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三章 故人相遇
瀟山筑。
談話的時候，時間總是過得很快，在要撤去結(jié)界的時候，茝蘭提了最后一個話題：“殤，如果你想讓那少年成為[魂司]的繼承人，最好和小阿則談談，畢竟上次被你用心臟創(chuàng)造出來的赤朱，現(xiàn)在都還沒獲得小阿則的認可?！?p> “……不是因為太喜歡作死嗎？”
藝如塵還沒想出[赤朱]是誰，就已經(jīng)脫口而出了，可見他的記憶雖然丟失了，但某些習慣性的行為還是在的。
氣氛沉默一瞬，茝蘭也只是聳肩笑了笑，提醒藝如塵不要忘了之后，將結(jié)界撤去了。
不得不說秋宇是個涵養(yǎng)極好的人，哪怕被冷落了一路，他臉上依舊帶著溫和的笑容，禮貌的邀請藝如塵進去坐坐，一絲不滿都沒有。
藝如塵同樣禮貌的表示了自己還有事，婉拒其好意后，正準備讓光球帶路去找藺無雙，一股奇異的波動傳來，瞬間讓他改變了主意，轉(zhuǎn)而向力量的源頭化光而去。
那是屬于他的力量。
不過很微弱，瞬間就消失了，但藝如塵還是找到了力量的源頭，來到了一處荒野上，逐漸脆弱的視力只能看到一團模糊的青色，還有其肩頭的一小團雪白。
“魂司大人。”
那團雪白撲扇著翅膀來到肩頭處，藝如塵抬手撫過順滑的翎羽，想著對方的身份，青年語氣平淡的開了口：“你對素還真動手了?！?p> 雖然目不能視，但沾染過天命的氣息對他來說過于明顯。
“呃……”已經(jīng)知道得差不多的藝如塵莫名心虛，然后拿出那張簽名，晃了晃：“很奇怪，他的字跡里并沒有規(guī)則的痕跡。”
青年淡淡道：“并不奇怪，素還真不是主角，自然不會有規(guī)則的痕跡?！?p> “素還真不是主角？可他的天命重得可怕，也經(jīng)常死了活，活了死的，如果不是主角都這么悲慘了，那這個世界得有多危險啊?！敝篱L老們并不能對茝蘭他們造成威脅后，藝如塵對規(guī)則之力沒這么看重了，聞言忍不住吐槽了下。
“不是這個世界的主角?！鼻嗄甑忉尩馈?p> 藝如塵哦了一聲，將簽名重新收好，轉(zhuǎn)移話題：“剛才我感受到了一點我的力量。”
“那是魂司大人你在之前聯(lián)系主人，讓主人交給禮司的東西?！毙▲B解釋道。
“之前？”一聽是和失憶前的事情有關(guān)，藝如塵就看向青年，問：“你有辦法恢復我的記憶嗎？這種迷糊的感覺太憋屈了。”
“我試試。”青年上前一步，抬手示意他靠近些，藝如塵照做了，接著就感覺額頭上微涼，一絲涼意順著接觸的地方進入魂識深處，一點點蔓延著。
額頭輕抵，淡淡的墨香縈繞在鼻尖，藝如塵看著近在咫尺的青年，不禁想到夢中那溫暖的觸感，隨口問道：“我聽蘭說你的本體不能接觸人類，那之前我差點被道法弄得魂飛魄散的時候，你是怎么摸我的頭的？”
“那是臨時弄出來的身體，比不上大人。”青年說話間就將額頭移開，微微皺眉：“我只能暫時修復一下你的視力，至于你的記憶和雙手，還是需要找到你的兩魄。”
說到這個藝如塵就頭疼，有種想穿回去揍自己一頓的念頭。
青年隨后拿出一封信，遞了過去：“去峴匿迷谷找慕少艾，將信給他，里面有修復魂體的……[藥]?！?p> 莫名的停頓引得藝如塵側(cè)目，摸了摸信封的一處微微凸起，問：“慕少艾，是你的朋友？”
“是?！?p> “我會去的。”藝如塵將信收好，視力恢復的他可以看到青年緊閉的雙眼，倒是沒有意外，畢竟對方對實力的看重超過一具健康的身體，轉(zhuǎn)而問道：“你還有多余的身體嗎？自帶書生氣質(zhì)，沒有殘疾的那種。”
青年輕輕點頭，拿出一顆水色的小珠子，淡淡道：“如果可以，讓初靈帶他去總部?！?p> 藝如塵肩上的小鳥跳了跳。
