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長遠,就像他的名字一樣,永遠的那么溫文儒雅,不與世爭。
即使在臨死之前,他都抱著他那幾本日常讀物,帶著笑容,眼睜睜的看著那鋒銳的匕首扎入自己的心臟。
他的死亡,竟給廢棄的倉庫,帶去了一種唯美的感覺。
但看到這場景的孟奕歡,卻是更加憤懣,恨不得將那蒙著面的神秘殺手碎尸萬段。
所以,即使增援還沒趕到,孟奕歡還是沖了上去,哪怕她不認識蒙長遠,她也想要為這個視死如歸的老人報仇。
然而,事與愿違,她根本不是那蒙面人的對手,只過了兩招,就被蒙面人繞到身后,一刀刺入后頸。
“事情就是這樣,你也認識蒙長遠?”
孟奕歡為了讓陳恒確認蒙長遠的身份,把事情的經(jīng)過又講了一遍,然后很是期待的看向陳恒。
她覺得陳恒每次都能和她調(diào)查的案子牽扯上關(guān)系,這未免也太巧合了一些,當(dāng)巧合多了,或許就說明陳恒與這個案子本身是有某種牽連的。
說不定,陳恒將成為破掉這起連環(huán)殺人案的重要一環(huán)。
其實,有著這個想法的,不止孟奕歡一個人。
連陳恒自己,都在思考著這起案件中的巧合,只不過,他的思考方向,稍微和孟奕歡有所區(qū)別。
為什么蒙長遠在被開除之后,馬上就死于非命?他的身上,究竟背負了怎樣的隱秘?難道,他真的是那個給楊懷遠下毒的人,所以被殺人滅口?
而連環(huán)殺人案的被害者,為什么全都是知名企業(yè)的員工或者高管?這些人之間,究竟有什么聯(lián)系?
聯(lián)系……
對了!
“你有沒有見過這個標(biāo)記。”陳恒找服務(wù)生要了紙筆,畫下了一個翅膀的圖案。
這個圖案,正是他在蒙長遠房間的煙灰缸里找到的碎紙上的圖案,他原本已經(jīng)沒有將這個圖案當(dāng)回事,但是蒙長遠死了,又另當(dāng)別論了。
要調(diào)查出殺死蒙長遠的真兇,還有其背后隱藏的秘密,任何一個看似微不足道的線索,都必須尊重。
“沒有。這是你從哪看來的?”孟奕歡仔細的將紙片拿起來看了又看,最終才遺憾的搖了搖頭。
她沒有見過這個圖案,并且也幾乎能夠斷定,這個圖案應(yīng)該不是商標(biāo)的圖案,倒有可能是某個私人會所的標(biāo)志。
“這個圖案,是我從蒙長遠的房間里找到的。原本這個圖案是畫在一種硬質(zhì)的紙張上,有些像是信紙,只不過紙張的大部分地方都被燒毀了,留下的殘片,除了這個黑色翅膀,什么都看不到。”
陳恒回憶了找到這個圖案時的情況,并把蒙長遠離開楊家的消息也告訴了孟奕歡。
可有趣的是,孟奕歡的注意力,卻意外的從案件上分散了開來,關(guān)注到了一個奇怪的點上。
“什么?你是楊梓星的未婚夫?”
孟奕歡張大了嘴巴,驚訝到無以復(fù)加,她總算知道了陳恒為什么會和蒙長遠沾上關(guān)系,但這個原因更令人匪夷所思。
不過,其實在孟奕歡的心底,卻是有著另一層的思考。
明明陳恒都有未婚妻了,為什么自己的外公還要撮合自己和陳恒呢?難不成想讓自己當(dāng)小三?
想到這里,孟奕歡不禁瞪了趙常威一眼,可此時的趙常威異常沮喪,根本沒有注意到她的目光。
“怎么?你是不是也覺得那個豆芽菜配不上我?”
陳恒見孟奕歡如此驚訝,如同找到了同道中人似的,興奮問道。
啊呸!
太不要臉了,一個人怎么能不要臉到這種程度!
孟奕歡簡直恨不得一口唾沫噴到陳恒的臉上,但那樣又顯得自己沒有教養(yǎng),這才作罷。
楊梓星是誰?
那是連她這個熱衷于辦案,沒有太多業(yè)余生活的女人都無比羨慕的女神。
高高在上的女神,居然要和一個土鱉結(jié)婚,這能不讓人驚訝嗎?
搞笑的是,這個土鱉還不自知,居然覺得楊梓星配不上他,這完全顛覆了孟奕歡的三觀。
“不說這個了,我覺得這個圖案可以成為線索,必須得馬上回一趟刑警隊,開始著手調(diào)查。你要是有新的消息,盡可能快的通知我?!?p> 不過,孟奕歡卻是沒有和陳恒開展一場辯論會的打算,她清楚陳恒是個什么樣的人,要是真的爭論起來,她可能并不是陳恒的對手。
她拿起陳恒畫的副本,直接站起身來,匆匆離去。
而就在她走到門口的時候,卻是突然想起了什么,掏出了手機,回頭找上了陳恒:“把你的號碼給我記一個?!?p> 陳恒由于不知道自己的號碼,便給孟奕歡打了一個過去。
孟奕歡收到號碼,保存為“土包子”后,便真的離開了。
而陳恒也頗有興致的給孟奕歡改了一個昵稱,叫做“二老婆”。
雖然在陳恒的心目中,孟奕歡才是結(jié)婚生子的最佳人選,但畢竟現(xiàn)在楊梓星是他名義上的老婆,他也只好先“委屈”一下孟奕歡了。
“喂,老頭,你怎么樣?需要我?guī)湍汩_兩副穩(wěn)心的藥,調(diào)養(yǎng)一下嗎?”
