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遇之時,她還不是她,一只小靈獸誤打誤撞闖入瑤池,將他的平靜的心打亂。
他第一次見到她時,只覺這靈獸生的特別,只沖著她一笑:“小靈獸,怎么跑到這里來了?”
看著眼前這個男人,她竟會迷戀他的雙眼,不自覺朝他走去,在他身旁趴著,只為了能看他的眼睛。
之后的每一天,他都會往瑤池來,她也記住他的味道,每天在同一個地點,等著這個人。
他常常會輕撫她的頭頂,對她說:“小靈獸,來我懷里。”
不知道是什么吸引了她,在這個男人的懷中,她總能感覺到無比的溫暖,與其他人都不一樣,那是一種很獨特的感覺。
“這里的圣水有助你幻化人形,要不要下去啊?”盡管他如此溫柔,可她生性怕水,還是鉆進了他的懷里,靠著她那爪子,緊緊依附在他身上。
他一笑,又生了些興趣。
那日,瑤池溫泉,她只見天宮的仙娥為星覺褪去一身衣衫,不知是哪里來的氣,就直接沖著那幾個仙娥撲了過去,將幾個仙娥嚇得再也不敢繼續(xù)下去。
他只微微一笑:“好了,你們都先下去吧?!?p> 原來,他是要泡澡……
后來,她誤打誤撞,偏偏就在不久后幻化人形,她終于可以開口說話,可以接觸自己身邊的每一個人,看著雙腳微紅的他,不顧旁人便給他一吻,將他的心徹底打亂。
誰也沒想過,這樣一個小靈獸,會在將來成為他生命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直到他為了天晶去接近自己本不喜歡的人,她依然是什么都不懂,以為,他們之間會永遠這樣下去。
當他向她表露心跡,讓她一點一點懂得什么叫愛,什么叫成婚,什么叫一輩子。
她一直堅信,這個叫星覺的男人,會陪伴自己一生一世,卻從來沒有想過,一生一世到底有多長,又可以短到什么地步。
那夜,人間初雪,天寒地凍,東海迎來了寒潮,那是她走出天宮宿在東海的第三個夜,她生性怕水,因為星覺,她愿意邁出這一步,只為了他對她說的:“得一人永伴,一世共歡?!?p> 她生而為人不過幾個月,什么也不懂,全憑著星覺教她的一些,她很乖,學(xué)得很快,從來沒有讓他操心。
可只要他請來學(xué)師,她就好似變了一個人,樣樣花招都使盡了,僅僅三日,氣走了三個。
他只好親自作陪,這個搗蛋的小鬼頭,在他面前十分的乖巧。
可盡管如此,他一來,她的目光卻也都投到星覺的身上,看似乖巧,實則只沖著他傻笑。
“星覺,他們都說你眼睛好看,今天我才發(fā)現(xiàn),原來,你的眼里有著耀眼星辰。”
他愣了愣,卻也不沒發(fā)現(xiàn),這么幾日,她也能說出這樣一番話來。
不過,再看看她,他不禁笑了笑:“如果是這樣,那這整片星河,都是你?!?p> 她總喜歡一些稀奇古怪的東西,喜歡吃老鼠,還因此引來一個情敵,喜歡吃魚,也因此讓他左右為難。
他都不在乎,因為自從遇見她后,他連頭發(fā)絲都變得溫柔。
她曾問:“星覺,我們是一輩子的好朋友嗎?”
那時的她,分不清友情和愛情,但他卻看得出來,眼前這個女子對他付出的,遠遠超過友情。
他笑了笑,撫過她的發(fā)間:“不,你不是我的好朋友。”聽到這兒,她心中一顫,不知是什么樣的情緒涌上心頭,又在片刻,那人眉眼一笑,接著說:“但你是我這一生,最不可或缺的一部分?!?p> 她可能不懂,但這個回答,她也十分滿意。
從飄渺之巔初生,她第一眼看到的,是命在旦夕的七夜,為了報答他封印了魌臾,給了她自主意識,她將這個人視為主人。
只是,她沒有做到一個靈獸能為主人做的事,反而添了不少亂子,更是早早的愛上了星覺。
其實她知道,身邊的每一個人,都想看著她幸福,這也是她所慶幸的。
能夠遇到他的主人給她生命,遇到葉落給她歡樂,遇到東方玧給她溫暖,遇到星覺,給她長情和陪伴。
其實在升為神獸的前一天,東方玧曾來找過她,向她說了自己的一段心事,那時的她雖然看似頑劣,倒也是懂了些。
她只回答了幾個字:“對不起,我有星覺了?!?p> 她從來,眼里心中只有這么一個人的影子,為了他,她可以承受劇痛,以靈獸之身晉為神獸,只為了能夠配得上他。
“他對我說過,我和他的那種關(guān)系,是不容有第三個人的?!?p> 她從生到死,短短幾個月,她還沒穿上嫁衣,她的夢還沒有圓滿,她還沒有嫁給他。
直到死前那一刻她才知道,自己為什么會來到這個世上。
魌臾說:“你就是我的一部分,是我為了掙脫封印強行逼出的一絲善念,你就是我,我就是你,我死,你也別想活著?!?p> 原來,自己的一生就如同白駒過隙,浮夢一場,不似旁人那般絢麗多彩,唯一收獲的,是這個世界上對自己最重要的幾個人。
她知道,魌臾不是個好人,只是,她死了不要緊,卻單單搭上了葉落的性命。
她不甘,這個世界上對自己來說,最親密的幾個人,完全是因為自己的另一部分而傷痕累累。
可她又能怎么樣,如今她連活下去的希望都沒有,當她臨死之前落下那一滴淚,看著眼眶紅紅的星覺,他的眼中充滿了絕望。
這一刻,她才知道,這幾個月自己最慶幸的是,遇上了這個男人,是這輩子最值得高興的事。
“星覺,我不后悔認識每一個人,以后,會有千千萬萬的同伴,代我陪著你們……”她沒有受傷,沒有留一滴血,卻只因為別人的消失而消失。
“如果可以,讓我散作千千萬萬的同伴,我愿以此生修為與靈元悉數(shù)作為交換……”她話還未落,一切化為灰燼。
“喵~”最后在他耳邊回旋的,是她最初的聲音。
可多年以后他才發(fā)現(xiàn),她的承諾終于兌現(xiàn)了,這世上千千萬,都是她的化身。
他終于可以褪下一身束縛,云游這世間,替她看遍萬里山河,云清風(fēng)淡。
只后來聽人說,青山綠水處常常會有個黑袍男子獨自徘徊,男子那雙眼睛似裝滿了整片星河,他的身邊,跟著一只貍花紋的靈獸。
這種動物,叫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