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吏長等人的吹捧讓太虛宮的人幾乎都要作嘔。
大師祖卻只是冷笑一聲：“早就料到你會這么說?？上В覀冏陂T和齊國的仙道會有聯(lián)合，不用聽你們。”
“原來如此?！睆埦┍３治⑿Γ霸瓉硎怯小庚R國后臺」啊?！?p> “你說什么呢....”
二師祖低語，很多真人也憤怒地望著張京，看他如同看洪水猛獸。
“希望大人能知道。”
此時一群白鶴突然從西方往東方飛去，大師祖凝神靜氣地捏了個訣，天上突然現(xiàn)出華彩云霧。
大師祖望了眼由陰轉(zhuǎn)晴的天空，嘆息著悠悠地說：“......陰霾或許會遮蔽一時，但晴云一定會到來?！?p> ——又是雙關(guān)語。
張京：“那你好牛哦?！?p> “大人一定懂得這道理，對吧？”
除了不和官府合作，他們做的一切都盡善盡美。
蒼州縣也從來沒有妖魔太大的鬧事，沒有重大殺人放火，從來沒有。
太虛宮的人默默承擔(dān)起了蒼州縣的太平。
張京看向地上眾人的影子，不管自己還是大師祖，亦或是其他人，都是一樣的黑。
——
離開太虛宮，張京撞見了宗門考生的隊伍。
“今天是宗門大考？原來如此?！?p> 張京看著馬車外，一行行的修行人和護(hù)送他們的師長，想起自己的曾經(jīng)。
也是如此無時無刻不朝著高位爬，水不涌動則為死水。
“大人，已經(jīng)調(diào)查出來了，真的是宋靈雁本人?！?p> 汪天出現(xiàn)在車外，氣喘吁吁地報告。
“既然是真的，我就去一趟?！?p> 想起宋靈雁，張京還是有點那啥。
上次過后，宋義有沒有罵她？張京很好奇。
云島菜館拜金亭建在繁華地段，雖說蒼州縣本身就破破爛爛，任何地方都當(dāng)不起「繁華」二字，但的確這里是蒼州縣商鋪最密集的地方——五馬道。
又是堵車的好時節(jié)，張京喝著酒煩躁地看著車外，然后又看手上的資料，他突然抬起頭問身邊的汪天：“蒲吉怎么樣了？”
“一切都正常?！?p> ——蒲吉留在姑蘇監(jiān)視沈氏了。
蒲吉比汪天有心眼，張京不想他離自己太近。蒲吉失敗的地方在于鋒芒畢露，讓天下人都知道他聰明，自然被張京提防。
但張京仍是比較防備汪天的，或許他在扮呆也不一定。
很快就到了地方。
張京把煙壺扔到汪天雙手捧著的盒子里。
“客人，歡迎您的到來。”穿著素衣的美貌女人站在門口歡迎，張京用食指刮刮鼻子，笑了一下：“還挺有趣味。”
“哈哈?！蓖籼旄Α?p> 那女人低眉順眼中偷看張京，問：“客人，您是預(yù)定的還是剛來？”
“預(yù)定，有沒有一個叫宋靈雁的。”汪天問，女人聽罷立刻笑的更加殷勤：“貴客，請往這邊走。”
她踩著小碎步帶領(lǐng)張京走過吊著燈籠的長廊，一直來到最高層的包間。
門口有些昏暗，云島造型的木質(zhì)拉門。
在略顯復(fù)古的氛圍下，屏風(fēng)門上畫滿了繁華都市，渡船還有美人。
氤氳的香氣，隱隱還有樂音從樓下傳來。
汪天垂手：“大人，卑職在門外等候。”
“嗯?！睆埦┮话牙_隔門，走了進(jìn)去。
背對著張京的身影，穿著紅白黑三色相間的長袍，正跪坐在平木板上吃什么。
張京走近一看，桌上是魚卷和櫻桃羹，還有餅以及一堆叫不出來名字的。
宋靈雁抬起頭來，胡黃色的光灑在她美艷的臉上。
側(cè)過來的側(cè)臉染著酡紅，她低語道：“我等了你一個時辰?！?p> 她放下筷子，扯張京的袖子，張京后退，她就順勢往后一倒。
張京沒有再后退，他蹲下去凝視她。
宋靈雁雙手扶后坐起來，一邊的肩膀抬高貼著耳朵歪頭。分外妖嬈。
張京繼續(xù)沉默地看著她，她左邊鎖骨之下，是一團(tuán)彩繪刺青，繁花、荊棘、吐著信子的蛇，混合到一起。
“很美的文身?！?p> 張京說。
宋靈雁保持這個姿勢，突然打了個小小的酒嗝。
“桌上有毛筆，你幫我填色吧?！?p> 她低頭看了一眼，然后撩起左手，摸了摸文身，抬起眼。
“這條蛇的信子是無色的，你用毛筆蘸著紅料，把它涂成紅色，好嗎？”
張京抬眼問：“你就不害怕你干爹找上門來？”
“真掃興。你真掃興?！?p> 宋靈雁忽然抬起身，張京從她眼睛里看到了離家出走之人慣有的那種目光。
她的手指著刺青：“來舔?！?p> 張京問：“你在宋家過得不好嗎？”
他被宋靈雁拍了一下臉，很輕的催促。
他只好低頭，伸出舌尖，剛剛碰到文身，就感覺到宋靈雁抱住自己的腦袋。
宋靈雁湊近張京，抱著他的腦袋置于前，像母親抱著孩子一樣。
張京舔舐刺青，上面的蛇與花開始泛光。
——若是她現(xiàn)在一刀下來.....
張京不再想。
好久，兩人才分開。
張京拿起毛筆蘸著碟子里的紅料，細(xì)細(xì)的羊毛筆尖點到刺青上，立馬就好上色了。
“大人，這位大人，您不能上去！那是客人的包間！”
“瘋貨，滾開！我自己妹妹，我為什么不能看！”
樓梯間，宋天佑帶著一大堆人揮開店主和店員，涌了上來。
門口的汪天立刻敲門：“大人，宋家的人來了?！?p> 宋靈雁聞聲立刻抱住張京，右手拿著毛筆的張京的臉，和她的臉湊到一起。
兩條蛇的觸碰。