“我倒是想，不過那人有著很深的執(zhí)念，而且……”藝如塵將珠子收起，淺淺勾唇：“他的生機，并未完全斷絕。”
青年聞言就不再說什么了，藝如塵倒是打量下對方一身道門中人的裝扮，說道：“你是要處理事情才……雖然沒人能傷得了你，但也要小心?！?p> 青年微怔，輕輕點頭。
“魂司大人，主人想要與你通話。”肩上的小鳥突然開口。
藝如塵和青年同時皺了皺眉，不是說跨界交談不允許，只是需要有媒介和大部分的力量，所以他們一般都不會這么做。
“云霏這家伙……”藝如塵忍不住扶額，情緒淡薄的青年也不禁有些哭笑不得，要說總部里最讓那些長老們頭疼的人是誰，那肯定就是云霏。就像茝蘭說的那樣，雖然在看人方面不行，但是很聰明，那些長老們都沒有她會鉆規(guī)則的漏洞。
“接吧接吧。”
藝如塵一臉無奈，青年同時抬手設下結(jié)界。
“殤，還有便宜兄長，端午安康啊～”一個歡快活潑的少女聲音傳來，讓聽到的人都不禁會心一笑，隨即又聽到少女說道：“歡，到你了，別太高冷?！?p> 接著是另一個沉穩(wěn)卻帶著些許無奈的女聲傳來：“殤，阿兄，端午安康?！?p> 藝如塵和青年倒是不知道已經(jīng)端午了，聞言同時露出笑容：“端午安康。”
“殤，我們做了好多粽子，一會兒就給你送過去啊?！毙愿窕顫姷纳倥f道。
“心意到了就行，跨界送東西就不用了，小心身體吃不消。”藝如塵心頭一暖，不過還是拒絕了少女的想法。
少女倒是沒有順著話題說下去，而是突然問了個問題：“殤，你是不是成為了一個說書人？那個撲克臉有沒有寫書讓你說啊？”
“不是，我是個道士。”藝如塵回答了之后忍不住笑了下，想起了之前云霏說過如果青年要寫書賺錢，他可以借說書分紅的玩笑。
“什么？！你不是說書人，光球那家伙居然騙我！”少女的反應卻有點大，甚至是很生氣。
藝如塵有些不解，剛想追問，少女那邊就切斷了通話，估計是去打小報告了。
“原來你做系統(tǒng)的兼職是這個原因啊?！彼嚾鐗m喚出光球，意味深長道。
光球：裝死.JPG
“你自求多福吧?！彼嚾鐗m懶得追問，反正后面被揍的人不是他，隨即想到了什么，將差點被遺忘的兩道魂魄取出：“對了，這是我之前抓到的兩個外來者，你拷問……呃，問一下他們是哪個部門的?！?p> 看著神情恍惚，眼中滿是驚懼的兩道魂魄，藝如塵不自覺改了口，同時有點嫌棄：就這心理素質(zhì)，還敢覬覦規(guī)則之力。
見青年面色平靜的點了點頭，藝如塵隨手又將光球丟了過去：“苦境的地理環(huán)境有些復雜，你又容易迷路，我這里有個正規(guī)的系統(tǒng)，就不用他了?！?p> “有了新歡……”光球泫然欲泣，青年淡淡打斷：“父親，殤對你無愛?！?p> “……拆臺的逆子！”光球憤憤砸向其頭頂。
“那我就先走了，一路小心。”藝如塵看了會兒父慈子孝的畫面，擺了擺手，讓小鳥送他一下，畢竟它擅長空間方面，肯定要比自己化光快些。
待藝如塵走后，光球停止了打鬧，圍著兩道魂魄轉(zhuǎn)了一圈，兩人眼中漸漸浮現(xiàn)出光亮，驚疑不定的往四周看了看，確定自己已經(jīng)離開那煉獄一般的地方后，不禁都松了口氣，接著就看到了站在不遠處的青年。
“禮司？！”
兩人面露詫異，其中一個壓下心里的恐懼，質(zhì)問道：“您現(xiàn)在不是應該在天道身邊嗎？為何會出現(xiàn)在這里？”
另一個也色厲內(nèi)茬道：“我們是奉了天道的命令來到此處的，勸您不要插手我們的事，否則天道怪罪下來……”
青年靜靜的聽著他們毫無威脅的威脅，然后微微偏頭，淡淡開口：“父親，他們說你要怪罪于我。”
