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下停車場。
重新套上了些衣服的張書恒正為自己身上的些許燒傷而咧嘴,見到窩棚角落里的老張抱著那一面小皮盾不松手,也見到了其他人或平靜或激動的神情,本來激動的心情也稍許平穩(wěn)了下來。
“你們怎么看吧,外面的怪物我殺死了一些,這斧子你們也看到了,也是之前那些怪物身上......爆出來的,就像是游戲一樣?!?p> 想了一會兒才從多日未曾使用過的詞匯中想起兩個,張書恒眼中依舊滿懷著希冀,作為發(fā)起人,他自然得有強大的自我說服能力,現(xiàn)在他已經(jīng)完全相信了自己的猜測,再不濟......那些怪物爆裝備絕對是事實!
“值得嗎?”一名幸存者發(fā)話了,張書恒的眼神一下子投在了他的身上,其間還帶著一點點不可置信。
“這不值得!?你是被關傻了嗎?試試??!我們試試!殺他百十個試試,我一個手雷下去就是七八個,以前那些人什么沒試過?這玩意兒都擺在面前了我們試試不就好了?。俊?p> 面色通紅唾沫橫飛,張書恒直吼的那個說不值得的人一愣一愣的,也讓抱著皮質(zhì)圓盾的老張的思緒從空想中醒來。
“書恒,冷靜點?!?p> 深吸一口氣的張書恒還是冷靜了下來,老張開口了,按照這個小小群體的規(guī)矩,老張想做什么,不該攔的別攔就是了,畢竟愿意主動離開這地下停車場的也就兩個人,那就是老張與他的跟班。
從沉思中醒來的老張臉上還是掛著一絲憨厚的笑容,看了張書恒手中的斧子一眼后說道:“我其實覺得書恒說的有些道理,不過真要下決定還是要問問趙軍?!?p> 目光來到了老張身邊的持弩者身上,老張的跟班,前任軍人,也可能是整個群體中最為理智的人,或者最瘋狂的人。
趙軍本來還在想著些什么,見到眾人的目光都聚集到了他的身上,肉眼可見的煩惱從他的身體上表達了出來,扶額嘆氣不斷。
作為軍人他在這個群體中與他人并沒有什么隔閡,畢竟他也已經(jīng)沒有一個軍人應該遵守的職責,或者這些職責已經(jīng)全部被違背了。
現(xiàn)在他苦惱的是這‘裝備屬性界面’到底是不是真實!
即便喪尸粉碎了他的常識,但這裝備簡直是將他在末世生存這些年重新堆積的常識再次粉碎!
思維極為堅毅的他現(xiàn)在開始懷疑自己的思維了,之前經(jīng)歷了那么多都沒有讓他的精神出現(xiàn)問題,而現(xiàn)在他覺得可能是時間到了,腦子像其他人一樣不好使了......
但是......張書恒所言不可謂不吸引人,如果這些裝備與外面的紅色小怪物真的就是人類的前路預兆,那么......
“先拿一半!”這邊趙軍還沒想通,張書恒忍不住了。
“嘶.....嘖!行吧!”
趙軍開口了,于是張書恒迫不及待的一腳蹬開了窩棚腐朽的木制地板,露出了一些干燥的沙土。
片刻之后,三個被掩埋的鐵皮箱被張書恒等人從沙土底下挖了出來,張書恒挖出來三個后還想再挖,被趙軍制止了。
將沙土填回坑里,趙軍對著張書恒正想要說些什么,但不知為何反而是自己先嘆了口氣。
“要真想你說的那樣就好了,不過......不成也沒關系,就當是這批武器最后的輝煌吧,整個海城軍區(qū)可能也就只剩下這么點了?!?p> “那剩下的......”
“不行!總得留點保命的家伙......”
......
大樓聚居地。
具體一點,這里是海城基地散落在這里的一眾幸存者與一些軍人組建的聚居地。
自從大遷移之后失去了遠程通訊能力,這些幸存者已經(jīng)很久沒能離開護欄之外太遠的距離了,眼角還帶著淚痕的女人正用一桿鐵鉤拖拽者一具硬毛老鼠的尸體,這東西是這些怪物尸體中最為有用的,最主要的是它能吃。
而且不像是人類變的......
護欄內(nèi)部,除了一些農(nóng)田外就是大樓,少有能夠沒有顧慮而下腳的空間,即便沒有農(nóng)田,也是堆積了各種垃圾,鋼鐵廢料之類的。
整個大樓現(xiàn)在是極為忙碌的,護欄的斷裂處正有人搭建著簡陋的防護措施,看樣子這聚居地的指揮者暫時并沒有將其完全修復的想法。
女人將硬毛老鼠隨意的擺在了大樓底下用來專門堆積怪物尸體的地方,從正在處理尸體的幾人身邊走過,進入了大樓。
大樓第一層擺放著不少箱子,各式各樣的箱子,由于以前是一家超市的緣故,第一層十分空曠,而且有些通風。
不時有人忙碌的跑來跑去,傷者與尸體和護欄的安全問題讓整個聚居地神經(jīng)緊繃。
而有一名男子在這些人中格外顯眼,不單是因為他身上有些發(fā)白的軍裝,而是他正在一張桌子邊上不停移動。
而那名女人看樣子也正是要找他,走到近處,女人才發(fā)現(xiàn)桌子上擺著一張地圖,在記憶深處努力尋找到了幾個相應的地名,女人知道了這是一張海城的地圖,末世之前的海城。
“你怎么把這身衣服穿上了......”女人的眼神有些空洞,不算特別娟秀的臉上滿是淚痕與煙火的痕跡,盯著軍裝男子盯了老久之后終于是開口了。
軍裝男子恍然回神,手掌蓋在地圖上,瞟了女人一眼后擠出一絲笑容說道:“姐......我是軍人,穿這身衣服很正常?!?p> “你不是了?!?p> “我是......”
“你是......你是!你是你怎么不自己去堵缺口呢???你姐夫沒了!曉歡他死了!”女人的語言開始哽咽,面容變得猙獰,用力拉扯了一下男子的軍裝。
男子任由自己唯一的親人肆意拉扯,直到女人捂住面孔低聲哭泣后才極為平靜的說道:“我當時就在他旁邊,他被火球命中時我是第一個找水的人,也是第一個被他身上的火焰燒到的人?!?p> “......對不起?!笨奁季弥髲暮韲道飻D出三個字,女人看見了自己弟弟向她伸出的雙手,只是簡陋涂抹了些藥水的的手掌上有著焦黑與水泡。
“我才該說對不起......姐?!?p> 軍裝男子始終都保持著堅毅與平靜,說著打算用自己滿是燒傷的手整理自己的軍裝。
沉寂在痛苦中的女人見到自己的弟弟在整理軍裝忽然瞪大了眼睛,一把拽住了男子沒有燒傷的手腕。
“你把這......衣服脫了吧,脫了!”
“姐?”
“云鴻偉!你想要干嘛!你沒事穿這玩意兒你......你是不是要出去找那些怪物的源頭!你不是軍人了!你之前說過不會再干送死的事情的!”
往后退了兩步的云鴻偉扯正了軍裝,面上帶著極為不尋常的平靜。
“穿上這身軍裝,我就再也不是普通人了,父親是這樣告訴我的,而現(xiàn)在它不是一件普通的軍裝,是海城基地最后一名軍人的軍裝......是我的脊梁......姐,你看過那些被撿回來的東西嗎?皮甲和短弓,還有那些藥水。”
荊棘刺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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