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名島上。
漁民呆呆地看著陳母。
陳母對著茫茫大海怔怔出神。
聶小凡不知道留在這里能干嘛,看著陳母堅決的樣子,他不禁思索著離開后能去哪里。
就在聶小凡猶豫之際,一艘快艇飛快駛來,快艇上,漢子面色凝重,三十歲左右的臉龐略顯滄桑。
他的眉宇間,散發(fā)出久經戰(zhàn)場的煞氣。
漁夫看著快艇橫在船前,心里暗暗心驚:“這,你,干嘛的!”
漢子一躍而上。
陳母看著茫茫大海,幽幽道:“是時候出去了!”
聶小凡站在她的身后,小心翼翼的樣子像個仆人。
此時,聶小凡看著漢子大驚。
“阿姨,有人上來了!”
陳母聞言面無表情地看了一眼聶小凡,道:“別緊張!”
“你是誰?”
漢子大喊,手伸向腰間。
聶小凡感受著他的氣勢和眼神,不禁退后一步,色厲內荏道:“你問我是誰,那你又是誰?”
陳母詫異地看著聶小凡,心想陳峰怎么會調這樣的人來島上。
漢子見聶小凡又慫又潑的樣子,內心不禁一笑,道:“是你,你小子,長高了不少!”
聶小凡見狀微微一愣,打量著走過來的漢子,似乎有幾分眼熟。
“小五?你是五哥!”
“對!是我!”
小五說著對著陳母點了點頭。
聶小凡懸著的心總算鎮(zhèn)定了下來。
小五原名叫虞曉伍,曾是一名軍人,他和三哥都是陳峰的兄弟。
?。ㄈ缍糯笊剑且幻t(yī)生,十年前,二人攜手經商,輾轍于東南亞和中東,常年的奔波,二人的眉間都有相同的氣息)
聶小凡道:“你們是來處理峰哥的事么?”
小五聞言突然瞪了著聶小凡,又轉頭看著陳母,道:“對不起,三哥出了點事,不然峰哥也不會受苦了!”
陳母面無表情道:“人各有命,這不怪你們!”
“放心,三哥在來的路上,我們會想辦法!”
聶小凡道:“你們打算劫獄么?”
小五聽著聶小凡的話,雙目一冷,道:“你說啥呢?你當是拍電影呢!現(xiàn)在是法制社會,無知!”
聶小凡訕笑道:“小五哥,你別急啊,咋跟個炮仗似的!”
小五不怒反笑,道:“你這小青年是不是找死!”
陳母看了看他們,道:“小五,別跟他一般見識!”
陳母說完轉頭看著聶小凡,道:“別惹他!”
“不敢,我只是想懟他!”
虞曉五聞言大吼一聲。
“哎喲,我這暴脾氣!”
虞曉五雙手成拳,指關節(jié)發(fā)出咔咔響聲。
聶小凡連忙躲到陳母身后。
“行了!”
聲音很溫柔,卻擲地有聲,讓人不能拒絕。
陳母說完轉身看著二人,黑袍頭帽被風吹開,白發(fā)如絲在海風中飄蕩,白發(fā)閃爍著微微的光澤,仿佛是月光灑在雪地上的倩影,每一根發(fā)絲都散發(fā)著一種獨特的韻味,讓人不禁想要伸手觸摸,卻又自感褻瀆。
小五連訕訕松開拳頭。
陳母看著二人,道:“別啰嗦了,出發(fā)!”
“好!”
虞曉五點了點點。
聶小凡猶豫道:“去,去哪里?”
虞小五看了看聶小凡,抓著他的肩膀,道:“先上我的船!”
聶小凡看著漁船上的眾人,笑道:“叔,那你們走吧,我們有船了!”
“好的!”
漁民說著調轉船頭離去。
快艇上,陳峰盯著聶小凡,道:
“峰哥在東莞的金店你知道吧,我要帶阿姨去東莞,另外,小子你記住了,我們都是良好市民,所有的行為都是合法的,別一天天總想著劫獄啥的,還有,我去見過峰哥了,他的意思是以后要你照顧阿姨,要我們把阿姨安全帶到東莞,不過,你這沒見過世面的樣子,想必也是難堪大任,你就跟我們一起去東莞吧,我會跟峰哥說阿姨由我來照顧!”
聶小凡疑惑地看著虞小五,他昨天去見陳峰時,陳峰并未對他提及此人,聶小凡微微瞇著眼睛,道:“你見過峰哥?什么時候?”
“小子,別用懷疑的眼神看我,實話告訴你吧,我一個星期前見過峰哥,峰哥是覺得你的底子干凈,可以把阿姨低調地隱藏起來,由你順便照顧阿姨也方便,可是我不那么認為,因為如果有危險,你是沒有能力保護阿姨的!”
聶小凡道:“這陳峰會沒有想到么?阿姨還會有危險么?”
小五道:“危險無處不在啊!沒了朱正林,是,一時之間是震懾住其他想要進犯的孫子,可畢竟陳家在生意場上得罪的人不少,而峰哥要在里面多久才能出來,可能是明天,可能是明年,得看二審,最壞就是八年嘍,那你說,安全期能有多久!”
聶小凡道:“你跟著我一起照顧不就行了,有事你搞定就好啦!”
“我跟你!你覺得好么!!”
“好啊!”
“媽的,我跟你很熟么!”
“行!那你照顧阿姨吧!”