孟奕歡走后,包間里只剩下陳恒和趙常威,看到趙常威心不在焉的模樣,陳恒不禁上前詢問。
“不用了,我活了六十多載了,什么風(fēng)浪沒見過,還沒有那么脆弱。你們忙你們的去吧,我再在這坐一會兒。”
趙常威擺了擺手,苦笑說道。
“好,有事聯(lián)絡(luò)?!?p> 陳恒點了點頭,根據(jù)他的觀察,趙常威的身體狀況確實沒有大礙,只是單純的有些情緒低落罷了。
于是,他留了句話,便也匆匆離開了,畢竟蒙長遠被暗殺這么大的事情,他還得盡快告訴楊梓星才行。
只是不知道,楊梓星的心理承受能力,能不能有趙常威這般出色了。
“哎……哎……哎!”
然而,就在陳恒走了之后,趙常威卻連嘆了三口氣。
他拿起一直沒用上的酒壺,拿了兩個酒杯,全部都給斟滿,隨即又端起其中一杯酒,一飲而盡。
“哈……老蒙啊,你這是何苦?臨死了,還要給我外孫女找些麻煩,你這個人,可不會粗心到留下那么明顯的線索啊!”
趙常威帶著一絲微醺之意,將另一杯酒,橫灑在了地上,也算是給自己的老朋友餞行了。
……
夜晚的書香苑,稍顯凄冷。
由于能夠在這居住的,多半非富即貴,書香苑中本就沒有多少人家,而還有一部分人,住所繁多,住在書香苑的時間,少之又少。
所以在書香苑中,能夠看到不少像是鬼屋一樣的空宅。
而在陳恒進入大門,通往自家的路上,就有一座這樣的房子。
此時此刻,陳恒剛好經(jīng)過了這棟空宅,卻突然停下了腳步,就這樣站在空宅前方。
“需要我進去嗎?”
陳恒面容森寒,冷冷說道。
他在得知蒙長遠的死訊后,被各種謎團環(huán)繞,心情本就不是很好,而偏偏這時,竟有一股不加掩飾的殺意,從旁邊的這棟空宅里傳出。
書香苑,不僅是他居住的地方,更是楊梓星和陳秀的住所,他可不能讓這里存在任何的安全隱患。
吱吱……
陳恒話音落下,周圍除了蟲鳴,沒有其他的聲音,可那強烈的殺意,還是沒有任何的消散。
“好,我進去找你?!?p> 陳恒轉(zhuǎn)過身來,大步踏進空宅的院落,一推大門,大門的鎖頭早已被人弄壞。
吱呀。
門,輕松的打開了。
一陣帶著腐朽氣息的風(fēng)拂面而來,還夾雜著不少的灰塵,陳恒的眼睛無可避免的被塵埃所影響,瞇縫成了一條線。
說時遲,那時快!
幾乎就在陳恒的視線變窄的剎那,一道寒光,驟然從陳恒的頭頂上方襲來。
隱藏在黑暗里的刺客,居然一直潛伏在門口,等待著時機。
向陳恒刺來的,是一把匕首,匕首銀光閃耀,自是鋒銳,可是比起傷了孟奕歡的那把匕首,卻是少了幾分陰邪和狠毒之意。
不是那個人。
陳恒豁然抬頭,右手呈爪,竟迎著寒光將手伸了出去,在右手即將與匕首相碰的剎那,才稍稍活動手腕,擦著鋒刃,一把抓住了偷襲者的腕部。
“??!”
凄厲的叫喊,響徹了整個空屋。
陳恒通曉醫(yī)術(shù),熟悉人體身上的每一個穴位,他的擒拿,又怎會是普通的一握?
他在碰到偷襲者身體的時候,便扼住了偷襲者手部的幾處穴位,稍稍發(fā)力,偷襲者便忍不住疼痛,丟掉了匕首,從空中摔落在地。
嘭。
塵埃四起。
陳恒按下了電燈的開關(guān),看清了這個來偷襲自己的殺手。
這個人,約莫三十出頭的樣子,體格不算壯碩,身材甚至比一般人還要瘦削一些。
但是陳恒卻能夠從殺手的身上感受到一種別樣的戾氣,這種戾氣,只有殺過人的人身上才有。
顯而易見的,這是個以暗殺為主,不擅長搏擊的職業(yè)殺手!
“說!是誰派你來的,你的同伙在什么地方?”
想到這里,陳恒的目光驟然一凝,一個膝撞,痛擊殺手的胸口。
“噗……”
殺手小身板脆弱得緊,胸口一陣氣血翻涌,一口鮮血噴出,但神情卻是有些懵。
“同伙?什么同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