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笙歌很冷靜的坐在原地,有一下沒一下的一會兒敲著樹干,一會兒敲著旁邊的大石。偶爾望望四周被遮蓋嚴密的黑暗。“各位飄兄弟,這就是你們的不對了,把我堵在這里有意思嗎,快給我讓條道,我還得回家洗澡睡覺,明天好給我家子雁加油助威。想打我的主意?你是外鄉(xiāng)飄吧?!毕捏细栎p嘆的搖著頭,從小到大的特殊體質讓她沒少受白眼,好在有疼她的兩個哥哥跟一個喬子雁,雖然在本質上沒有血緣關系,卻比有血緣關系的更親。不然也不會跋山涉水不辭辛苦的從熟悉的家鄉(xiāng)搬到這個人生地不熟的千古城。過往的事她不愿再去想,回憶最好伴著時間全部消失。
黑暗中掩藏的那雙嗜血的眼睛有恨有不甘,好幾次通過不同的方位靠近她,皆有一道無形的阻力將它擊退,每當靠近一次身上自帶的鬼氣被化掉一分,照此下去,恐怕要不了十來次,自己的幾十年的鬼氣會被消得一干二凈。只能眼巴巴的看著,不死心的等待機會。
以夏笙歌常年來的經驗,自己這次遇上的是個執(zhí)著而且年份是比之前遇到的要久一些的家伙,仗著自己特殊的體質有恃無恐的躺在地上,手里的棍子依舊握得緊緊的,要說完全不害怕,那簡直是開玩笑,只不過是假借著無所謂掩飾呼之欲出的恐懼,不僅給自己壯了膽,也給對方氣勢上的下馬威,即使她本身并沒有什么威信可言。
“你不放我回家那我就先睡了啊,記得別打擾我,我起床氣很重的哦?!彼齻冗^身子,弱小可憐又無助的閉著眼睛,祈禱著黎明快些來臨。
南宮上祈尋著不同尋常的味道感受到了夏笙歌的位置,這個小鬼并不厲害,只能用淺薄的鬼打墻迷惑尋常百姓,不過即使是鬼打墻普通人遇上也會失些元氣,在他看來這夏笙歌不僅生龍活虎,受欺負的反倒是這個小鬼。袖擺一揚,袖口處閃出一道猙獰的綠光鬼頭,一下就破了這鬼打墻。
夏笙歌躺在地上不知什么時候迷迷糊糊的睡了過去,小腿處感受到輕微的疼痛,隨意的踢了幾下,突然驚坐了起來,好在手上一直抓著那根棍子,胡亂的在空氣中亂舞,嘴里亂叨叨的胡言“妖魔鬼怪速速離開,否則本大仙做法收了你們這些個禍害,還不快滾,等我拿命來?!?p> “姑娘,是我?!蹦蠈m上祈在她揮動木棍的剎那退出去了幾丈,夜深露重,他也實在沒閑工夫由著她發(fā)瘋,畢竟夜晚是保養(yǎng)肌膚最好的時段,他要睡覺。
聽到有些熟悉的聲音,借著月色夏笙歌瞪大圓溜溜的眼睛,小心翼翼的用木棍在他面前晃了幾晃,本來是打算直接戳戳看他是不是那玩意做的幻像,轉念一想要是是真人那豈不是太無理,更是有損自己在他心目中的淑女形象了。不過試探還是得試探的。
“溫柔哥哥,你不是飛走了?怎么又回來了?”
他也不想回來,誰讓這是命運的驅使,或許是怔魔也說不一定。
“林中有異,剛好路過?!?p> “你一人?”夏笙歌輕咬的下唇,并不是覺得問的唐突,而是在想他回答之后,自己下一步該做何種措施。
一陣風從她的臉旁疾凌而過,嚇得她閉上嘴一動也不敢動,一滴汗落到她的眼中,辣的她流下不情愿的眼淚。
“你身后有東西?!?p> 掛著兩行淚慢慢扭頭的同時跟南宮上祈劃開了距離,方才電光火石之間,南宮上祈一下子飄到了她身邊,恐懼的后遺癥這才籠罩上了全身,眼淚不單是被汗水辣的還有遲來的膽戰(zhàn)心驚。地上反射著幾灘深黑的液體,深夜的風輕輕的帶動了液體的味道,喉嚨動了幾動,還是沒忍住把著一顆大樹一頓狂吐,看來這家伙確實是貨真價實的溫柔哥哥。
這充滿惡臭的味道沒有人愿意多待上一刻,南宮上祈將一條不知從哪里得來的繩子纏上她的手腕,腳尖一點,把吐膽汁吐得忘我的夏笙歌拉上了半空,突然的失重膽汁的計量來得更多且猛,本來熟睡的小鳥被突降的液體淋了個渾身大濕,帶著詫異歪頭一看,一團烏云一閃而過,再一歪頭,并沒有下雨啊,帶著疑惑把頭鉆到自己的羽毛下,繼續(xù)蒙睡。
雙腳再次落到嚴實的地面,夏笙歌卻是面如死灰,什么都吐不出來的胃只能不住的干嘔,身體如同爛泥軟軟的癱在地上?!按说匕踩?,休息好了早些回家?!?p> 南宮上祈也不是胡亂的把她扔到某個地方,夏笙歌能一個人跑到樹上睡覺,想來離家不會太遠,而最近的就是這個村落群簇之地。
夏笙歌動了動喉嚨,從嘴里發(fā)出鋸木般枯啞的聲音,南宮上祈當然不給她后續(xù)找茬的機會,一個轉身,寂靜之地留下孤苦的夏笙歌一人獨享。好在手里那根木棍在緊張之中一直被握在手里,嘗試著幾次站起來,雙腿好不容易聽了使喚,依舊是顫顫巍巍。心里罵到:自己真是鬼迷心竅,打從第一次見到他,就各種不順,長得好看卻是個引禍源子,紅顏禍水,真該扣了這雙眼珠子,這次全當受訓,以后再也不要被美色失了神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