“瞎說，我們父子關(guān)系可和諧了，我怎么可能會因為外人而懲罰你。”光球義正言辭道：“這兩個人居然挑撥你我的感情，殺了吧?！?p> “是?！鼻嗄昴稽c頭。
聽到光球和青年的對話后，兩人面面相覷，隨后意識到了什么，眼中再次露出驚懼之色。
“等等！你不是……”
“湮——”
一字出口，兩道魂魄便如烈日當空下的露珠一般，消弭無痕。
“連是不是本世界的都搞不清楚，還敢出言威脅?！惫馇蛘Z氣冷冽。
青年淡淡開口：“這也說明，出意外了?！?p> “管他呢，不求助就不能施救，反正和我們關(guān)系不大?！惫馇驘o所謂道，青年提醒了下：“他們說天道……”
“你是在指桑罵槐嗎？逆子?！?p> “是有這個打算?！鼻嗄晡⑽⒐创剑S后在光球發(fā)作前，轉(zhuǎn)移了話題：“方才，我聽到殤說了三次[小心]。”
“也許是殤想提醒你，做人不能太飄……你拿留聲石做什么？”
“錄下來，讓殤知道父親你在扭曲他的意思?！?p> “……逆子！”
天波浩渺。
玄紫相間的道影端正佇立在臨海的亭臺前，帶著些許涼意的海風吹拂著淺棕色的長發(fā)，半睜半闔的雙眼望著一望無際的海面，眉間一抹朱痕更顯遺世風姿。
“錚——”
琴弦發(fā)出一聲泠然輕鳴，淡紫長睫微揚，雙眸微睜：“翠山行?！?p> “弦首?！?p> “好友到來，將茶具備好。”
“是，可要吾前去迎接？”
“不必，九方墀、黃商子他們應該已經(jīng)過去了，我們在此沏茶待客便是。”
“是?！?p> 此時，在小鳥的幫助下，藝如塵順利追上快要走到天波浩渺的藺無雙，沒出現(xiàn)讓人久等的失禮情況，小鳥倒是沒急著離開，依舊停在藝如塵的肩上。
藺無雙看了眼，沒發(fā)現(xiàn)異樣后，便沒有再關(guān)注，問了句：“還有一位呢？”藝如塵想了想，答道：“他有些累了，正在休息?！?p> 藺無雙沉思了下，沒有再問，藝如塵則悄悄叫道無余出來透透氣，因為視力恢復了些，他也能看到這位前輩長什么樣了。
嗯，比想象中的要年輕很多。
兩人停在了結(jié)界前，藝如塵還以為藺無雙會動手破除結(jié)界，不過在看到對方?jīng)]有這個念頭后，感覺自己似乎知道了什么。
這位道長，該不會是……不擅長術(shù)法一類的吧？
[檢測到玩家被結(jié)界攔在外面，現(xiàn)在給出三個選擇:
一、少年莫要著急，一會兒就有人來了。
二、找?guī)煾蒂N貼?(*′?｀*)人(*′?｀*)?
三、向結(jié)界里面喊:蒼師兄，開開門，我是少白啊。]
最后那兩個，是什么鬼？
藝如塵皺了皺眉，默默吐槽系統(tǒng)是不是又抽風了，然后毫不猶豫的選擇了第一個，總覺得要是選了后兩個，肯定有不好的事情發(fā)生，尤其是最后一個！
別告訴他，[少白]才是他真正的名字！
等了一會兒，確實有兩位道長打開結(jié)界走了出來，只見一位發(fā)色與衣著都是黑白兩色雙分，手抱玄琴，面容帶著幾分清冷，另一位則是身著一身素黃色道袍，手執(zhí)拂塵，看著不茍言笑。
藝如塵注意到黑白雙分的那位道者呼吸有些沉重，腳步也是虛浮的，看樣子是被廢了一身道法，淪為了普通人，這也代表著他的壽命也和普通人一樣了。
在藝如塵走神感慨的時候，九方墀和黃商子看著少年熟悉的面容，一時間沒有回過神，若不是頭頂陽光正好，都要懷疑自己是不是出現(xiàn)了幻覺。
“前、前輩……”九方墀率先開口，聲音卻是有些干澀，藝如塵回神看去，剛要抬手行禮，一道凌厲劍意突然襲來，卻是黃商子揮動著拂塵，以拂塵作劍向他出手了。
藝如塵迅速側(cè)身躲過一道劍意，腳下一動，人已出現(xiàn)在黃商子面前，抬手攻向?qū)Ψ降氖滞筇帲S商子欲要催動道氣閃避，手腕傳來痛意，拂塵隨即脫手。
