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的煉丹術(shù)以那修士炸鼎事件為結(jié)束。
結(jié)束后那個丟紙團的男孩跑過來笑吟吟的對阿召伸出手說道:“我叫曹真真,天真可愛的真?!?p> 阿召心里想道,這個名字還真的好適合他,這個男孩長得也是一副天真可愛的模樣。
曹真真說道:“你同我們住嗎?你要是不介意,我可以請仙翁安排讓你同我住。”
阿召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我現(xiàn)下住在斐塵閣。”
“斐塵閣?你跟仙尊同住?”曹真真驚訝的下巴都要掉下來了。
轉(zhuǎn)而一副八卦的嬉皮模樣說道:“你同仙尊什么關(guān)系?那斐塵閣,連仙翁們都不能踏足的。”
阿召說道:“就是朋友關(guān)系…”
阿召怕這曹真真繼續(xù)瞎亂套話轉(zhuǎn)眼就扯了個別的話題問道:“剛才仙翁說雄伯賽是什么?”
曹真真頓時一臉土色道:“每十年一場,就算是陵山考核,前三者,有獎勵。獎勵不獎勵的不說,這雄伯賽是有排名的,我要是排在后游,仙翁定要扒了我的皮不可!”
阿召說道:“仙翁對你比其他人嚴厲?”
路過一個修士說道:“那煉丹堂仙翁可是人家干爹呢!抱上個干爹,這又去巴結(jié)仙尊友人,嘖嘖…”
曹真真轉(zhuǎn)身把手里的煉丹鼎向那修士腦袋上砸去,說道:“這福氣給你你要不要!”
那修士輕巧躲開那煉丹鼎,怒色凝于臉上,說道:“你他媽竟然動手?”說罷就要沖上來揍曹真真。
阿召和其他修士們趕忙去拉架,其中一名修士說道:“雄伯賽在即,大家都靜靜心!陵山上嚴禁私下斗毆,你們都想去領(lǐng)罰不成?”
這雙方才賭氣收手。
曹真真拉著阿召就往外走去。
阿召本來想著下了課堂趕緊回去找云曦的,眼下曹真真嘟著嘴氣洶洶的,想著還是勸勸他再回去吧。
曹真真一直拉著阿召走到了遠處一方?jīng)]有人的溪流邊,撿起一塊石頭重重的丟在了水里。
阿召說道:“你還勸我不要理會他們,你怎么生這么大的氣?!?p> 曹真真生氣的說道:“我祖父也是個仙翁級別的,而且還是年紀輕輕就當上了仙翁呢!要是我祖父還在,哪輪得到他們在這言語我!”
阿召問道:“不是五大仙翁嗎?”
曹真真說道:“三百年前是八大仙翁的,后來我祖父和另外三大仙翁相繼去世,就只剩下四個了。我干爹,也就是煉丹堂的仙翁,前些年修成正果,才提了仙翁,就是現(xiàn)在的五大仙翁?!?p> 阿召繼續(xù)問道:“那你爹呢?”
曹真真眼眶有些泛紅的說道:“我爹自從我祖父死了之后,久病纏身郁郁而終,我娘性子烈,也隨我父親去了。這曹家,就剩我一人了。仙翁跟我家祖輩交好,這才認我做了干兒子?!?p> 阿召心里一緊,想不到這斯方秀氣的男孩,還有這么辛酸的往事。
阿召不想再戳人傷口轉(zhuǎn)口問道:“那雄伯賽你可要好好加油呀,我會給你吶喊助威的!”
曹真真一聽這雄伯賽,又是唉聲嘆氣一番說道:“這雄伯賽陵山弟子悉數(shù)參加,若是遇到強敵,怕是第一輪自己就要被甩下去了?!?p> 阿召拍了拍曹真真的后背說道:“我相信你?!?p> 曹真真回頭看了眼阿召,點了點頭,說道:“一會兒就要開飯了,咱們還是趕緊回去吧?!鞭D(zhuǎn)而又說道:“仙尊向來不跟我們同吃,你是跟我們吃,還是回斐塵閣吃?”
阿召想了想,第一天來陵山,還是不要太過張揚比較好,說道:“我跟你們一起吃?!?p> 曹真真喜笑顏開的拉著阿召奔食堂去了。
等到阿召回斐塵閣,天色都已經(jīng)很晚了。
阿召躡手躡腳的往里走,只聽得云曦說道:“今日可還覺得有趣?”
阿召看到桌子上飯菜還一口未動,想來云曦是一直等著自己的,心中愧意無限涌來。
云曦說道:“你吃完了?”
阿召不好意思的點了點頭說道:“三郎餓了吧…我陪三郎再吃一些?!?p> 云曦說道:“吃多不消化?!?p> 云曦也沒有進食的意思繼續(xù)重復(fù)問道:“今日可還有趣?”
