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陸家家主的陸季終,本身也是開通第三道穴竅的強者。
今日敗在方東手中,他不在乎一時的成敗,只希望自己的兒子能夠活過來。
可惜陸隱不像方東,他沒有那么好的氣運,不能夠得到東方雨桐的重點關(guān)心。
陸季終抱著陸隱的無頭尸身哭得心如刀絞。
這種場面,是感人的父子情深,但是方東的內(nèi)心毫無波瀾。
倘若當初陸隱不因恨殺死洪少皇的母親,他會發(fā)展成如今這種悲?。?p> 下一刻,那撐傘老仆拼盡最后的力氣爬向陸季終。
撐傘老仆油盡燈枯,臨死之前對陸季終輕聲耳語。
那陸季終聽完老灰的話,瞬間臉色一沉,他匆匆派人將兒子的尸首收拾完整,連同老灰的尸體,一起小心運回陸家。
隨著陸隱之死,這場激烈的生死擂臺,終落下一個帷幕!
胡馨賢也沒想到,她帶來的木兵衛(wèi)二十二竟完全是多余的。
如今洪少皇大仇已報,但他此刻卻依然開心不起來。
胡馨賢把木兵衛(wèi)二十二都安排回破廟。
她小跑到方東和洪少皇中間,微笑看著二人道:“我們?nèi)齻€好久沒聚啦!”
“是啊!快三個月了,咱們?nèi)ダ系胤骄劬??”方東笑呵呵道。
洪少皇沉著一張臉,有些垂頭喪氣的,看來他母親的死,確實給他帶來挺大的打擊。
他不像方東,也不像胡馨賢,從小便沒見過父親,一直跟著患病的母親在西山城相依為命。
如今他的母親去世,也意味著他在西山城的生活將是舉目無親。
再說,失去親人后,誰會沒心沒肺地大笑?即便是能笑的,多數(shù)是異類。
這一日,方東和洪少皇聯(lián)手殺害陸隱的事,如山雨一般滴遍整座西山城!
其中尤其是澹臺家和方家!
才短短半刻功夫不到,這道消息在兩大家族內(nèi)部迅速蔓延開來!
不僅如此,其中陸家家主更是散播謠傳,聲稱方東勾結(jié)魔教的木旗門的木兵衛(wèi)!
而這些消息,幾乎傳得滿城風(fēng)雨!
眼下西山城里,人人皆在討論方東、洪少皇以及胡馨賢這三個人!
當這件事傳到方家大長老的那里,他忽然意識到事情變得復(fù)雜起來。
但與此同時,方東卻和他的兩位兄弟聚在西山上。
西山城上有西山,西山下有西山城。
這一刻,雨勢早停。
在西山上,天空放晴,浮云萬里,燦爛陽日高高地掛著。
胡馨賢弄來一些酒,她請方東和洪少皇喝。
三人一齊坐山頭,喝點小酒,臉上笑容漸開,早已將之前種種不愉快拋在腦后!
胡馨賢微笑凝望著天空翱翔的飛鳥。
她兩眼綻放羨慕的光芒,高高舉起一杯酒,語調(diào)溫柔,朝天一笑,“若人生可以選擇,老娘寧愿拋棄所有,唯兄弟與自由不可辜負!”
她輕輕呼出一口氣,抬著漲紅著酒氣的臉,對身旁二人笑道:“今天是個特別日子,你們不講點什么?”
“是??!我們?nèi)齻€很久沒聚在一起,整整三個月,說短不短,說長正長!重聚西山,確實該說點什么。”洪少皇無奈微笑著。
他緩緩起身,步履沉重地來到西山懸崖的邊緣之處。
從前的時候,他一直過著這樣艱苦的生活,每天起早貪黑上山采藥。
在這個應(yīng)該修煉的年紀,他幾乎把自己所有的一切都無私奉獻給母親。
可到頭來卻還是沒能夠給母親一個安穩(wěn)的歸宿,也難免不讓人覺得遺憾,也難免不讓人覺得不甘心,也難免不讓覺得可恨!
洪少皇就是這樣一個人,他溫順時像牛吃草一樣溫順,他瘋時也像牛見紅一樣瘋!
他用力攥緊拳頭,俯瞰著給他帶來過不如意事的西山城大吼一嗓子,“我去你媽的西山城!”
接著他猛抬起頭,朝天怒吼:“聽說變強可令人起死回生!我洪少皇發(fā)誓!定修煉到巔峰!讓我娘續(xù)命永生!”
說完,他心中舒服多了,接著欣然轉(zhuǎn)身瞧著方東和胡馨賢,“大東!該你了!”
“東哥!你也說點什么啦!”胡馨賢面帶醉意地笑著。
在二人的強烈提議下,方東呵呵起身。
他向前輕快跑去,來到洪少皇身邊,對著天空奮力喊道:“不論天下太平,不論天下亂世!但求跟方天橫能在天下有一席安穩(wěn)之地!”
“東哥!你這話……也太沒意境啦!哈哈哈~”胡馨賢柔聲嗤笑道。
方東呵呵一笑,繼續(xù)朝天大喊:“在不久將來!我方東提一把尺!平天下不可平之事,我方東憑八組拳,揍天下不可揍之人!”
“來!我們一起碰杯!為了最后的永遠!”胡馨賢早已醉得面紅耳赤,她輕輕搖晃著給方東、洪少皇分別遞過去一碗酒。
三人互扶肩膀,共站在西山懸崖邊緣,齊抬起手,碗酒朝天上宮闕,面帶相似笑意,心有靈犀同聲宣誓。
“一杯敬天地!愿天下父母百年無憂!”
“一杯敬兄弟!愿世間兄弟事事如意!”
“一杯敬戀人!愿一生所愛一生相愛!”
接著,三人各自喊出心聲。
“去你媽的世界!”
“唯兄弟與自由不可辜負!”
“太平與亂世徒求安穩(wěn)!”
良久……
……
日暮回歸,天色漸晚,絢麗的云霞猶如即將漏盡的沙,漸漸被月色吞沒了去……
方東醉呼呼地躺在地上,這大概是他此生最瘋狂的一個夜晚!
從前,他沒日沒夜地修煉。
只為開啟第一道穴竅!
如今穴竅已開第二道,他忽然覺得,好像開通穴竅,也就這樣!
跟親情相比,跟友情相比,跟愛情想比,力量只不過就是用來守護它們的東西,僅此而已。
一夜后。
方東緩緩扶著昏昏沉沉的腦袋,吃力爬起身。
他費勁地抬起沉重的眼皮,一抹熾烈的日光照射得讓人幾乎睜不開眼睛。
“少皇哥,你真的要走了么……”
聽到胡馨賢依依不舍的聲音,方東回頭才發(fā)現(xiàn)他們早已經(jīng)醒。
這一刻!
洪少皇孑然孤單的背影正在那遙遠的盡頭逐漸逝去。
胡馨賢看向剛醒的方東,無奈解釋道:“少皇哥決定一個人去雀麓修行?!?p> “是么……”方東心中有點舍不得。
此刻在那遠方,洪少皇赫然轉(zhuǎn)身,朝著他們撕心裂肺地大吼道:“天底下沒有不散的筵席!我們有緣!將來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