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輕輕很少在他的臉上看到過這樣的表情,眼底是深潮,明明有不能言說的情緒在涌動。
但是這份情緒一點點被隱匿,之后,完完全全看不清了。他就像是克制到了極點,眼尾一彎紅,唇角的弧度壓抑,整個人都是緊繃。
她笑,強忍住沒有落淚:“郗城,如果是你,我真的不會害怕?!?p> 如果那個人是你的話,我怎么會怕呢?
可是陸郗城卻只是微微地笑著,他看著她,眉眼清雋。
很久,他終是低低地嘆息了一聲:“可是輕輕,我不舍得。我不舍得你有一絲絲不情愿,哪怕,是你允許的?!?p> 鄭輕輕覺得眼眶里的濕潤,越發(fā)的泛濫。
而陸郗城在此時,緩緩地從口袋里拿出了兩張機票。他握住她微涼的手,字字柔慢溫和:“輕輕,我?guī)慊丶摇!?p> 鄭輕輕聽著,幾乎是在一瞬間潰不成軍,哭得不成樣子。
她歉疚哽咽,聲音沙啞地說:“好?!?p> 這天晚上,陸郗城抱著她,用讓人安心的聲音說:“輕輕,無論你心里的傷是怎么來的,我都愿意陪著你修復(fù)。我什么都不在意,所希望的,也不過就是你能快樂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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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棉在去陸執(zhí)家的那一天夜里,見過趙懷安。
彼時是劇組剛剛收工,趙懷安穿著一身利落的掐腰紅裙,妝容精致地站在自己面前。她說:“溫棉,我有話想和你談?wù)劇!?p> 溫棉將卸了一半的妝迅速補了回去,赤著腳走到一旁的衣物間,挑了一雙十五厘米的高跟鞋,面色從容地從衣物間走了出來。
她走得搖曳生姿,紅唇笑意盈盈,恨不能把“我是妖精”這四個字刻在自己的臉上。如她所愿,趙懷安看著她,臉色越來越冷。
溫棉覺得快意極了,簡直身心舒暢。
她在她的面前施施然站定,笑得明艷動人:“正好啊,我也有話想和你說?!?p> 趙懷安的唇角微微抽搐了一下,大約是被氣的。不過很快,她收斂了情緒,也笑了笑,說:“我們找個安靜的地方吧?!?p> 溫棉點了點頭,帶著趙懷安去了酒吧。
燈光絢爛,舞池里人影憧憧。
趙懷安聽著近乎刺耳的disco,終于笑不出來了:“溫棉,你什么意思?”
“我覺得這里很安靜啊,趙小姐不覺得嗎?”溫棉半倚在吧臺上,懶懶散散地說。墨鏡遮住了她的大半張臉,只能看得見唇線漂亮的嘴唇和精巧的下巴,一眼便知是一個美人。
趙懷安咬牙冷笑:“你一個大明星來這種地方,不怕被人發(fā)現(xiàn)?”
“有誰會猜到大明星會在這種地方喝酒?”溫棉晃了晃酒保剛剛調(diào)好的果酒,細抿了一口,道:“你與其擔(dān)心我,倒不如直接告訴我你的來意,別浪費彼此的時間。”
趙懷安捏著手中的檸檬汁,很努力地才克制住自己的情緒:“溫棉,你別再靠近陸執(zhí)了。你不是想要離開陸家嗎?和他牽扯不清,對你對他都沒有好處?!?p> 溫棉面容未動,依然端著傾國傾城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