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這里沈妙語再也承受不住了,什么血溶于水!什么血脈相連!都是些屁話!沈妙語捂著耳朵閉著眼睛想要快速的逃離這個沈府,跌跌撞撞的往外跑去,不知跑了多久,腳下被一塊石頭絆住,摔了一個大跟頭!
過往記憶撲面而來,自從那天沈母把謝昭哄回去以后,左思右想總覺得謝昭看見了什么,既然沈夜楓結出了上階魄丹,索性就不去再冒這個險了,就算謝昭真看到什么,金丹護體傷口愈合特別快,第二日也找不到什么證據(jù)的!唯一就是沈妙語不能泄密。
沈妙語被掐住脖子沒多久就昏了過去,再一睜眼的時候就已經(jīng)什么都不記得了,也確實,剖丹那日沈妙語高燒不斷,還受了那么大的刺激,小孩子忘卻了也正常,在沈母多番試探下也沒試探出個所以然來,再把家中仆人一并解決掉,這事就算掩埋了。
說沈母蠢,她也真的是蠢,沈妙語金魄丹生,怎么可能忘記?不管是身體還是腦袋,都是超乎常人的,怎么能當個小孩子看待?沈妙語自知再這沈府已是如履薄冰,自然要裝下去,只是時不是的往謝家跑,這也自然,本來年齡相仿就容易接近,最后隨著謝昭同年上了陵山,沈夜楓晚了一年才去的。
沈妙語無法忍受這段記憶,慢慢陷入崩潰,坐在地上抱著頭眼淚撲簌簌的往下掉,見沈妙語掉眼淚,也算是領略奇景了!
一個手臂環(huán)過沈妙語,沈妙語愣了一下抬頭,謝昭一臉擔憂的望著她,就像多年前那樣,自己在床上臨近昏厥之時,她看到謝昭在遠處笑吟吟的問沈妙語在不在,就像冬日里的暖陽,能融化一切黑暗。
“這是…”沈妙語抬眼望去,這哪里是沈府,分明就是蒼凡峰,謝昭旁邊還站著云曦,卻沒看到容隱和那令她憎恨入骨的沈夜楓。
“你這是怎么了呀?出了幻想之后就…”
“你們也進入幻象了?”
“嗯,不過我們兩個早早就出來了,只是普通的夢魘?!?p> 普通的夢魘…想必是自己經(jīng)歷太過糟糕吧,所以才會崩潰。沈妙語努力將剛才的種種畫面拋諸腦后,問道:“怎么不見他們?”
云曦道:“在墜入那一瞬我將那枚明烴符貼給了夜楓,沒想到只是幻境?!?p> “哎喲,你這怎么還自責了呢?!敝x昭一把攬過云曦的手臂,異常粘膩的嬌嗔道。
沈妙語心中一片惡寒,雞皮疙瘩愣是掉了滿地。云曦冷冷的抽出手臂,不自然的向后退了一步,謝昭愣了一下,心里感覺怪怪的,但是又說不上來什么。
“怎么沒見章行?”沈妙語趕緊打岔把這個尷尬的畫面掩飾過去。
“想必他是第一個突破幻境的?!痹脐靥鹆耸?,手中一朵蒼凡花紅道甚是好看。
謝昭道:“沒想到最后一關竟然是突破夢魘就行,這蒼凡花紅的如此妖嬈,隱隱發(fā)出一種香氣,想必就是幻境所來。這里全都是蒼凡花,妙語你趕緊也去摘一朵?!?p> “嗯?!鄙蛎钫Z往倉凡花叢中走去,一朵一朵嬌艷欲滴,香氣撲鼻,沈妙語指尖剛剛碰到倉凡花,只見花叢之中沈母的臉突然蹦了出來,咧著嘴瞪著眼睛兇神惡煞的掐住沈妙語的脖子說道:“還我兒子金丹!”只見沈母臉色越來越青,眼睛瞪得越來越大,面部開始扭曲狂笑了起來!
“你怎么了!”謝昭一把將沈妙語從花叢里拽了回來?!澳阍趺赐蝗黄约翰弊??”
又是幻象嗎?
“你的幻象到底是什么?”謝昭滿心焦急,自己也跟云曦討論過幻象,都是些光怪陸離的夢境罷了,怎么這沈妙語如此害怕?
沈妙語搖了搖頭道:“沒什么,噩夢一場罷了。這關,我過不去了,就這樣吧?!?p> 蒼凡花必須要親手摘下才可以,只有自己碰到倉凡花才可以鎖定靈氣,別人幫忙是不行的,手指上有沒有吸吮過蒼凡花靈氣,看一眼就知道的,作不了假。
可是這沈妙語是什么人吶?一個為了一丁點修為都能常見辟谷只飲露水的人,竟然放棄這雄伯賽,況且前面還有個章行沒魄丹的比她闖關更久,她竟然都能忍?到底是個什么幻象能讓她害怕成這樣?連去摘一次的勇氣都沒有?