“承讓了?！?p> 藝如塵接住拂塵，微笑遞了過去，見其怔然接過后，貼心提醒了一句：“道長根基受損嚴重，還是不要輕易動用真氣?！?p> “你……”看著少年全然陌生的神情，黃商子心里浮現(xiàn)出一個猜測，同一旁的九方墀相視一眼，皺眉不語。
藝如塵不解的眨了眨眼睛，沉默許久的藺無雙上前一步，淡淡開口：“吾來找蒼?！?p> 兩人這才回過神來，行禮致歉后，便在前方帶路。
進入天波浩渺的途中，藝如塵注意到道無余正微微皺眉，于是以心音詢問：“前輩，怎么了？可是魂體不穩(wěn)？”
畢竟道無余只是一抹寄宿在琴中的殘魂，能顯現(xiàn)出來還是歸功于生前深厚的修為加一點無意中汲取到的陰骨靈力，不過就算這樣，也不能長時間出現(xiàn)在道琴外，更不能離道琴太遠。
道無余輕輕搖頭，不知道是不是少年體內(nèi)的死氣沒有龍氣與之相抗的原因，雖然沒有大肆溢出，甚至是收斂了許多，但相比于之前更加濃厚，也在無意間使得他的魂體凝實了些，不過也只有一些。
“吾在想，那兩位道者，為何要對小友你出手。”按理來說，少年只不過是沒有了龍氣波動，又白了頭發(fā)，整體變化并不是很大，不至于認不出來啊。
“啊，其實很正常吧，像這樣隱居于世的道門，戒備心肯定很強的。吾雖然可能是玄宗道子的身份，但這些道長應該不認識吾，設下比試作為考驗也在常理之中?！?p> 藝如塵倒沒覺得那兩位道者是在給他下馬威，他沒有察覺到殺意或者惡意，就自然理解成了進入的考驗，至于為什么會派一個丹田被毀，一個根基受損的前來比試……
微微掃了眼身旁的藺無雙，藝如塵嘴角微微上揚：聽這位道長的語氣，應該跟里面的認識，而且里面的也知道這位道長來了，于是把吾劃分為客人的身份，象征性的比試了一下。不過也能確定吾跟著那位玄宗叛徒的時候，樣貌不是現(xiàn)在這張，不然就是里面的直接出手，來個清理門戶了。
道無余眉頭微松，不過卻是理解為弟子們比較謹慎，擔心少年是被人冒充的才出手試探，畢竟如今的少年確實有點陌生。
各懷心思的一行人沉默著進入天波浩渺內(nèi)部。
里面看著還挺大的，雖然靠近大海，但陸地上該有的植物都差不多種上了，遠處還有一片翠綠的竹林，偶爾還能看到有幾只山雞在里面穿行，一處花叢前還有一位雪白束紗的女修道者悉心侍弄著，看著還挺閑情逸致的。
原來還有妹子啊，話說道門的人顏值好像都挺高的。
藝如塵想著忍不住看了道無余一眼，見對方回以溫柔淺笑，也不禁笑了笑，心里愈發(fā)嫌棄起那個拐走他四年，想利用他又毫不掩飾殺心的道士，但凡有這位前輩三分之一溫柔……算了，品性太差，有他也會想辦法反咬那道士。
“弦首，藺無雙道長和……”
兩人停頓了下，神情有些復雜。
藝如塵想起自己還沒自我介紹，于是上前一步，欠身行禮：“在下云游無歸·藝如塵，叨擾了。”
少年青澀的嗓音傳來，輕靈的琴聲隨之停下，翠山行他們循聲看來，少年熟悉的面容落入他們的眼中，自陽光下露出和善有禮的笑意。
花叢后的赤云染站起身，差點打翻澆水用的木瓢，雙唇微動了下，卻是不知道該怎么稱呼站在不遠處的少年，也不知道該以怎樣的心情面對對方，一時間道氣紊亂。
九方墀與黃商子方才也是如此，不過在回來的途中他們已經(jīng)冷靜下來了，此時聽到少年的自稱，下意識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同樣的無奈神色。
前輩他，失憶了。
藝如塵則是不解的看著其中幾位道子真氣浮動的模樣，要說是清理門戶吧，應該直接動手揍他了，要說是表示歡迎吧……倒也沒必要這么激動。
“見到好友平安歸來，吾便能夠心安了，皆入亭中一敘吧。”
正疑惑間，不遠處的亭臺中傳來淡然話語，打破愈發(fā)沉寂的氣氛。
