝的存在沒有意義，它完全可以等到汝消失在吾手下后，創(chuàng)造一個真正屬于自己的規(guī)則?！?p>　　子蓿沉默不語，催動本體力量將劍抽出，再次向虛無身影揮去，耳邊依舊傳來對方的嘲笑聲。

　　“吾倒要看看，沒了天道庇護，也沒有劇情人物幫汝緩解傷勢，汝這個污點還能撐到什么時候！哈哈哈——”

　　山洞的某個角落，龍宿睜開眼睛時就是孤身一人了，周圍沒看到子蓿的身影，只有一個陣法擋住了他的去路，而且只是一個十分普通的陣法，輕易就能破壞掉。

　　這個認知讓龍宿沒有馬上動手破陣，而是思考著背后之人的用意，若是不想讓他去幫子蓿的話，以能夠將他悄無聲息帶到這里的手段，完全能設下將他徹底困住的陣法，甚至是將他……重創(chuàng)。

　　驕傲的龍宿覺得自己還是能夠保命的，不過能讓他失去行動能力的方法有很多，對方不但一個也沒用，還擺出一副他想走就走的架勢，不像是輕視，更像是……認為他根本不會去幫子蓿。

　　金眸微瞇，龍宿搖了搖手中的團扇，意味不明的嗤笑了一聲。

　　……

　　“吞日龍吟！”

　　一聲輕喝，山洞徹底倒塌瞬間，劍氣化作紫龍輕易破解陣法，同時將掉落下來的山石擊碎。

　　待一切恢復平靜后，龍宿搖扇將周圍的煙塵揮開，漫步向廢墟中的身影走去。

　　只見子蓿跌坐在碎石上，發(fā)冠早已在打斗中變成了粉末，鮮血將身上的青袍染成深紅色，同樣染血的手握著滿是裂痕的長劍，鮮血順著劍尖滴落，另一只手卻抱著一個披著黑色斗篷，面容清秀帶著稚氣，此時正昏迷不醒的少女。

　　“吾剛才打了個賭。”

　　子蓿一手抱著少女，拄劍緩緩站立，身上的傷勢因為這個動作而加重，鮮血流得更多了，而他并不在意，臉上綻開一個暖陽般的笑容。

　　“吾贏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