云曦正在書房窗戶邊看書,阿召跑到云曦身邊一屁股坐在地上,靠著云曦的腿說道:“今日認識了個小朋友?!?p> 云曦把手中的書放下,抬手要扶阿召說道:“地上涼?!?p> 阿召一把拉住云曦的手說道:“不涼不涼,規(guī)規(guī)矩矩跪坐一天了,這樣舒服。”
阿召這么一拉,云曦的手腕被阿召扣著,手臂從阿召肩膀處環(huán)過,阿召又動了動,整個后背倚在云曦的小腿側(cè)面,甚是曖昧。
云曦頓時凝住,渾身僵硬。
阿召多不開竅啊,倚在云曦小腿上什么也沒發(fā)現(xiàn),很自然的用手弄著云曦的手指,邊擺弄邊說道:“那個小朋友對我很好,還說有很多不需要靈力就能使用的小法術(shù)呢!不過我看仙門吶,也未必比我強,我雖然沒有靈力煉不成丹,可是步驟我可一個沒錯的?!?p> “哦對了!”阿召說著說著還笑出了聲,繼續(xù)說道:“今日有個修士煉丹鼎都炸了,我眼睜睜的看著他錯把硝石當成礬石融了!而且還亂七八糟的一頓亂加!鼎炸了還把仙翁嚇的一個哆嗦哈哈哈…”
云曦手指被阿召隨意擺弄,哪里還有別的心思聽阿召說了些什么,一個字都沒聽得進去,云曦一個喝千杯臉都不紅的人,現(xiàn)在不知是燭光映的,還是因為什么,竟然紅到了耳朵根上。
阿召自顧自的說著,看著云曦的手指細而修長,轉(zhuǎn)而說道:“我以前怎么沒發(fā)現(xiàn)你手長得這么好看啊~”
這一句話徹底讓云曦把持不住了,騰的一下站了起來,倚在阿召身后的腿一動,阿召沒有防備哐當一聲就倒在了地上,腦袋直接砸到了云曦的椅子上。
阿召吃痛的說道:“哎喲,你這個人不讓別人夸是怎么的?!?p> 云曦盯著一張西紅柿般紅的臉,一本正經(jīng)的極度雅正的走到隔壁飯桌前說道:“我先去吃飯。”
阿召心里想著,難不成還在因為自己沒回來,讓他自己孤零零的生氣?阿召站起來,說道:“我陪你吃,我陪你吃?!?p> 云曦大喊了一聲“不用!”
阿召好像第一次聽云曦這么大聲的說話,想來一定是生氣了。
人是鐵,飯是鋼。還是先讓云曦好生把飯吃了再去哄哄吧。阿召輕聲“哦”了一句,便開始整理云曦桌子上的書籍了。
不知過了多久,云曦才緩和了心情,從飯桌上離開。那飯桌上的美味珍饈,竟然還是一口未動。
云曦走進書房,看見阿召竟然趴在桌子上睡著了,云曦心里想道,想必是今天累了,沒有魄丹,也不知道有沒有被欺負。云曦今日一直控制著自己不去找阿召,怕因為自己身份更讓阿召在陵山不能隨意而為,但看今日他這么高興,想來同意他去修習(xí)應(yīng)該是對的吧。
云曦輕輕橫抱起阿召,這個動作已經(jīng)輕車熟路了,根本驚醒不了阿召,這一路來,好像總是這樣的。
云曦把阿召輕輕放在自己的房間,沒有送進偏房,云曦細心的把阿召靴子外衫脫去,蓋好被子,靜靜地在旁邊看著阿召的睡臉。
云曦有些懷疑阿召是否記得那日在溫泉里發(fā)生的事,是否記得自己那一吻,若是不記得還好,若是記得,阿召沒有再次提及。今日阿召擺弄自己的手指云曦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云曦向來云淡風(fēng)輕,喜怒不形于色,而為泰山崩于前,也絕不慌張。
可這幾日,他的思緒太過混亂了。阿召的任何舉動都能在他心里翻起大江大浪。
看著阿召熟睡的側(cè)臉,云曦用阿召夸贊過的手指輕輕撩起阿召一縷碎發(fā),阿召迷迷糊糊之中握住了那根手指,喃喃的說道:“三郎不要生氣了…我下次陪你吃飯…”
云曦心中又是一番觸動,自己生氣了嗎?自然是有些生氣的。這一下午,云曦在書房里活像個望夫石,云曦從來不知道時間會流淌的這么慢,就算是那三百年也好,也沒這一下午時間長似的??磿臅r候每看一個字都要抬眼看看外面阿召回沒回來,到吃飯時辰的時候,云曦自己跑到小廚房去做了阿召喜歡的口味,這還讓小廚房的人們嚇了一大跳。
云曦口味向來清淡,每日藥粥一碗即可,今日卻到小廚房做了滿滿一桌子的珍饈,小廚房的人面面相覷,想來怎么仙尊出去云游幾日回來連口味都變了。
云曦就在飯桌和書房兩個地方來回的等,只見這天色越來越暗,他有多少次沖動想直接出去把阿召拎回來,還是生生忍住了。
在這陵山之上,阿召不會出現(xiàn)危險的。想讓阿召自己喜歡這個地方,還是順著阿召心思走比較好,他想去上課,好,給他安排進去。他想不那么聲張,好,那他就留在這斐塵閣不去給他招惹口舌是非。
但是,就哪怕早回來一點點,一點點就好。
云曦把阿召手里的手指抽了回來,溫柔的摸了摸阿召的頭,再次蓋好被子,轉(zhuǎn)身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