哦——原來是這位道長的緣故啊，那確實該激動。藝如塵了然，見那幾位道長也隨著這番話冷靜了下來，就沒有再理會了。
藝如塵和藺無雙一前一后的進入亭中，那抹端坐在石桌前的清素身影映入眼中，一絲怪異從心頭掠過，又看了眼另一旁佇立著的綠衣執(zhí)扇道者，低首行禮：“兩位道長有禮。”
半睜半闔的雙眼落在那抹道魂上一瞬，隨后落在少年身上的道袍上，淡淡開口：“吾名六弦之首·蒼。”
藝如塵從善如流改口：“見過弦首?！?p> 翠山行看著少年的白發(fā)，掩下心中痛意，語調(diào)柔和：“吾名倚天披瑟·翠山行?！?p> “道長好?！彼嚾鐗m笑了笑，略顯活潑的眨了眨眼。
[蒼好感增加、翠山行好感增加，請玩家再接再厲。]
系統(tǒng)的聲音響起，藝如塵愣了一下，臉上的笑容愈發(fā)真誠：看來這兩位道長，還挺好相處的。
蒼神情淡然的倒了兩杯茶，推到兩處座位前，藺無雙頷首落座，藝如塵沒有跟著坐下，而是拿出了那封信，遞了出去：“吾云游苦境時，遇到了一位道長，那位道長囑托吾將此信送到道境玄宗之人的手中?！?p> “多謝?！?p> “弦首客氣。”
藝如塵看著蒼伸手接過信，然后就打開了，于是移開了視線，心里卻是有些奇怪為什么沒有系統(tǒng)提示，難道送信并不屬于任務范圍嗎？還以為能借著獎勵換點錢呢。
暗自嘆了口氣，見道無余也飄過去看信了，就將視線隱晦的放在了紫衣道者身上，總覺得對方有些面熟，而且不是有一面之緣的那種，好像他曾和對方相處過。
道境……玄宗……魔界……蒼……
這幾個字詞融匯在一起，漸漸勾出了一段早就被模糊淡化過的記憶，藝如塵神情一僵，指尖不自覺的摩挲了起來。
對頭變同門什么的，不會真的這么狗血吧，這個世界的任務有毒啊……
就在藝如塵被記憶給弄得差點又要自閉的時候，肩上的小鳥忽然跳到了他的手中，空氣詭異波動瞬間，手上隨即一沉。
粽葉的清香混合著蒸騰的水蒸氣，立刻在空氣中蔓延開來，直接蓋過了清雅的茶香，帶上了幾分煙火氣息。
“……呃，要吃粽子嗎？”
另一邊，樹林里。
一襲珍珠紫衫的龍宿搖扇在前方走著，拿著一個木盒的仙鳳緊隨其后，看著面前不知是何情緒的人，不禁嘆了口氣。
龍宿稍稍停下腳步，搖扇詢問：“鳳兒，無故嘆氣可不是汝的作風啊?！?p> 仙鳳搖了搖頭，又嘆了口氣：“自然不是無故嘆的氣，我是在想之前查探一事，到底失去了什么記憶，才讓主人你借著送藥的名義前去試探秋宇先生的。”
“哈，鳳兒汝倒是猜對了一半，吾前去試探的原因，確實和之前查探的事情有關(guān)?！?p> “那，還有另一半呢？”仙鳳面露好奇。
龍宿搖扇輕笑，金眸中神色晦暗不明：“待鳳兒汝見到秋宇后，自然就明白了。”
說完，搖扇繼續(xù)向前走去，仙鳳不知道自家主人又賣的什么關(guān)子，但也不會過多追問，提著木盒跟了上去。
不遠處，青年雙目閉合，按照光球說的方向行走著，聽到前面?zhèn)鱽硭说哪_步聲，停下站到路邊，打算等人過去了再繼續(xù)走。
路邊出現(xiàn)個人并不算什么值得關(guān)注的事情，以龍宿的性子也沒那個興致會去搭理，在人主動讓路的時候，同樣沒有過多的理會。
正要與青年在狹窄的小道擦肩而過時，余光從那張不帶任何情緒的面容掠過，腳步隨即一停，抬眼看了過去。
在確定自己未看錯后，龍宿忍不住瞇了瞇眼睛，手中搖扇的動作不停，半瞇金眸中流露出些許趣味，嘴角微微上揚，滿含興味道:“是汝？”
青年神情未動，沒有做出任何的反應，直到對方又帶著滿滿戲謔的喚出兩個字時，垂下的睫羽才微微顫動了下。
他清楚的聽到，龍宿所喚的那兩個字是:
“子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