聶小凡郁悶地看著小五,心想陳母有虞曉五照顧,自己可以回歸正常的生活,心里也感到一絲輕松。
陳母全程沒有理會二人。
……
東完
松山湖大道,金黃的夕陽,新鮮的空氣,綠色的草坪和參天大樹編織出一幅幅美麗的畫卷。
聶小新張開雙臂,貪婪吸食著美好的景色。
此刻他才明白之前聶小凡為什么喜歡到這個地方了。
聶小新走著走著,渾然不知身后跟著幾個鬼祟的青年。
一會兒后。
幾個青年快速追上聶小新。
長發(fā)青年看了看聶小新,道:“哥們,王哥想要見你,晚上八點!溜冰場,記住?。 ?p> 聶小新聞言微微一愣。
幾個青年相視一笑后快速轉身離去。
聶小新扭頭看著他們的背影,心想這是什么玩意。
晚上。
聶小新如常上班,他并沒有把傍晚青年的話放在心上。
今晚的月亮特別圓,柔和的月光洗滌著都市的喧囂與浮躁。
深圳
燈光璀璨,酒香色濃。
繁華背后,誰家的娃兒在街頭張望,誰家的媳婦唱著哀歌。
三人匆匆離開維斯藍會所。
他們行裝各異,青年一身簡單白色T恤運動裝,漢子一身軍服,似乎隨時準備戰(zhàn)斗,另一人渾身被寬松的長袍遮住,難辨身份,只露黑色的板鞋和深邃明媚的眼眸。
突然,一陣夜風掠過,黑色長袍的連帽微微掠起,露出縷縷白發(fā)。
此刻,一輛轎車停到三人面前,一個漢子探出腦袋。
“五哥,阿姨,不好意思,我來晚了!”
司機說著看了看青年,詫異地看了看漢子,道:“五哥,這位是?”
“聶小凡!”
青年微笑著主動報上姓名。
二人正是護送陳母的聶小凡和虞曉五。
虞曉五看了看司機,道:“自己人!”
東莞,馬蹄崗。
陳勇下班后,哼著小調來到澡堂。
小海笑道:“今天心情不錯嘛!洗澡了去哪里瀟灑啊?”
陳勇道:“瀟灑個雞兒,上班累死人,下班又無聊,唉!”
“找個女朋友就不無聊了?。 ?p> 陳勇無奈地笑了笑,道:“我也想??!可是車間那些女孩子嘛,嘖嘖!”
小海笑道:“嫌棄嗎?還不好看嗎?當然,現(xiàn)在廠里像你姐姐那樣漂亮的還真沒有,要不把你姐介紹給我,我介紹堂姐給你,我堂姐是人事部組長,也長得不錯哦!”
“滾!”
“你考慮考慮嘛……”
回到宿舍,陳勇百無聊賴地躺在床上,他翻轉身子,看著聶小凡睡過的床鋪怔怔出神。
突然,隔壁宿舍的同事走了進來,他看了看聶小新的床鋪。
又轉頭看著陳勇道:“陳林昆,你老鄉(xiāng)不在么?廠門口有人找他!”
“誰找?。俊标愑虏荒蜔┑?。
“不知道!有七八個人呢!看起來不懷好意的樣子!”
陳勇連忙起身,道:“是么!你是怎么知道的?”
“我剛剛出去打電話,回來的時候聽見他們在那里和保安說話?。 ?p> “我們出去看看!”
“我才不去呢!”
“沒義氣!”
陳勇皺了皺眉走出了宿舍,自語道:“狗日的,不會是網(wǎng)吧那些龜兒找上門了吧!”
宿舍樓墻角,陳勇遠遠地看著廠門口,他皺了皺眉。
“搞錯了吧,沒見過這些人??!”
他身后蹲著幾個青年,其中一個平頭道:“那還要不要出去?”
陳勇道:“我先去看看他們認不認識我,我試探一下,如果他們動手了你們再出去!”
“好!”
“草他馬的,欺負到廠里來了!”
陳勇來到保安室停住了腳步,他朝著保安笑了笑,保安沒空搭理他。
此刻的保安雙手緊握著警棍,正有意無意地看著門口喧鬧的青年。
陳勇若無其事地走出大門,他看了看青年,自語道:“這班上的,真他們累!”
門口幾個青年繼續(xù)說著笑著,完全無視他。
陳勇深吸一口氣,眼珠一轉走了過去,笑道:“老鄉(xiāng)們,是要進這個廠么?”
幾個青年頓時安靜下來,眼睛直勾勾的盯著他。
陳勇見他們不說話,接著道:“我勸你們千萬別進這個廠,真他媽累,工資低得可憐,還天天挨罵!”
綠發(fā)青年看著陳勇,皺眉道:“靠!進什么廠啊,我們是找人,你沒事就走開!”
陳勇訕訕一笑。
“哦!也對,我看老鄉(xiāng)們的氣質也不像是給人打工的!”
陳勇突然想起聶小凡曾經說過,人活著都需要得到肯定,混混也是人,他們更需要得到別人的肯定,即使是他們并不存在的東西,也能讓人減輕排斥和敵意。
綠發(fā)青年大聲道:“靠!氣質是什么東西啊,能泡妞還是能當飯吃啊,我們這叫帥,懂么,哈哈哈……”
“是!是!發(fā)型的確帥!”
“是懂的!哈哈……”
幾個青年笑了。
“外面真涼快?。 标愑掠樣樞χ?,故作尷尬地邁步離開。
“哎兄弟,等等!”
長發(fā)青年叫住了陳勇。
“我!我嗎?”陳勇故作驚訝道。
“能幫我叫一個人出來么?”
“叫誰啊?你們找他干嘛呢?”
綠發(fā)青年不悅道:“你叫就是了!那么多屁話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