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刺客
一行人吃完飯后,接客僧端來了茶水。遠(yuǎn)遠(yuǎn)聞著就有一股香味席卷而來,滿屋鋪香。陸朗接過用小指撥開茶蓋,閉眼湊近鼻子聞了一下,香氣沁人心扉,陸朗止不住地道:“好茶,這是好茶啊,更妙的是火候把握著很微妙,不知煮茶的高僧是哪位,正所謂知音難求,我煮茶就沒這么火候,長老可領(lǐng)我前去一見?!?p> 長老微笑著道:“粗鄙的僧子哪得老爺親自前去,老衲叫人把他喊來就行?!?p> 長老派幾個(gè)人下去將煮茶僧叫來,不過一刻,門口便走進(jìn)一個(gè)人被人抬了過來,放在屋里的椅子上。
陸朗看那人雙腿殘疾,心有不滿,但手藝高超,只得向前問道:“高僧法名如何,在寺中幾年,前幾日來的時(shí)候怎么不見有你?!?p> 煮茶僧面對著墻壁,語氣黯然道:“這位施主,老僧法名避空,近幾日被長老度上佛門,施主不見也不見怪?!?p> 陸筱思在床上靠著近,聞知兩人對話,抬頭看著避空和尚,才看到他雙目失明,眼神空洞黑暗。
長老叫人抬下去,避空忽然摸到了陸筱思的小手,光滑如玉,突然將一顆恐怖的臉龐抬起,面有喜色,口中驚訝地道:“奇才,奇才啊,這絕對是奇才,若交給我以后前途無可限量?!?p> 長老怕驚著陸家小姐,急忙叫人把避空抬下去。
陸朗道:“此人茶煮的好,只可惜是個(gè)瞎子,也不知道以前是干什么的?”
長老道:“此人以前原是北陽城第一刺客,只因仇家太多,被砍斷了雙腿,又刺瞎的眼睛,前兩日我下山化緣,只因緣分巧然,我走在路上饑餐渴飲,就想討杯水喝,看到路邊有條小溪,就走了過去,看到了他。見他三天沒吃飯了,我問,是否想跟我皈依佛門,他問我我是那里的和尚。我說我是文殊院的,他苦笑了幾聲,道,虧我在文殊院還沒造下殺孽,于是就隨老衲來了,只因煮著一口好茶,山上的香客比往常多了一倍?!?p> 陸朗道:“可惜,我聽說北陽城的第一刺客仁義雙全,肝膽相照,說的是不是他?!遍L老點(diǎn)了點(diǎn)頭,道:“他不愿提起以前的事,我也不想戳著他的痛處,所以沒多問,但他是北陽城第一刺客卻是真的,這是老衲打聽著千真萬確,所以對他也是極恭敬的?!?p> 陸朗道:“好個(gè)人才,剛才失禮了,勞煩長老再領(lǐng)進(jìn)一回,這次陸某親自前去。長老點(diǎn)了點(diǎn)頭,在前面帶路,領(lǐng)著陸朗走進(jìn)了一塊空曠的地方,里面有個(gè)小院,進(jìn)了院子就看到兩間破舊的房屋,長老推門就進(jìn)。
陸朗跟了進(jìn)去,長老道:“避空,陸老爺再次拜訪你,你可得好生侯得,有什么事要跟陸施主說?!?p> 陸朗道:“不然,他是前輩,理應(yīng)我伺候著他。”陸朗走上幾步,看著避空的臉,白白凈凈的,五官精致,相貌稂莠,要不是眼睛瞎了,就是活脫脫的美男子。
陸朗道:“你說我家筱思是奇才,怎么看到的?”
避空靠著墻壁打座,聽到陸朗的聲音,勉強(qiáng)起來,道:“很簡單,摸骨便能看出來,她的骨頭構(gòu)造跟我?guī)煾赶嗨?,我看用不了幾年她便是這兒最強(qiáng)的刺客?!?p> 陸朗道:“可我不想讓她沾染刀劍,不想讓她殺生,只想教他些閑詩雜賦,淑女傳之類的書?!?p> 避空氣的捶了捶床板,道:“陸小姐生來就是練武的,書本之類將來有何用,還是不要把那些腐人的思想拿來灌溉孩子了?!?p> 陸朗雖是商人,家祖又是練武出生,可他對學(xué)問有著極強(qiáng)的敬仰,現(xiàn)在聽到這些話,內(nèi)心忽有無名業(yè)火爆發(fā),甩著袖子出去了。
長老領(lǐng)著他又來到了前面的院子。陸筱思看著陸朗氣氛不平,不知發(fā)生了什么事。陸海陸星過來道:“聽聞這兒有北陽城第一刺客,侄子想去拜見拜見?!?p> 陸朗道:“什么北陽城第一刺客,就是一個(gè)武癡,原想讓她教筱思一些武藝,以后放生用,可他說什么文人無用,只重武藝,我可不想讓他教壞了筱思?!?p> 長老道:“小姐生的眉清目秀原不曾學(xué)習(xí)武藝,只是人學(xué)習(xí)武藝并不只是用來殺人,武藝的宗旨只是強(qiáng)身健體,用來防身的,只是如今江湖險(xiǎn)惡,好多人用它來造殺孽,老衲覺得小姐學(xué)武藝并不是壞處?!标懤书]口不言,眼色遲重,看來是想些什么。
太陽漸漸西斜,發(fā)出紅輪輪的血日。陸朗對長老道:“帶筱思去佛前跪跪,在文殊菩薩前抽幾根簽,我們也該回去了?!遍L老抱過陸筱思,離開了后山,走上了一條小徑,眾人跟著,不到一刻,便來到了金碧輝煌的大殿。里面文殊菩薩的像正栩栩如生地俯視著眾生。
長老從命愿簿取出命愿簽,拿到陸筱思手中。陸筱思看著九九八十一根,真想看看里面都寫什么了。陸筱思小手一搖,就搖出了一個(gè)木簽。長老急忙撿了起來,兩只眼睛看了看,神色由喜轉(zhuǎn)悲,最后竟然黯然失色。
陸筱思嚇了一跳,不知道上面寫了什么
。陸朗開口問道:“長老簽如何?”
長老半久才咂摸著嘴說話,“這簽是上上簽,只是……”
陸筱思急道,這老和尚還賣關(guān)子
。陸朗道:“只是如何?”
長老看看天,天上有白云,看看人群,人群依然熙熙攘攘,最后低下頭再看了一眼簽,道:“情路坎坷?!?p> 離開文殊院已經(jīng)是黃昏了,太陽碩大的就像車輪一樣,發(fā)出金黃的顏色,將秋天的樹木,道路都打扮著金光閃閃。
陸朗心里還是很難受。陸筱思看看陸朗,心道,前世就是這樣,自己都能熬過來,這有什么的,還愁自己嫁不出去嗎?可笑,老娘在前世可算是美女,追求者沒有一百也有幾十……好吧,前世真的沒有一個(gè)男的追過她,這是她不愿向人提起的傷口,明明她是校園的校園,可是居然四年都沒交到男朋友,這事她還和她媽大吵過一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