仔細梳理了關系脈絡,殷澈發(fā)現(xiàn),自己之所以那么迷茫,是因為自己缺少一把鑰匙,一把萬能鑰匙。
如果能有一個獨立于復雜人物網(wǎng)之外的人,去進行暗中調(diào)查,那是再好不過。值得慶幸的是,雖然她目前還沒找到合適的人選,但是她有錢。
“陳柚,”想到什么,殷澈轉(zhuǎn)過身來,可只是這么一喚,卻叫陳柚幅度極大地坐起來。見陳柚這副受驚的表情,殷澈皺眉:“我嚇到你了?”
陳柚忙搖頭,摸著后腦勺,“沒有啊?!狈置骶褪撬即荷倌陝倓偨Y束美好臆想的倉皇。
狐疑地瞄了他兩眼,殷澈放棄深究,轉(zhuǎn)而問道:“我媽的住址,查到了嗎?”
若不是殷澈提起,陳柚都快忘記了。他打開手機郵箱,才看到百事曉發(fā)來的郵件——第一封,編號184629,點開來是一個地址。“查到了。”他答。
“查到了?”殷澈走來,肩上的毛巾隨起身動作掉下來。
在她撿毛巾的空隙,陳柚返回到上一個界面,望著前一封郵件,左滑,選擇了刪除。
他要和她一起去找尋答案。
重要的并不是答案,而是和她一起去找尋。
“給你查地址的人是誰?”殷澈試探性問。她沒看向陳柚,以佯裝隨意的口吻問道。
這是殷澈的性格,她無法坦然,無法直接,本能決定了她的逶迤與不信任。
顧遠野能夠讀懂她的小心思,從而居高臨下地睨著她,像是在看一個自以為很聰明的傻孩子,逗她,嘲弄她。
相處得久了,陳柚亦能讀懂,可他并非顧遠野,不懂得譏諷式的情趣,他只會握住殷澈正在滑動手機的手指,迫使她看著自己,認真嚴肅地告知她:“我說過,我會幫你的。”
假面被看穿后,下意識用快速的眨眼來掩飾慌張。
“所以,如果你想知道什么,你可以直截了當?shù)貑栁?。”同樣的話,陳柚反復地說,不厭其煩地說。他曉得殷澈是什么樣的人,也能夠體諒她的不安全感。
他做不來溫水煮青蛙的那一套,只會鮮血淋漓地撕開她的假面,只會一遍一遍執(zhí)拗地告訴她:“殷澈,你可以信任我的?!?p> 你可以信任我。
只要你愿意。
所以,你……愿意嗎?
“我沒……”依舊是潛意識里的偽裝。還沒說完,殷澈兀自止住,蹙眉再舒展,繼而彎起嘴角,“我知道了?!彼嶂^,帶著寡淡的笑意,“陳先生,拜托你把這位百事曉的聯(lián)系方式給我好嗎?”
“好的,殷小姐?!?p> 陳柚說出這句話時,眉眼間有年少時慣有的張揚,他身上帶著少年獨有的氣質(zhì),淡淡的,單層次的。這讓他怎么看怎么像是一個沒長大的孩子。
殷澈揚聲:“謝啦?!?p> 挑起殷澈的一縷頭發(fā),陳柚偏過頭,教育道:“你頭發(fā)都沒干,還不去拿吹風機吹?”
將地址轉(zhuǎn)發(fā)到自己的微信上,殷澈走回到電腦前,敷衍地應道:“知道啦?!?p> 陳柚爬起來,很是不耐煩的樣子,“每次和你說,你就說知道了,然后還是濕著頭發(fā)睡覺,第二天早上再和我說頭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