謝昭剛要張嘴在說些什么,云曦輕輕拽了一下謝昭的袖口,搖了搖頭。
“妙語,我們回吧。”云曦打斷了謝昭的勸言。
“嗯?!鄙蛎钫Z自始至終都沒敢再回頭去看一眼那蒼凡花叢,童年噩夢,也許一生都無法治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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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可算回來啦!拿到蒼凡花沒?”沈夜楓就在峰下眼巴巴的等著他們幾個。
謝昭美滋滋的舉著蒼凡花蹦蹦跳跳的顯擺,邊顯擺還邊同他們吹噓剛才自己的幻象有多么光怪陸離。
沈夜楓向前一步道:“恭喜長姐又通過一關?!?p> 只聽得一個悶聲咚的一下,沈妙語差一點就把沈夜楓撞個跟頭,頭也不回的走了。
“哎呀你說說我,我忘記說了,她,她沒過去?!敝x昭趕緊把沈夜楓扶了扶,沈夜楓一臉蒼白。
容隱和曹青虹雖然一起掉入幻象,但是晚了一些時辰,導致去的是不一樣的地方,所以時間上有差別。
“怎么會沒過去?”隨著容隱和曹青虹的疑問,謝昭里里外外講述了個遍,雖然謝昭不知道沈妙語的夢魘是什么,但是讓他形容的簡直是可怖至極。
容隱想了想,轉身對沈夜楓說道:“她向來脾氣就是這樣的,你也別往心里去?!?p> 沈夜楓站在原地呆若木雞,仿佛沒聽到一般,直到容隱叫了叫他,他才扯出一抹笑容說沒關系,習慣了。
其實謝昭挺納悶的,當然知道沈妙語脾氣差說話硬,但是心里呢,是對別人都挺好的,但是偏偏對這個親弟弟,那真的是太差了。小時候就總往自己家里跑,對待自己和對待夜楓,那簡直就是天上地下。尤其是因為自己吊兒郎當父親責罵自己游手好閑以后還不如扶持沈夜楓管理謝家之后,那沈妙語就跟教兒子似的對自己頤指氣使,天天督促好好修煉,愣是把酒都給自己斷了,有時候謝昭自己都在疑惑,雖然跟自己是近了些,也不至于胳膊肘往外拐拐得這么大吧?
“謝兄?”曹青虹更是納悶,這幾個人怎么都魂不守舍的。
等謝昭抬頭,曹青虹說道:“章行比你們早了些出來,不知道雄伯賽最后一輪是什么關卡呢。還要早做準備才是?!?p> “嗯,咦?容隱呢?”四下看看哪里還看得到容隱。
曹青虹笑道:“追沈妙語去了唄,你看他什么時候不跟在沈妙語后面?!?p> 謝昭無奈道:“卿本佳人,奈何從賊??!”可不是嘛,這容隱的心思八成整個陵山的人都知道,唯獨沈妙語愣是看不著,這也就算了,容隱如玉一般,奈何那沈妙語活像個母夜叉,任誰都覺得容隱哪都好,就是眼光極差…
“云曦,你說這世間男女是不是都這樣,極好的人總是會和極差的人在一起?!敝x昭拿胳膊捅了捅云曦道。
云曦回頭看了謝昭一眼,轉身也離開了。
“干嘛呀!等等我呀!”
“云曦,你看這朵花多好看!送你好不好!”還沒等云曦走出多遠,謝昭不知從哪里摘了一朵花,顛顛追了上去說道。
“這是什么花,好似并不是陵山上的?!痹脐厮坪鯖]見過這種花。
“桔?;?!我用靈力催化所以一直沒有凋謝。是前些日子我偷偷下山買酒摘的,好看吧?”
云曦盯著謝昭,滿臉的無奈,不知道是對他一個男子喜花的無奈,還是偷偷下山買酒的無奈。
“你就說好不好看嘛!這桔?;ǖ幕ㄕZ也好呢!”謝昭拿著小花一直在云曦面前轉來轉去。
“花語是什么?”
“你湊過來我告訴你?!?p> 云曦將耳朵慢慢伸了過去,謝昭踮起腳尖離云曦的耳朵慢慢靠近,輕輕開口道:“我…不告訴你。”
“無聊?!痹脐匦绷艘谎壑x昭便自顧自的向前走去,活像個受欺負的小孩子,看到如此畫面,謝昭樂不可支,捂著肚子往前走。
雄伯賽總共三輪,這才第二輪,便只剩下謝昭,云曦,曹青虹,容隱和章行五個人了。章行沒有魄丹,修士們自然不服氣,憑借運氣上位走到這算什么本事?還有那謝昭,雖然謝昭是四大家族謝家獨子,但是從小無所事事,若不是沈妙語替他撐腰過關,怎么可能也走到最后?
但是對于云曦大家伙自然是服氣的,清冷高潔,本事又高,每次破境都能趕在沈妙語前頭去,自然是厲害的緊。小小年紀已經(jīng)破了散仙之境界,若是雄伯賽奪魁,習的一門高等仙術,榮升仙翁指日可待的事情,那可就跟這些小毛頭不是一般了。至于容隱和曹青虹嘛,也是四大家族里的,也不用多說。
云曦大哥早早下山掌管云氏一族,想必有朝一日云曦坐得仙翁之位,定是也留在陵山守護的,雖然沒人說,但是大家心里早就待云曦為準長老看待了,這最后一輪也不用想,肯定是云曦了,那謝昭章行算什么東西,怎么能奪得頭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